简介
完整版青春甜宠小说《星月沧澜》,此文从发布以来便得到了众多读者们的喜爱,可见作品质量优质,主角是夏月瑶傅星尧,是作者盛夏焱焱所写的。《星月沧澜》小说已更新232150字,目前连载,喜欢看青春甜宠属性小说的朋友们值得一看!
星月沧澜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除夕夜的喧闹像被谁掐断了开关,戛然而止。窗外的鞭炮声稀疏下去,只剩下零星的残响在夜空里游荡。傅星尧躺在父母新家次卧的床上,身下的床垫暄软,盖着母亲新缝的棉被,却感觉自己像陷在一片冰冷的针毡里。
黑暗中,夏月瑶那双眼睛总在眼前晃。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砸下来时带着滚烫的温度;还有她眼底那束光,从最初亮得惊人的期待,到听到他拒绝时骤然熄灭的黯淡,像被狂风瞬间吹灭的烛火,在他脑海里反复灼烧。那句裹着孤注一掷勇气的“傅星尧,我喜欢你”,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剜着他的良知——他怎么就那样说了?
“开什么玩笑?”
“我们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自己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冷漠,像在切割什么滚烫的东西。可夏月瑶当时的表情……她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抿紧,然后转身就走。那个背影,比平时更单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寒风里快要被吹折的芦苇。
傅星尧猛地翻了个身,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愧疚感像熬得浓稠的沥青,把他整个人裹住,密不透风,沉重得让他窒息。他伤害的是夏月瑶啊——是那个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喊“星尧哥哥”的小姑娘,是会把攒了很久的糖偷偷塞给他的小不点。她是他生命里最干净的存在,他却亲手把她的真心踩在了脚下。
愧疚之外,是更深的自我厌恶。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相册里存着上个月试镜的照片,他穿着不合身的戏服,站在聚光灯下,笑得一脸僵硬。评论区里只有三条留言,都是经纪人用小号刷的。
他想起试镜时导演不耐烦的挥手:“表情再放开点,你是木头吗?”想起制片人在酒局上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傅啊,这个圈子,光有演技不够。”想起自己为了一个只有两句台词的角色,在片场角落从早上等到深夜,最后等来一句“投资方带了人来,你先回吧”。银行卡余额的短信提示还躺在收件箱里,三位数,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梦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像个笑话。
他拿什么给夏月瑶?让她放弃明源县城安稳的工作,跟着他挤在北京五环外的出租屋?让她每天计算着柴米油盐,为他下个月能不能接到活儿发愁?让她看着他为了一个角色,在那些油腻的酒局上强颜欢笑?
傅星尧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配吗?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凭什么去碰那样干净的感情?
可心底那个关于舞台和荧幕的梦,又像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固地亮着。他不甘心!十年寒窗,他不是为了考个好大学找份安稳工作,而是为了能站上舞台。当年他说要考武汉大学表演系时,家里简直炸了锅——父亲傅民生把他的课本摔在地上,怒吼着“你要是敢去学那戏子的东西,就别认我这个爹”;母亲冷慧敏哭了整整一夜,眼睛肿得像核桃;他自己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绝食了三天,最后是父亲拿着鸡毛掸子把他打出了家门。
这些年,他在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他总觉得,再坚持一下,再熬一熬,也许下一个路口就是转机。可夏月瑶的眼泪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这份坚持背后的自私——他可能正在用自己渺茫的梦想,消耗一个女孩最珍贵的青春和真心。
这一夜,他就在愧疚、自卑、不甘和恐惧里反复煎熬,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撞得头破血流。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变成深蓝,又渐渐透出一点鱼肚白,他依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陌生的吊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灵魂都空了一块。
大年初一的清晨,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混着母亲哼的《喜洋洋》,是新年该有的样子。傅星尧挣扎着起床,对着镜子洗漱,用冷水泼了好几次脸,才勉强遮住眼底的乌青和憔悴。
“爸,妈,新年好。”他走到客厅,对着正在摆碗筷的父母鞠了一躬。
傅民生“嗯”了一声,没看他,脸色依旧沉着。冷慧敏却立刻拉过他的手,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眼圈一下子红了:“儿子,昨晚没睡好?看你这脸色……”
傅星尧避开她的目光,含糊道:“没事,有点认床。”
早餐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冷慧敏给他夹了个荷包蛋:“多吃点,看你瘦的。”傅民生闷头喝着粥,筷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饭后,傅民生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沉声道:“星尧,过来,坐下!你昨天晚上在楼下跟月瑶那丫头发生了什么?你对她都说什么了?”
傅星尧的心猛地一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慧敏刚想收拾碗筷,被傅民生一个眼神制止了。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窗外的鸟鸣都仿佛消失了。
“爸……我们……有点误会。”傅星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
“误会?”傅民生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他当警察多年练出的穿透力,震得人耳朵发麻,“星尧,你当我们瞎吗?月瑶那孩子看你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她喜欢你多少年了?我们两家大人谁看不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她是什么样的姑娘?县城里谁不夸?夏建国的掌上明珠,武大高材生,现在在政法委工作,前途无量!人长得跟画儿似的,性子又稳重!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今年25了,不是小孩子了,该懂事了!”
冷慧敏立刻接上话头,声音带着哭腔:“是啊,儿子!你在那个娱乐圈,妈知道你不容易。可你看看你,拼了这些年,换来什么?整天不着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上次你爸住院,你都说没时间回来!妈看着心疼啊!”
她攥着傅星尧的手,掌心滚烫:“回家来吧!咱们县城现在也不差,找个稳定的工作,公务员、老师都行,哪个不比你现在强?离家近,安安稳稳的。和月瑶好好的,早点结婚生子,过踏踏实实的日子多好?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就盼着儿女在身边,能常看见你们……”
傅星尧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父母的话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他早就动摇的心上。家乡的安稳,父母的期盼,还有夏月瑶……那个被他伤害的女孩,她值得安稳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他漂泊不定。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爸,妈……我知道,月瑶她……她真的特别好。可是我配不上她。”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是深不见底的迷茫,“我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看不到未来在哪里。我连自己都养不好,怎么给她幸福?我不想耽误她……”
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而且……我的梦想,还没有完成。我不甘心……”
“梦想?”傅民生猛地站起身,当年儿子摔门而去的场景瞬间涌上心头。他为了这个所谓的“梦想”,和儿子冷战了三年,打了无数次电话,骂了无数回,可这小子就是不听!
傅星尧看着父亲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失望,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仿佛装着千斤重担,压得人胸口发闷。
“算了。”傅民生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苍凉,“你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他顿了顿,“只要你在那个乱七八糟的圈子里,不做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以后……你想回来,这个家就还认你。”
说完,他不再看傅星尧一眼,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声关门声,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傅星尧心上。
书房的门隔绝了父亲的身影,也彻底击垮了冷慧敏。她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到夏月瑶昨晚可能受的委屈,一股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傅星尧!”她指着儿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你这个榆木疙瘩!不知好歹的东西!月瑶哪点配不上你?啊?你…….”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你不珍惜是吧?行!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我这就去找月瑶!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娶,我给她介绍更好的!省城回来的高材生、机关里的年轻干部,哪个不比你强?我看你到时候后不后悔!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冷慧敏越说越气,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身上披,连鞋子都没换,还穿着家里的棉拖鞋,就一把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砰——”
大门关上的巨响,像惊雷一样在傅星尧耳边炸开。他僵在原地,母亲那句“我给她介绍更好的”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
介绍男朋友?
傅星尧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夏月瑶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对着他笑,听他说话,甚至……挽着他的胳膊。
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席卷了他。是啊,像母亲说的,省城的高材生,机关里的年轻干部,他们能给夏月瑶他给不了的东西——稳定的生活,光明的未来,体面的身份。他们会把她宠成公主,而不是像他这样,让她流泪,让她受委屈。
他可能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傅星尧痛苦地抱住头,蹲在地上。一边是夏月瑶含泪的眼睛和父母失望的脸,一边是那个他追逐了多年、却依旧遥不可及的舞台梦。两种力量在他身体里撕扯,仿佛要把他劈成两半。他想回家,想守着父母,甚至想……如果现在去找夏月瑶道歉,她会不会原谅他?可心底那个不甘的声音又在呐喊:放弃吗?这么多年的坚持,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蹲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个迷路的孩子,第一次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冷慧敏一路快步走到夏家楼下,寒风灌进领口,冻得她打了个哆嗦,脑子却清醒了些。可一想到夏月瑶可能受的委屈,她心里的火气就又上来了,脚步也更快了。
她抬手敲响了夏家的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开门的是柳云,眼睛红肿,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到是她,明显愣了一下:“慧敏?大年初一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夏建国也从客厅走了出来,眉头紧锁着,看到冷慧敏,脸色更沉了些:“是慧敏啊。”
“小云,建国哥,月瑶呢?”冷慧敏顾不上寒暄,鞋都没换就冲进了客厅,眼睛急切地在各个房间门口逡巡,“她在家吗?她怎么样了?昨晚是不是……”
柳云的眼圈一下子又红了,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慧敏啊,你可算来了!月瑶她……她凌晨才回来,一身的酒气,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问她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叫都不开门。我和建国急得一夜没睡……”
夏建国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慧敏,你是看着月瑶长大的,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样过?昨晚她说去接星尧,后来星尧回来了,她却没影儿了。是不是……是不是星尧那小子对她做了什么?”
冷慧敏看着柳云通红的眼睛,听着夏建国压抑的怒火,再想到自己儿子那副样子,心里又愧又疼,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云姐,建国哥,对不起……是我家那个混账东西!肯定是他欺负月瑶了!早上我问他,他还嘴硬!把他爸气得……唉!”
她扭头看向夏月瑶紧闭的房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像个沉默的伤口,看得她心揪着疼:“月瑶这孩子,心里得多难受啊……”
三个长辈站在客厅里,谁也没再说话。新年的红对联还贴在门上,电视里放着热闹的春晚重播,可这屋里的气氛,却沉重得像压着块大石头。夏月瑶的房门紧闭着,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她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他们都不知道,门里的女孩正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板,怀里抱着一个旧相框,里面是她和傅星尧小时候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灿烂,而现在,她的眼泪正无声地落在相框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门外的担忧,门内的破碎,还有那个在自家客厅里挣扎的少年,让这个本该喜庆的大年初一,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连接着两家的那条线,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变得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