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眉笑眼，不知道的还以为饭是他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嘉点了下头就当打了招呼，越过他“啪”一下把房门带上了。
躲在角落里的兄妹俩闻声而望，见是沈嘉，陆念一立马爬起来把拳头往沈嘉面前一伸，“妈，给。”
沈嘉有些意外，但两个孩子能有什么好东西，不外乎摘个野果抓只知了猴什么的，“自己留着吧，我不要。”
沈嘉摘下湿透的帽子挂起来，把背包锁进柜子里，端起桌上没喝完的凉茶一饮而尽，这才坐下来歇气。
她没要陆念一的东西，陆念一却追了上来，“可好吃了。”
沈嘉随口问，“什么？”
陆念一以为她想要了，高兴地摊开手，黑乎乎的掌心里躺着两颗荸荠。
个头只有沈嘉以前吃的蓝莓那么大，去了皮就够尝个味，但沈嘉知道，这是农村孩子难得的野味，像陆念一手里的更是野生荸荠里的上乘好物。
沈嘉看了眼紧张的陆念一，又看了眼角落里目露期待的陆念晴，“怎么想到给我？”
“给你。”陆念一只重复，说完把荸荠往桌子上一放，如释重负地跑回了陆念晴身边。
“我给了。”
陆念晴弯眉夸奖：“哥哥，厉害。”
陆念一挺起小胸脯，有点得意。
虽然妹妹提出来要送荸荠的时候他很不想同意，自己都不够吃，妈妈也凶，但谁让他们早上吃了鸡蛋，他是哥哥呢。
他多厉害啊，不止主动说话，还送出了两颗最大最好的荸荠。
换做从前，他可完全不敢和妈妈说话。
他大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沈嘉，仿佛催促：喜欢吗？喜欢就快吃掉吧！
沈嘉迎着兄妹俩期盼的目光，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文里无法无天的恶毒反派此时还只是两个四岁的孩子，无人在意，无人教导，却知道留两颗荸荠回来给她。
文中摒弃良知的结局何尝不是这个畸形的家庭埋下的祸根？
“吃饭了！”屋外传来孙梅英的喊声。
陆国栋：“妈，小点声。”
“叫她吃饭还怕人听见？不上工不干活，回来就钻屋子里偷懒，怎么不懒死你个烂心肝！”
沈嘉对孙梅英的指桑骂槐充耳不闻，把荸荠揣进兜里，起身对兄妹俩道，“过来，跟我去洗手吃饭。”
陆念一一听吃饭就高兴地爬起来，屁颠颠跟在沈嘉身后，小手拉着妹妹，笑的没心没肺。
饭桌摆在堂屋，孙梅英和陆国栋去厨房端碗盛饭了，陆向前还坐在门槛上吞云吐雾。
他向来这副死做派，凡吃饭非请不动，不然要摆脸子，也就孙梅英忍得了这狗脾气。
沈嘉越过门槛去院子里倒水洗手。
她倒的是给兄妹俩晒的洗澡水，顺的是陆国栋先前洗脸的盆，自己先洗，然后让两双乌鸡爪子互相搓洗。
沈嘉一边监工一边教育，“以后吃饭前都要先洗手，洗完给我检查，也不准再嘬手指头，被我抓到要打手板，知道了吗？”
正美滋滋玩水的陆念一闻言立马一蔫，畏惧地向妹妹的方向靠了靠。
反倒是陆念晴抬头看向沈嘉，“为什么？”
面对陆念晴的大胆追问，沈嘉没有选择糊弄，而是解释：“因为手上有很多细菌病毒，饭前不洗手或者吃手指都会把它们吃进肚子，抵抗力弱的时候会因此生病，病从口入就是这个道理。”
陆念晴不理解，“奶奶说这样浪费水。”
沈嘉轻嗤：“那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听她的我就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