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道不轻不重的拍桌声,随后是卫耀民严肃的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抚恤金配偶也有份,于情于理我都该通知她,你这是引导我犯错误!”
“而且二丫头嫁到你们陆家一直规规矩矩,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国栋想,追着儿媳妇打的事实在不好听。”
孙梅英连说冤枉,卫耀民没搭理她,过了一会才说,“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事我不能答应,你也别让我难做,东西你拿回去。”
孙梅英还要说什么,但另一道女声插了进来,是卫耀民的爱人冯淑珍,她客气地把孙梅英送出了门。
沈嘉推着自行车躲到角落里,等孙梅英走远了才出来。
“要我说这事不如不管,费力不讨好,说不定还要被记恨。”冯淑珍说,“我看他们家以后有的闹腾。”
“闹得起来吗,二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谁吵的起架?”卫耀民说。
“唉,是个命苦的,好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嫁到陆家去了……”
沈嘉听着他们的叹息声,心里也忍不住一叹,原身要是能硬气些,也不至于让陆家人骑在头上拉屎。
不过她可不是原身,陆家人喜欢玩心眼子,那就看谁玩的过谁。
沈嘉刻意加重脚步,里面的说话声一停。
沈嘉喊:“卫书记在家吗?我来还车。”
冯淑珍应声,“在,进来吧。”
沈嘉推着车进去,恰好和抱着木盆出来洗菜的中年妇女撞个正着,沈嘉连忙打招呼,“冯婶子,我来还自行车。”
“二丫头啊,车随便放个地儿就行,”冯淑珍随口问,“去公社了?”
沈嘉:“给我妈写了封信,她还不知道长征的事。”
冯淑珍叹了一声,不待她说些什么,卫耀民便招手喊道,“二丫头,来。”
沈嘉应了一声,把自行车停放好才背上挎包走进去。
卫耀民给沈嘉倒了茶,说,“之前你落水发烧,抚恤金的事应该不知道,我给你说说。”
一般烈士抚恤金是一次性发放,地方民政部门对烈士家属也有一定的帮扶,如安排工作,安排入学,或定期定量补助。
但陆长征的情况不一样,由领导全权接手,要不是卫耀民主动说,沈嘉还真不知道。
“谢谢卫叔。”卫耀民是个公正的人,沈嘉真诚道谢,“长征的葬礼我没出的上力,多亏有您,不然长征走也走的不安心。”
沈嘉从包里拿出两个黄桃罐头放到桌子上,“手头没什么好东西,这两个罐头给孩子们尝尝鲜。”
不等卫耀民拒绝,接着道:“一点小心意,您千万要收下,不然我以后都不敢再借自行车了。”
这什么跟什么,卫耀民眉毛一竖,起身就想把罐头塞回沈嘉包里,可沈嘉不知道怎么跑的,一下就窜出院子没影了。
卫耀民追不上,看着那两个水灵灵的黄桃罐头,低声骂了句:“实心眼”。
沈嘉离开卫家,又去王家把最后的两个黄桃罐头送了出去。
卫耀民和王翠芬都讲道理,打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尤其是王翠芬,两家就隔着一道墙,有什么事一嗓子就喊过来了,更应该发展。
到家时,陆家人都回来了。孙梅英在厨房忙活,听声音鸡飞狗跳,不知道她是在摔盆还是做饭。
陆向前对这死动静适应良好,没听见似的坐在青石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烟。
陆国栋则在屋檐下洗脸,见到沈嘉,抹了把水就笑着打招呼,“嫂子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