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在大明当暗卫,救崇祯平天下这书“景王府的华天恒”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沈墨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我在大明当暗卫,救崇祯平天下》这本连载的历史古代小说已经写了18414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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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残阳如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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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如同蚊蚋、几乎被药味和死寂吞噬的呻吟,却如同惊雷般在太医院静室中炸响!
骆养性魁梧的身躯猛地绷紧,如同嗅到血腥的猎豹,一步抢到软榻前!院正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枯瘦的手指几乎要再次搭上沈墨冰冷的手腕!
然而,榻上的人影,依旧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惨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嘴唇干裂泛着青灰,唯有那沾着暗红血痂的长睫毛,在静室摇曳的烛火下,极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被微风吹拂的蝶翼,挣扎着想要掀开沉重的帷幕,却又无力地垂落下去。那微弱的呻吟,更像是无意识的、来自身体深处痛苦的抽搐,而非真正意识的复苏。
死寂,重新笼罩了静室。只有烛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还有骆养性那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院正…?”骆养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盯着那张毫无变化的脸。
院正缓缓收回目光,脸上的震惊和那一瞬间燃起的希望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更深的疲惫和无奈。他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骆大人…此乃…剧毒攻心、神魂涣散之兆…非是…清醒…只是…残躯不堪重负…本能地…呻吟罢了…”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沈墨胸膛上那被绷带层层包裹、却依旧不断洇出暗红和黑黄色污渍的伤口:“弩箭贯穿之伤,撕裂肺腑,气血两亏…匕首之毒,阴狠霸道,与体内陈年旧毒勾连爆发,如同跗骨之蛆,已蚀入骨髓…更兼…”院正的声音带着一种行医者面对绝境的无力感,“他求生之念…似乎…在抗拒老朽的药力…那虎狼之药拔毒,如同刮骨疗伤…其痛楚…非人所能承受…他…似乎在…本能地…排斥…如同…一心求死…”
骆养性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陛下要活的!可这…分明是一具仅凭百年老参和金针强行吊住一丝气息的活死人!一个连求生意志都似乎放弃了的…活死人!
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套在他的脖子上。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像要驱散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不管用什么法子!吊住这口气!陛下要问话!他必须活到能开口的时候!”
“老朽…尽力而为…”院正深深一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重。
骆养性不再看软榻上那毫无生气的躯体,如同逃避瘟疫般,转身大步离开了充斥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静室。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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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龙涎香的气息浓烈得发腻,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无形中弥漫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
朱由检坐在紫檀木圈椅中,身上崭新的明黄龙袍在烛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他面前的御案上,摊开着一份血迹斑斑的、被撕扯掉半幅的黑色夜行衣碎片。旁边,还有一枚通体乌黑、闪烁着幽蓝光泽、尾部带着螺旋翎羽的弩箭箭头,以及一柄造型奇特、刃身狭窄弯曲、同样淬着幽蓝毒光的——鬼头螳螂刃的仿制品!
骆养性单膝跪地,头深深低下,声音沉重地禀报着搜查的结果:“…殿顶刺客轻功卓绝,形如鬼魅,只留下这半幅衣襟…所用弩箭形制特殊,非军中制式,箭头淬毒,与…与东厂大档头惯用的‘鬼头螳螂刃’之毒…似是同源!但此刃…只是粗劣仿品…”
“同源?”朱由检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冰锥般的穿透力。他修长的手指拈起那枚幽蓝的箭头,对着烛光仔细端详,灯光在毒物幽蓝的表面上流淌,映照出他深潭般眼底那冰冷刺骨的寒芒。“东厂的毒…仿制的螳螂刃…殿顶刺杀…”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激起无声的涟漪。栽赃?还是…故布疑阵?魏忠贤那条老狗,会蠢到用自己的招牌毒药来刺杀新君?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那个…挡箭的番役呢?”朱由检放下箭头,目光转向骆养性,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骆养性身体微微一僵,头埋得更低:“回禀陛下…太医院院正…已竭尽全力…然…伤势过重,剧毒攻心,兼之…其体内似有陈年旧毒爆发…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院正言…恐…恐难以撑过今夜…”
“难以撑过今夜?”朱由检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静,但放在御案上的手指,却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那张沾满血污、年轻却惨白的脸,那双最后望向他的、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和一丝解脱般释然的眼睛…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他死了…那奉天殿顶的刺客是谁?那龙椅旁的杀局是谁布下?他拼死护驾…是忠义?还是…一场更深的算计?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问,难道就要随着这具残躯一同…彻底埋葬?!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朱由检的心脏。他猛地站起身,明黄的龙袍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摆驾!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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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深处,那间被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严密把守的静室,此刻如同风暴中心唯一的死寂之地。
浓烈的药味和血腥气混合着一种…生命流逝的衰败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院正和几个太医如同石雕般侍立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朱由检站在软榻前,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着榻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沈墨的脸。
惨白。毫无血色的惨白。嘴唇干裂,泛着死灰。鼻息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胸膛被厚厚的绷带包裹,只有极其微弱、间隔漫长的起伏,证明着这具身体尚未彻底冰冷。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已被仔细擦拭过,露出了年轻而棱角分明的轮廓,紧闭的眼睑下,是两道浓密却毫无生气的剑眉。
是他。那个在信王府暖阁中,眼神如狼、用刀抵着自己咽喉的“张铁牛”。也是那个在奉先殿验尸时,“笨拙滑倒”的小内侍。更是那个…在登基大典之上,如同燃烧生命般扑向死亡,用滚烫的鲜血染红他龙袍的…无名之人。
朱由检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沈墨紧握成拳、放在身侧的右手上。那是一只属于武人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和虎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老茧。此刻,那拳头却握得异常之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着死白色,仿佛在昏迷中,依旧死死攥着某种不肯放手的执念。
是什么?
一个极其细微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火星,在朱由检冰冷的心湖中一闪而逝。他缓缓伸出手,修长如玉、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轻轻覆上了沈墨那紧握的右拳。
触手冰冷,僵硬。如同握住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朱由检的指尖微微用力,试图掰开那紧握的手指。然而,那拳头握得死紧,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抗拒着任何外力的侵入。那冰冷的触感,那顽强的抗拒,让朱由检的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这时!
“呃…!”
一声比之前更加清晰、带着巨大痛苦的闷哼,猛地从沈墨干裂的嘴唇间挤出!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胸膛的绷带瞬间被新涌出的暗红血渍浸透!他紧闭的眼睑疯狂地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血污瞬间渗出!
“陛下小心!”骆养性大惊失色,一步抢上前。
院正也慌忙上前查看,脸色剧变:“陛下!此乃…剧毒攻心!神魂剧烈冲突之兆!万不可再动他!”
朱由检猛地收回了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僵硬的触感和瞬间爆发的、如同实质般的痛苦。他看着榻上因剧痛而扭曲抽搐的身体,看着那不断洇开的、象征着生命流逝的暗红,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愕、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那顽强生命力(哪怕是垂死的挣扎)所撼动的…冰冷探究。
就在沈墨身体抽搐、痛苦呻吟的瞬间,他那紧握的右拳,似乎因这剧烈的痛苦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朱由检的目光如同闪电般捕捉到了这一丝松动!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院正的惊呼,再次闪电般出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如同铁钳,精准地、不容抗拒地插入了沈墨那因痛苦而微微张开的指缝之间!猛地一掰!
“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枯枝折断的声响。
沈墨那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被强行掰开了!
一枚东西,从他汗湿冰冷的掌心滚落,掉在素白的锦褥上。
那东西很小,不过拇指大小。通体被血污和汗渍包裹,黏糊糊的,看不真切。隐约能辨出是玉质,似乎还刻着复杂的纹路。
朱由检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凝固在那枚小小的、沾满污秽的玉牌之上!
他伸出手,极其小心地,避开了那些污渍,用指尖拈起了那枚玉牌。
入手冰凉,带着沈墨掌心的汗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粘腻感。
朱由检走到旁边的铜盆前,盆中清水倒映着烛火。他将玉牌浸入水中,手指轻轻搓洗。血污和汗渍在清水中缓缓化开、剥离…
玉牌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通体莹白,温润细腻。上面刻着的,并非信王府的云纹!
而是…一种极其复杂、如同星图般交织缠绕的、带着某种古老神秘气息的纹路!纹路的中心,是一个微不可察、却异常清晰的篆字——“墨”!
“墨?!”
朱由检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劈中!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瞬间窜遍全身!
这纹路!这篆字!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着冰焰的探照灯,死死钉在软榻上那个因剧痛而昏迷抽搐、生命垂危的躯体之上!
一个几乎被他遗忘、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帝国最高机密档案中的名字,带着无尽的疑云和血腥,如同惊雷般在他脑中炸响!
暗卫司!司尊亲传!代号——“墨鳞”!
那个在魏忠贤血洗暗卫司的当夜,唯一确认逃脱、背负着“叛徒”之名、被整个东厂和锦衣卫追索、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的…最年轻的暗卫精锐!
沈墨?!
他竟然…没有死?!他竟然…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从奉先殿的小内侍…到信王府的“张铁牛”…再到登基大典上为他挡下致命袭击的“东厂番役”?!
他到底是谁的人?!暗卫司的复仇之刃?还是…某个更深势力的棋子?他潜伏在自己身边,究竟意欲何为?!他拼死护驾,染血龙袍…是苦肉计?还是…真的…?!
巨大的谜团如同冰冷的深海漩涡,瞬间将朱由检吞噬!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都要冰冷!都要…令人心悸!
他手中那枚清洗干净的玉牌,在烛光下散发着温润而冰冷的光泽,那个小小的“墨”字,仿佛带着某种嘲讽的魔力,刺痛了他的眼睛。
朱由检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软榻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躯体。这一次,他的眼神再无半分之前的漠然和探究,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凝视深渊般的…极致复杂。
沈墨…暗卫司“墨鳞”…
他不能死。
至少…在朱由检亲手剥开他身上所有的秘密,看清那层层伪装下…究竟是忠魂…还是…致命的毒刺之前…他绝不能死!
“院正。”朱由检的声音响起,冰冷,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淬火的玄冰,砸在死寂的静室之中。
“用尽你毕生所学!动用太医院一切珍藏!天下奇珍!九州良药!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他…给朕…从阎王殿里…拉回来!”
“他若活…你太医院…世代荣宠!”
“他若死…”朱由检的目光缓缓扫过院正瞬间惨白的脸,扫过骆养性惊骇的目光,最终落回那枚冰冷的玉牌上,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冻结了空气:
“你太医院满门…连同骆养性…一同…殉葬!”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太医院静室。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软榻上那具残破躯体发出的、微不可闻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痛苦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