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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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已摆好三物:盏青瓷拜师茶冒着热气,本《雷府戒律》的封皮泛着油光,最显眼的是柄二尺长的桃木鞭,鞭身缠着淡金色雷纹,在晨光里微微发亮。林砚秋在旁悄声道:“这是入门弟子的法器,我初学鞭法时,桃木鞭都被雷炁烧黑了三根。”
苏皓望着那柄桃木鞭,丹田内的天璇星轻轻震颤。星力顺着经脉游走,竟与鞭身雷纹产生奇妙共鸣,仿佛有柄无形的星鞭在本命空间里随之一挥。他深吸口气,端起青瓷茶盏,跪地时衣摆扫过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弟子苏皓,愿拜入云虚真人门下,遵雷府戒律,修雷霆正法。”
茶盏举过头顶的瞬间,云虚真人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腕脉。老道指尖传来的温和雷炁,像条小溪汇入苏皓的星力江河,在触及天璇星核时微微一顿。“起来吧。” 云虚收回手时,眼底闪过丝讶异,却没点破,“你既有修行根基,这入门仪式便从简。往后你便是我第四个弟子,该认得认得上你的师兄师姐。”
林砚秋闻言眼睛一亮,凑到苏皓身边笑道:“那我就是你三师姐啦!论修为我可比你高,雷眼境呢!”
云虚真人轻敲她的额头:“没个师姐样子,也不怕吹破了牛皮。”
“师父!” 林砚秋捂着额头嚷嚷起来,发簪上的雷符都跟着颤,“我上月初就凝结雷眼了,额间都能显竖纹了!怎么就吹牛皮了?” 说着还特意挺了挺胸,额间果然浮现出道极淡的金色竖纹,只是比玉简虚影里的浅了不少。
“刚入境三天也算?” 云虚拈着银须笑,“雷眼境得能稳定开启‘辨真目’,你那竖纹也就吓唬吓唬海鸟怪,真遇上深潜者的伪装术,怕是看三息就得头晕。依我看,顶多算二阶巅峰,离正经雷眼境还差着段路呢。”
“哪有!” 林砚秋急得跺脚,从袖中摸出张符纸往桌上一拍,符纸腾地燃起青烟,竟真凝聚出个指节大的金鞭虚影,“您看!我都能画雷眼境的‘小敕令符’了,二师兄说我这进度算快的!”
“哦?” 云虚挑眉,屈指弹向那金鞭虚影,虚影顿时晃了晃,青烟散了大半,“这也叫会画?符力虚浮,雷纹都没连贯,也就比符生境的强半分。真让你去守祭坛,怕是撑不过一炷香。”
林砚秋气鼓鼓地把符纸残灰拢到一起,嘴巴撅得能挂油壶:“师父就是偏心!二师兄刚入境时您还夸他天赋好,到我这就成‘刚入境不算数’了!”
苏皓在旁看得忍俊不禁,这对师徒的斗嘴倒像自家小院的寻常光景,比紫霄宫肃穆的修行氛围多了几分暖意。
云虚真人被她闹得没法子,只好摆摆手:“好好好,算你刚摸着雷眼境的边,行了吧?” 见林砚秋还要争辩,赶紧转开话题,“说回你师兄们。大师兄赵衡,六阶灵官影境的修为,前年应帝国军部之邀,去西境镇守黑风关了。那里邪祟异动频繁,他带着雷府的‘都天镇邪符’,据说半年内捣毁了七个异神祭坛。”
苏皓心头微动,灵官影境已是雷府高阶,能凝聚王灵官虚影附身,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大师兄。
“二师兄钱明,性子沉稳,专攻符箓之道,” 云虚望向东方,那里是中州方向,“去年送往中州雷府总坛进修,据说已能绘制‘金鞭锁妖符’的进阶版,连镇秽司的半械狱修士都想求他的符纸护身。”
林砚秋哼了声:“二师兄就是太闷了,上次临走前给我留了箱‘灵官镇煞符’,说怕我被海鸟怪啄秃了头,真是小瞧人!我现在的雷眼境,打海鸟怪只用半张符!”
“是是是,我们三小姐最厉害。” 云虚笑着摇头,转而指向空中重新浮现的四条江河虚影,“说回这世间修炼的四条大道,你大师兄在西境,常与皇族武者、镇秽司修士协同斩邪,这四流相生相克的道理,往后你总会慢慢体会。”
第一道江河泛着金光,河中浮现出持鞭画符的修士身影:“这是王灵官传下的灵官经修道,我雷府便是此道传承。从鞭影境到护法境,九阶修行皆以元神沟通雷力,借符箓、金鞭施展神通,讲究‘以正克邪,以雷涤秽’。”
苏皓望着那金光江河,丹田内的天璇星轻轻呼应。他想起王灵官的元神残影,想起《灵官经》带来的火府雷,原来自己已踏入这道洪流之中。
第二道江河翻涌着血气,河岸边尽是挥拳踢腿的武者:“此为帝国皇族传下的武者体系,以‘锻体、炼骨、通脉’等阶锤炼肉身,不借灵气,只凭气血驱动武道技法。高阶武者一拳可碎巨石,肉身能硬抗低阶邪术。你大师兄常说,西境的皇族将军能赤手空拳拧断深潜者的脖颈,那股血气之勇,连雷法都要让三分。”
第三道漆黑的江河翻涌着触须与暗影:“这是供奉异神的邪修,以‘献魂、蚀骨、通邪’为阶,靠献祭生灵或自身魂魄获取异神力量。初时进境极快,却如同饮鸩止渴,最终会被异神吞噬。”
苏皓望着那道黑河,眉头不自觉拧紧。紫霄宫的惨状在脑海中浮现,那些被寄生液腐蚀的师兄弟,正是被这股力量所害。
最后一道江河闪烁着金属光泽,河中漂浮着齿轮与炮管:“这是镇秽司的道与机械融合修炼的法门,从铁肢境到械神躯,以机械改造肉身,借雷符驱动器械。张世豪的蒸汽拳套便属此道,你二师兄在中州,常与他们交换符纸与机械零件,虽失了元神本真,却也有独到的斩邪之力。”
四道江河在半空奔流,偶尔交汇又迅速分离。云虚真人收回指尖,江河虚影化作光点融入玉简:“这四流相生相克,灵官经修道的雷火能克邪修的异力,皇族武道的肉身可抗邪术,镇秽司的机械能破邪祟防御,而邪修的诡异手段又能威胁前三流的修士。”
林砚秋这时总算消了气,凑过来说:“师弟你看,师父就会拿大道理压人。等我雷眼境稳固了,就带你去海上历练,让你见识见识三师姐的厉害!”
“还敢说?” 云虚敲了敲她的发髻,“先把《灵官诰》背熟了再说历练的事。上次画符时把‘身披金甲显威灵’念成‘身披金甲吃点心’,还好意思提历练?”
林砚秋的脸腾地红了,拽着苏皓的袖子就往外走:“师弟快走,我去给你取心法,别听师父念叨!”
苏皓望着少女的背影,握紧手中的桃木鞭,天璇星力与鞭身雷纹再次共鸣,青金色的光芒在晨光里轻轻跳动。听雷轩内还传来云虚无奈的笑声,混着远处镇秽司蒸汽机械的轰鸣,与雷府的晨钟交织在一起,像在为这新的开始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