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崩溃,黑暗中,她看着眼前男子俊朗的面容,一瞬间,几乎有杀了他的冲动。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胜利者,可她真的厌恶透了姜棠,若是她不出现该多好,若是她死了该多好。
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为何还活着。
还让她在床榻间受这样的屈辱。
她的苦,她的怨又该怎么说呢!
几日后,程家宴请。
姜棠挑了件淡绿色的襦裙,在晚间跟着沈玉柔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她知道沈玉柔什么心思,参加这样的宴会,自然要见到以往的那些熟面孔。
那些人里头雪中送炭的没有,落井下石的倒是颇多。以往她是国公府认定的儿媳,那些人自然要捧着她。
就算不喜,也最多无视。
可在谢砚一次又一次的在众人面前更加偏向沈玉柔时,她也就成了那颗弃子。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程家四姑娘程婉时,她十分慌乱又无助,想让程婉把这事解释清楚。
先不说她怎么会放着谢砚不要,去喜欢一个年纪四十的男子,再说她连程婉她爹都没见过两次,怎么可能勾引她爹爹。
可程婉只是看着她崩溃,怨毒又冰冷的目光将她从头至脚打量一番。
“凭什么一个寄居的表姑娘能如此明媚,笑成那样不过是勾人的把戏罢了,你就应该是阴沟里的臭虫。”
“我说你勾引我爹爹就是勾引我爹爹,就算我污蔑你,你又能怎么样。”
这是她那时最好的密友程家四姑娘说出的话。
她被污蔑偷东西,甚至程家四姑娘站出来说她勾引她爹爹。
所有人都信了她。
那些人的目光直到如今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她就像被人脱光了衣裳站在太阳下,任众人肆意打量和讨论。
她求救无门,当有心人想给你泼脏水时,你自证清白只是让人发笑。
那段日子,她连国公府大门也不敢出,唯恐听到旁人的嗤笑。
问她,怎么连能做她爹的男子都不放过。
后来与谢砚中药失了清白,反倒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祈盼他可以怜悯她,就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看在…看在她替他挡了一刀。
沈玉柔一遍又一遍的想让她记起过往,不过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狠狠羞辱她。
她心里冷笑,时间真是治愈人的灵丹妙药,如今她只觉得那些人真是让人作呕。
可怜她还将那些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当成宝,自以为真心同样换真心。
错的又不是她,她何须躲藏。
那时的她,真是太蠢了。
不过如今她才回京,在沈玉柔面前,她就算装也要装得惶恐难安。
更何况,据她所知,程家大少爷与谢砚一块在户部任职,今日既然设宴,想必程家大少爷会邀谢砚同去。
谢砚若是知道沈玉柔去了,他们夫妻多年,自然不难猜出沈玉柔的心思。
她微微挑眉,看着一旁故作高贵的沈玉柔,真想一步步让她崩溃,就如当初的她一样。
看作恶之人发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沈玉柔笑得大气华贵,到底是魏国公府的二夫人,又是掌国公府中愦的人,且如今谢渊前程无量,那些个夫人小姐们一见她纷纷围了过来。
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或艳羡或嫉妒,这让沈玉柔十分满足。
她的锦鲤运让她自小就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如今嫁给谢砚,即便锦鲤光环消逝,可谢家的权势依旧让众人捧着她。
这也让她明白,她绝不能失去这个身份和谢砚的爱。
在看到她身后的姜棠时,人群静了一瞬,众人微微愣神,片刻后便是诧异。
当初姜棠与谢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一开始,京中勋贵圈的人并不接受姜棠,毕竟一个寄居国公府八杆子打不着的旁支能嫁给国公府二公子,这无疑是给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带去希望。
谁家没几个打秋风的亲戚或者想爬床的丫鬟,她们对她冷眼相待,偏偏姜棠仿佛看不到,她性子明媚,慢慢的倒让人改观许多。
后来姜棠跌进淤泥,不管众人什么心思,都纷纷袖手旁观。
人群中,有女眷低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想勾引程三老爷的姜棠吗?她怎么还敢来程家。”
“是啊!听说她前几年出了京城,这怎么又回来了。”
“切,看着比以往还狐媚些,也不知道是被多少男子滋润过。”
沈玉柔听着她们的议论声,笑得更加温婉大气,看向姜棠的眼中满是鄙夷和算计。
见她肉眼可见的难堪,眼中含泪,更是心里十分熨烫。
她本来不想带她来的,只是谢砚的那一声声棠儿让她心火难消。
越想越气,那姜棠也别想好过。
正在这时,程家四姑娘走了过来。
如今她上面的姐姐们已经出嫁,她在程家小辈女眷中,反倒成了主持大局的那个。
看到姜棠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当初她爹爹刚刚外放十年回到京中,家中堂姐强势,好的婚事根本轮不到她,她爹又不受家中祖父母疼爱,官职也不高,她自然需要一个盟友。
其他人不好攀附,天真愚蠢又是谢家认定的儿媳的姜棠,反倒是最好的目标。
可惜姜棠不争气,被沈玉柔压了下去,她也没法子。
触及沈玉柔的眼神,她一下子就明白沈玉柔的意思。
她脸上带上笑意,眉似新月,脸若银盘,看着就让人欢喜。
“谢夫人,您可来了,前些日子听说你最爱牡丹,如今府里刚得了几株,便下帖子等着您来!”说着,她好似才刚刚看到姜棠,面上惊诧不已。
“姜姑娘,你怎么来了?”
程婉一点破,这下人群更热闹了,甚至一旁的女眷们也被吸引过来。
“那样污糟的烂货,怎么敢来的,真是这块地都被她弄脏了,早知道我今日就不来了,免得污了眼睛。”
“听说当初费尽心思上了谢二爷的床榻,可惜啊!被人识破了。”
“我当初也瞧的真真的,还说什么自己也被下药了,这谁会信啊!”
“你还别说,当初若是让她怀上子嗣,指不定就进了谢家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