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宫斗宅斗小说,穿秦:求死公主的活路,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赢怀瑾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秋不肃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126038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穿秦:求死公主的活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黑暗粘稠如漆,只有赵媪粗粝的喘息撕扯着死寂。她瘫在冰冷夯土上,每一块骨头都在尖叫,指甲的裂口混着泥土和血,火辣辣地疼。那卷要命的竹简,那散落的、带着不祥字迹的简牍……真的被埋住了吗?她仿佛能透过蒲席和薄土,看见那些秦隶小字像活过来的蛆虫,正蠕动着向上钻爬。怀瑾公主……那孩子……赵媪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徒劳地转动,却捕捉不到那小小的身影,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无。
突然,“哐当——!”
一声金属砸地的巨响猛地从椒房殿方向炸开!是青铜灯柱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宫靴踏过碎陶片的刺耳刮擦,清晰得仿佛就在门外廊下。赵媪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疯狂擂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结束了……春莺……结束了!赵高要来了!他下一步必定是搜宫!这刚埋下的新土……
极度的恐慌像冰水浇头,反而激起了老宫人最后一丝挣扎的本能。她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弹起,不顾指甲的剧痛,扑向那块被蒲席覆盖的微隆地面。不能留痕迹!一点新土的痕迹都不能留!黑暗中,她干裂的嘴唇下意识地翕动,吐出一点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混着袖口残留的香灰,疯狂地、无声地涂抹在翻动过的夯土边缘!香灰的灰白与新土的深色在指腹下混合,形成一片污浊的、不起眼的斑驳。她又抓起蒲席边缘的破旧麻絮,用力揉搓着地面,试图让一切看起来更脏、更旧、更自然。
就在她几乎要将脸贴到地面去检查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悄无声息地按在了她剧烈颤抖的手背上。
赵媪猛地一抖,差点惊叫出声。怀瑾不知何时已回到她身边,像从黑暗本身凝结出来。豆灯已灭,只有极远处窗棂透进一丝惨淡的月光,勾勒出孩童模糊的轮廓。那双眼睛在幽暗中,沉静得如同两口深井,倒映着赵媪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媪的手……”怀瑾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像针一样刺入赵媪混乱的意识,“……沾了土。” 她小小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轻轻拂过赵媪沾满污垢和血泥的手背,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她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拉向自己深色的裙裾内侧。
赵媪瞬间明白了。她几乎是麻木地,任由怀瑾牵引着,将自己肮脏、带血、沾着新土和香灰的手,在那柔软的、属于三岁公主的深衣内侧用力擦拭!昂贵的丝帛瞬间被污秽浸染,掩盖了泥土的痕迹,也吸走了她手上最显眼的罪证。冰冷的丝滑触感贴着皮肤,赵媪感到一阵眩晕。这孩子……是在用自己的衣袍替她销毁证据!这看似保护的举动,却比任何威胁更让赵媪肝胆俱裂——她与这妖孽,此刻是真正被同一片污秽、同一个秘密死死绑缚在深渊边缘的共犯了!怀瑾公主的衣袍,成了裹尸布的第一层。
“嘘——”怀瑾将一根沾着泥土的冰凉手指竖在唇边,孩童的动作,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偏殿那扇沉重的木门。门缝外,几点飘忽的灯笼光影正由远及近,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属于中车府令亲卫的皮靴落地声。
赵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所有的呜咽和绝望都堵在喉咙深处,身体僵硬如石。怀瑾则迅速蜷缩回角落的阴影里,小小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她沾满污迹的裙裾,巧妙地覆盖了身下夯土地面最后一丝可能的异常。月光吝啬地移动,恰好落在那倒扣的灰陶绳纹罐上,罐底残留的湿泥,像一只沉默而冰冷的眼睛。
新的秘密被仓促掩埋,带着散落的简牍和断裂的麻绳,如同埋下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霹雳。而维系着两个同盟者的,只剩下对门外渐近脚步声的极致恐惧,以及对彼此——一个深藏妖异智慧的孩童,一个在忠诚与求生间被彻底撕裂的老奴——那深入骨髓的、无法摆脱的猜忌与捆绑。殿门外的灯笼光影摇曳着,停驻在门槛缝隙处。死寂再次降临,比黑暗更沉重,等待着那扇门被推开的瞬间。
灯笼昏黄的光晕如同垂死之兽的喘息,在门缝下不安地扭动。皮靴落地的声音停在门槛外,带着金属甲片摩擦的细碎声响——不止一人。赵媪的牙齿在黑暗中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她将脸死死埋进臂弯,身体蜷缩成一团,恨不能钻进夯土地缝里。完了,是赵中车府令的亲卫!那卷散落的竹简……蒲席下的新土……
沉重的殿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被猛地推开!刺骨的夜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皮肉烧焦的糊味瞬间灌入偏殿。两名身着玄色劲装、腰佩青铜短剑的亲卫踏入,身形如铁塔,带来沉重的压迫感。他们并未持灯,显然对殿内布局了然于胸。为首者手中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麻布口袋,袋口渗出的暗色液体正一滴、一滴砸落在夯土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那声音如同丧钟,敲在赵媪心上。
“搜!”为首亲卫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砾石摩擦,“一寸一寸!凡有异动,立报中车府令!”他的目光像冰冷的铁锥,扫过瘫软在地的赵媪,最终定格在角落那片更深的阴影上——那里蜷缩着怀瑾公主。即便只是三岁稚龄,那也是始皇血脉。亲卫的眼神里没有恭敬,只有一种执行公务的、毫无温度的审视。
另一名亲卫立刻行动,动作迅捷而精准。他并未用剑柄敲击,而是半跪于地,粗糙的手指直接拂过夯土地面,感受着每一寸的细微起伏和温度变化。他的目光如同探针,扫过殿内每一处:角落堆放的几个粗陶绳纹罐被小心移开检查底部;墙角的蒲草席被掀起一角;他那沾着外面湿泥的靴底,更是有意无意地碾过赵媪方才仓皇涂抹、试图掩盖新土的那片污浊地面!
赵媪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靴底的移动都让她肝胆欲裂。那亲卫的手指,离那块被蒲席覆盖的微隆地面越来越近!蒲席下的新土气息仿佛已穿透黑暗,直冲她的鼻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哇——!”
一声孩童凄厉到变调的哭嚎猛地撕裂了死寂!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怀瑾公主,像一只受惊的幼兽,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滚带爬地从阴影里扑出,目标直指那个提着渗血麻袋的亲卫!她的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泥土污迹,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纯粹的孩童恐惧填满,瞳孔因惊骇而放大,死死盯着那不断滴血的麻袋。
“血!好多血!”怀瑾的哭声尖锐刺耳,带着孩童特有的无助和绝望,小手指着那滴落的暗红液体,身体抖如筛糠,“怕!阿瑾怕!阿母!阿母在哪里!”她哭喊着“阿母”,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充满了对母亲的依恋和身处血腥的崩溃。她跌跌撞撞扑到提着袋子的亲卫身前,并非抓其腿甲(秦制亲卫着深衣劲装,非重甲),而是那不断滴血的麻袋本身对她构成了致命的恐惧吸引,让她失控地冲近!
提着麻袋的亲卫身体瞬间绷紧!他绝不敢触碰公主,更遑论动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失控般扑来的皇室血脉,他唯一的反应只能是——疾退!如同避开滚烫的烙铁,他猛地向后撤了一大步,动作迅捷而僵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他手中的麻袋也因这突然的动作剧烈一晃,袋口渗出的血滴甩落在地,形成新的污点。
这剧烈的后退动作,以及怀瑾那完全失控、只盯着血袋的恐惧姿态,瞬间扰乱了殿内森严的搜查节奏和紧绷的注意力场!连那个半跪在地、手指即将触碰到蒲席边缘的亲卫也被这变故惊动,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同伴和哭嚎的公主。
怀瑾似乎被亲卫突然的疾退和麻袋的晃动彻底吓懵,脚下被蒲席边缘一绊,小小的身体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额头不轻不重地磕在旁边那个倒扣的灰陶绳纹罐上!罐子被撞得晃了晃,罐底边缘一块半干的湿泥“啪嗒”掉落在旁边。怀瑾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一口气噎住,只剩下一阵阵压抑的、痛苦的抽噎和呛咳。她蜷缩在冰冷的陶罐旁,小小的身体因后怕和撞击的疼痛而剧烈起伏,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个麻袋,如同受惊的小鹿,泪水汹涌,口中无意识地、破碎地呜咽着:“阿母……阿母……”
搜查的亲卫看着同伴略显狼狈的退避,又看看墙角被撞得晃动、掉下湿泥的陶罐,再瞥了一眼地上那滩不起眼的、被赵媪“处理”过的污浊地面与陶罐掉下的湿泥、以及刚才甩落的血滴混在一起,更显混乱寻常,最后目光落在那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额头微红、狼狈不堪的三岁公主身上。他眼中的锐利审视被这由公主失控引发的意外混乱冲淡了。一个被血腥场面吓到失态、呼唤阿母的稚龄公主,一个破陶罐,一片被血滴、泪水、泥土和罐泥弄污的地面……似乎并非藏匿禁术的异常之处。
提着麻袋的亲卫脸色难看,他迅速稳住身形,将麻袋口用力扎紧。他不敢再看地上蜷缩哭泣的公主,那一声声破碎的“阿母”在死寂的宫殿里格外刺耳。他转向同伴,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丝被意外打断的烦躁:“此处无异!速查他处!勿扰公主清静!” 最后一句是程式化的、冰冷的补充。
两名亲卫不再停留,迅速转身离去,沉重的殿门再次被“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浓重的血腥气。
偏殿重新陷入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静。只有怀瑾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和呛咳声,在空旷的殿内微弱地回响,那一声声含混的“阿母……”如同受伤幼兽的哀鸣,敲打在赵媪濒临崩溃的心上。
赵媪瘫在地上,冷汗浸透深衣。怀瑾公主……用一场源自三岁孩童本能的、对鲜血和失去阿母的极致恐惧,巧妙地制造了混乱!她失控的扑近逼得亲卫不得不避让,她意外的跌倒和撞罐,以及那声声泣血的“阿母”,彻底转移了搜查者最危险的注意力!那掉落的罐泥和甩落的血滴,成了掩盖新土的最佳掩护!这操控,精准地利用了等级森严下亲卫对皇室血脉的忌惮和孩童失控的不可预测性!
怀瑾的抽噎声渐渐微弱下去。黑暗中,她蜷缩在陶罐旁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力竭昏睡。过了许久,她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用沾满泪水和泥土的袖子,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狼狈。动作间,再无一丝孩童的脆弱,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那双重新归于冰封寒潭的眼睛,无声地望向殿门,也望向那片刚刚逃过一劫的死亡蒲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