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又瞧了她一眼,只觉得刚刚觉得她聪明是错觉,挪了半晌也不见她把道挪出来。他平日并不大把女子勾引挑逗看在眼里,在他眼中,都是无趣。
只是那些人的眸中,都是藏着各种目的,她好像纯粹只是委屈。
看来沈玉柔还真给她气受了。
看得她哭得嘴唇红润,看他时脸颊微鼓,似盛满委屈,不知道为什么那点烦躁也散了。
就算是勾引,也算顺眼一些的勾引。
姜棠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谢渊嫌弃蠢笨了。
只是想到李恒,悲上心头。
谢渊若真是软硬不吃,她如何才能给李恒报仇。
姜棠又挪动半分,谢渊并未看他她,只抬脚就走。
自始自终,连看都没看认真她一眼。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姜棠心里想着。
谢渊大步回了自己院子,快速沐浴更衣,便去了谢老夫人院子。
他到时,谢老夫人还在坐着消食。
儿子膝下就两个孩子,谢渊又是她养大的,谢老夫人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谢渊。
见到他来,原本和蔼的面容更加和蔼了些。
“今日元宵你都没回,祖母还以为你又临时有案子。”
“嗯!是临时有案子。”
谢老夫人早已习惯孙儿说话的调调,说到底,就是性子冷淡,什么都不在意。
不过孙儿懂事又靠谱,这些年来,她总是会把府里的事跟他说一说。
“这棠儿也是可怜,说起来还是咱们的亲戚。我听玉柔的意思,前几年府上将她赶出去,她日子过得很不好。”
“如今她是寡妇,来到咱们家,到底名声不好。我的意思是,当初砚儿年轻气盛害了人家,如今人家失了依仗,日子也不好过,咱们肯定的帮衬帮衬。你觉得如何?”
说完,谢老夫人装作喝茶,实则紧紧盯着孙儿的一举一动。
谢渊又想起她委屈的眼眸,想起她手上明显冻疮的痕迹,以及身上那条不合身的裙子。
他很少可怜人,只觉得所有人各有图谋。
“既是客,便不要太过寒酸。”
他这样说,谢老夫人喜得差点跳起来。
谢渊平日可不会这样说话,甚至于,他对所有的事都事不关己,他这样说,代表他也是认同的。
至于为何认同,自姜棠回京,他们根本没见过,可见心中早就有情,只不过孙儿爱而不知而已。
谢老夫人拼命压制住上扬的唇角,只要谢渊愿意,那女子就算有什么问题她也认了。
只要能生出孩子就好,至于姜棠有什么心思,她自然有无数种法子。
“是这个理,既是亲眷,就先让她在府中住着,也不枉亲戚间的一场缘分。”
她说完,又是一阵沉默,谢老夫人对孙儿偶尔的沉默习以为常,他对所有的事基本都兴致缺缺。
除了权势。
谢老夫人又偷偷瞥了谢渊一眼,对这个孙儿不得不说满意至极。
勋贵人家,儿孙若是不争气,几代下来也开始没落。
而孙儿谢渊,就是这一辈中扛起谢家满门荣耀之人。
有这样的儿孙,她也是骄傲的,唯独担忧的,就是谢渊不愿成婚一事。
谢老夫人原是很强势的,如今年老了,看着人家白白胖胖的孙儿羡慕至极。
若是一开始对姜棠还有不满,如今恨不得把她供着。
她又试探性问道。
“前些日子跟你提起过的,你姑母说过的信国公府家的三姑娘,你觉得如何?”
谢渊面上平静,对于这种催婚,他这些年不知道经历多少次。
“祖母知道的,孙儿有疾,成婚对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反倒害了旁人。”
谢老夫人一噎,她总不好说,这些年不知明里暗里派人给孙儿把了多少次脉,他好着呢!
可他不要面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她却要替他遮掩才是。
想到这,谢老夫人心里微微一叹,只能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语气中带着嗔怪。
“你不想成婚就不想成婚,何必胡乱编排自己!”
已是深夜。
沈玉柔早已收拾妥当,却见谢砚迟迟未回,心里不断胡乱猜测着,让丫鬟去了姜棠院子,知晓她已早早回去,才放心些。
丫鬟给她换上轻薄纱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愈加烦闷。
如今她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用的也是宫里的方子,可脸上的肌肤瞧着,却不如姜棠的软滑。
“这贱人,夫君死了还是那狐媚的模样,老天怎么不收了去。”
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被砸落在地,房内丫鬟们低着头,不敢动弹。
忽然,有丫鬟通传。
“二爷回来了。”
沈玉柔立刻变了脸色,可看到醉醺醺的谢砚时,心底又生出一股子忿恨。
按照以往的性子,她肯定会让他滚出去。
可如今她们成婚已经三载,她再生不出来外头不知多少人在议论。
到时姜棠还没赶出去,倒让谢砚心里住进了旁人。
让婆子将谢砚扶上床榻以后,她吹灭了灯。
今晚的谢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或许是心情郁闷,明明喝得醉醺醺的,偏偏不放过她,一次一次反而更加凶猛。
沈玉柔不得不搂住他的脖颈,心里欢喜又甜蜜。
到底是开了荤的妇人,怎么会不喜欢夫君在床榻上如此争气,仿佛要将她融入骨髓。
这令人欲生欲死的渴望,真让人沉沦。
恐怕没人想到,平日在外人面前风光霁月的谢砚,在她的榻上会是这番模样。
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不知会多伤心!
只是想想,沈玉柔的心里却愈加充盈满足。
如今她的锦鲤光环褪去,日子一日不如一日顺遂,谢砚在床榻上的勇猛,让她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天生好命之人,独一无二的绝对女主。
“谢砚。”她轻轻喊着,语气中蕴含着说不清的浓情蜜意。
“棠儿……”
谢砚似乎到了紧要关头,他脸色涨红,嘴里一句一句喊着棠儿,棠儿沉沦其中。
沈玉柔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发抖,气愤、恐慌、无助纷至沓来。
还未等她消化完毕,身上的男子再次开了口。
“棠儿,怎么那处变得跟妇人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