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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暗蚀

作者:说谎的北北

字数:213757字

2025-08-14 18:14:05 连载

简介

喜欢看职场婚恋小说,一定不要错过说谎的北北写的一本连载小说《心灵暗蚀》,目前这本书已更新213757字,这本书的主角是许与眠秦远之。

心灵暗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许与眠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中,目光沉静地落在对面。何媛蜷缩在另一张椅子上,瘦削的身体裹在一件明显宽大的旧校服外套里,空荡荡的袖管衬得她愈发单薄伶仃。她的头低垂着,额前细软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一点过分苍白的下巴尖。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校服裤的布料里,指节绷得发白,透着一股无声的、濒临极限的紧绷。她像一只被暴风雨逼到悬崖边缘的小兽,翅膀湿透,瑟瑟发抖,这是何媛的第六次心理咨询。

“何媛,”许与眠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还记得我们上次聊到的吗?关于阿军?关于廖家辉?”

何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环抱膝盖的手臂收得更紧。沉默在诊室里弥漫、发酵。许与眠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仿佛被黏稠的空气拉长了。就在许与眠以为这次尝试又要像前几次一样无功而返时,何媛喉咙深处逸出一丝微弱的气音,像是叹息,又像是呜咽。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刘海散开,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下垂,本应是温顺的弧度,此刻却空洞得吓人。瞳孔深处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茫茫的、几乎要碎裂开的疲惫和恐惧,像是风暴过后的废墟。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一点游丝般的声音:“…我很想他…”

许与眠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媛媛,你在想谁?”许与眠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引导着,不敢有丝毫惊扰。

何媛的身体微微侧倾,仿佛在倾听一个只有她能捕捉的声音。诊室里的寂静变得粘稠而怪异,空调的低鸣似乎也屏住了呼吸。许与眠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鼓噪。

何媛的嘴唇微微开合,模仿着那个无形存在的口型,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媛媛…不怕…” 她顿了顿,干裂的嘴唇努力地往上扯动,模仿着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却脆弱得像冰面上的裂痕,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他说…记录下来…就不会忘记…”

“记录?”许与眠捕捉到这个突兀的词,像在黑暗的迷宫里摸到了一根关键的线头。她看着何媛,女孩的目光依旧凝滞在虚空中,那只蜷缩着的手却开始极其缓慢地、神经质地摸索着自己宽大的校服口袋。布料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摸索了几下,她的手指终于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摊开的掌心,赫然躺着一个回形针。

小小的、弯曲的回形针,在从百叶窗缝隙透入的惨白光线照射下,边缘折射出一点冷硬的光泽。它安静地躺在何媛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掌心里。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沿着许与眠的脊椎爬升,直冲头顶。这个就是造成何媛手上疤痕的罪魁祸首!

“何媛!”许与眠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刻意维持的平稳,带着一丝压不住的惊悸,身体也微微前倾,“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笔…”何媛依旧望着那片虚空,梦呓般重复,眼神空洞而固执,“家辉哥哥给的…只要记录下来…记录…就不会忘记” 她的手指开始反复摩挲着回形针,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媛媛,你写出的字迹是什么颜色的?”许与眠的声音温柔,慢慢引导着何媛,试图刺破那层笼罩着何媛的迷障,“何媛,看着我!看着我你手里的东西!告诉我,字迹是什么颜色?”

“红…红色?”她喃喃着,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痛苦。

“对!红色!但是你仔细看,笔芯是红色的吗?”许与眠紧紧抓住这瞬间的清醒,目光如炬,死死锁住何媛的眼睛,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她掌心里的那枚回形针,“告诉我,你手里的笔芯是什么颜色?!”

何媛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自己的掌心。她瞳孔剧烈地收缩、放大,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粗重。混乱和恐惧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在她空洞的眼底迅速弥漫、扩散。她猛地摇头,像要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般的抽气声。

“不…不是…”她语无伦次,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只握着回形针的手痉挛般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将它捏碎,“…为什么?…怎么会?怎么回事?明明写出来的是红色啊!” 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哭腔,却又固执地重复着那个无法解答的疑惑。

“何媛!”许与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现实,“看着我!何媛,笔芯并不是红色,对不对?”

“怎么会是银色的呢?…怎么会?”

她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那个字眼在诊室惨白的空气中震颤、回响,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重量。何媛眼底那层混乱的迷雾骤然被撕裂了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纯粹的恐惧。她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银色…”她又念了一遍,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红色…银色…”

她的视线再次落回自己紧攥的拳头,那只手痉挛着,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凸起发白,回形针被死死地攥在掌心,几乎要嵌入皮肉。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吞噬她的痛苦和绝望彻底淹没。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汹涌地冲出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旧校服粗糙的布料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痛…太痛了…”她呜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挤出来,带着血沫,“…阿军…阿军他…走了…那天晚上…好黑…好冷…他们说…他没了…一下子…就没了…”

她的叙述破碎不堪,词语像被狂风撕碎的纸片,凌乱地飘散。身体抖得坐不住,整个人蜷缩着从椅子上滑落,跪坐在冰凉的地毯上,双臂死死抱住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身体的完整,不被那汹涌的悲伤彻底撕碎。泪水混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浸湿了衣襟。

“阿军…”她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呼唤着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答应…要等我回来…答应我会照看好那片向日葵…还有那一颗颗咖啡豆”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那片曾经让她感到“家辉哥哥”存在的虚空,眼神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无助和控诉,“…可是…风…也是痛的…太阳都是痛的…全是痛的!”

巨大的悲伤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淹没了诊室。何媛蜷缩在椅子上,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抽噎,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那是一种积蓄了太久、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出口的崩溃。她不再是那个沉默的、空洞的影子,而是一个被彻底击垮的、痛失阳光的女孩。

许与眠的心被这哭声狠狠揪紧,酸涩胀痛。她迅速起身,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将一盒纸巾轻轻推到何媛触手可及的小方桌上,然后默默地坐回自己的椅子,留给她一个安全的宣泄空间。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何媛剧烈颤抖的身体和那只依旧紧握的拳头——回形针还在她手里!这念头让她背脊一阵发凉。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低弱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和抽噎。何媛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只是偶尔无法控制地痉挛一下,像被余震波及。她瘫软在椅子上,筋疲力尽,额头抵着膝盖,整个人缩成更小的一团,只剩下肩膀还在细微地耸动。

许与眠等待她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才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极其柔和,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何媛,能告诉我吗?那天晚上…阿军离开的那个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她的目光,带着无声的鼓励和支撑,静静落在女孩身上。

何媛的肩膀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仿佛又被无形的鞭子抽中。她没有抬头,声音闷在膝盖和手臂构成的屏障里,虚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蛛丝。

“…我…我回的家…好黑…好冷…比外面…还冷…”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寒意,“…没有人…说话…只有…电视…在响…很吵…很吵…” 她停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沉重的、压抑的哽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那只一直紧握的拳头,在椅子上极其缓慢地松开。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边缘泛着青紫。那一枚回形针,沾着点点刺目的猩红,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某种不祥的祭品。

许与眠的目光死死盯着它,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指尖的冰凉和加速的心跳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自残!那个阿军离世的夜晚…何媛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砸进意识深处,激起冰冷彻骨的寒意和巨大的后怕,一条强化肉体痛苦治愈心灵创伤的路。

“你…一直用它记录?”许与眠的声音干涩,几乎发不出声。

何媛没有回答,只是更深地蜷缩起来,仿佛要把自己从这个世界彻底藏匿。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昭示着那个夜晚的绝望。

何媛蜷缩的身体又僵硬了片刻,仿佛在抗拒着什么。但最终,那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莫名的、被理解的微弱渴望,驱使她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泪痕在她苍白的脸上纵横交错,眼睛红肿,眼神却不再是彻底的破碎,里面多了一丝茫然的、近乎麻木的顺从。

她扶着椅子,吃力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挪到沙盘边。她低头看着那一片纯净的沙,目光游离,没有焦点。然后,她的视线落在小木架琳琅满目的小人偶上。她的手指在那些粗糙的木制或塑料人偶上方犹豫地徘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迟疑。

终于,她的指尖颤抖着,极其小心地拈起了一个男性人偶。那人偶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面目模糊。何媛凝视着它,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混杂着深深的眷恋和无边的悲伤。她将它轻轻放在沙盘的中心,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接着,她的手指又移向另一个角落,拿起一个穿着裙子、扎着辫子的女孩人偶。这个动作快了一些,带着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的疏离。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它放在男孩人偶旁边,而是放在了沙盘相对的另一端,隔着一段象征性的距离。

沙盘中心,那个代表阿军的男孩孤零零地站着。代表何媛的女孩,则被放在遥远的边缘。一片空旷的沙地,无声地隔开了生与死,隔开了她与那个再无法触及的温暖。

何媛的目光在两个人偶之间来回逡巡,久久地凝视着那片空茫的沙地。她的呼吸又变得有些急促,肩膀微微耸动。突然,她的手指再次伸向木架,这一次,目标明确地抓住了一个穿着浅色衬衫、面容相对温和的男性人偶。这个人偶,与第一个男孩人偶有几分神似,却又不尽相同,带着一种更沉稳、更模糊的气质。

许与眠屏住了呼吸,看着何媛紧紧攥着这个新的人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女孩的脸上掠过一丝剧烈的挣扎,痛苦和某种奇异的依赖在她眼底交织、撕扯。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终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将那个代表“廖家辉”的人偶,轻轻地、轻轻地放在了代表何媛的女孩人偶身边。很近很近,几乎是紧挨着。然后,她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女孩人偶,朝着中心那个孤零零的男孩人偶的方向,推了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微小的距离,在沙盘上几乎难以察觉。

但这一个动作,却像耗尽了她最后的心神。何媛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沙盘边缘,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死死盯着沙盘上的三个小人——中心的阿军,边缘的自己,以及紧挨着自己、如同盾牌般存在的“廖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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