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的气氛彻底冷了下来,刚才还说笑的运粮汉子们都闭了嘴,一个个紧绷着脸,手里的鞭子攥得死紧。
苗泽华靠在车厢壁上,指尖捏着画着灰的信封,心里却难受的紧。
情绪还未抒发,就听见苗勇压低声音道:“老爷,不对劲,这林子里……”
话音未落,五道黑影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动作快的不像庄稼汉。为首的汉子脸上横着一道深褐色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划到下颌,看着格外狰狞。他手里提着把鬼头刀,刀身映着天边最后一点残阳,亮得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要想从此过,留下粮食!” 刀疤脸往前踏了一步,一脚踹在苗泽华的牛车辕上,老旧的木辕 “咔” 地裂了道缝,木屑簌簌往下掉。
苗勇几乎是本能地扑到牛车前头,宽厚的脊背挡在苗泽华身前,手里的赶车鞭攥得死紧,鞭梢绷成了一条直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你是哪条道上的!就不怕官府拿你!” 他声音虽有些发紧,却没半分退缩,眼神死死盯着刀疤脸,像头护崽的老黄牛。
“官府?哈哈哈!” 刀疤脸仰头大笑,声音粗哑得像破锣
“这乱世里,官府都自身难保,还管得了爷爷!爷爷就是自己的道!”
他身后的四个马匪早已扑了上去,伸手就去扯粮车上的粗布粮袋,“哗啦” 一声,一袋麦子被扯破,金黄的麦粒洒在地上,混着泥土和枯草,看得人心疼。
“老大,都是新粮”其中一马匪抓着粮食道
雪粒子越下越大,风也更猛了,刮在脸上像刀子割。
苗泽华从棉帘的缝隙里往外看,目光飞快扫过刀疤脸的腰间 ,那里只缠着块破布,连个像样的腰带都没有。他心里 “咯噔” 一下,凉半截 , 这是真马匪。
“住手!” 苗泽华猛地掀开棉帘,刚要往前迈步,却被苗勇死死按住了胳膊。
“老爷别硬来!” 苗勇压低声音,气息都有些不稳
“这些人都是亡命徒,咱先稳住,等他们拿够了粮,说不定能放咱们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对着刀疤脸挤出个生硬的笑,手却悄悄摸向车座下 ,那里藏着把短刀,是出发前特意准备的
“几位好汉,粮你们尽管拿,能不能留两袋?这寒冬腊月的,我们赶路也得有口饭吃……”
话还没说完,刀疤脸突然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苗勇脸上。苗勇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嘴角甚至渗出血丝。
“吃饭!哪个不想吃饭!” 刀疤脸啐了口唾沫,唾沫落在雪地里,瞬间就冻成了冰,
雪越下越大了啊,裹挟着空气肆无忌怛的让冷气冲入穷人的骨髓。
“要怪就怪这破世道,要怪就怪你们碰上我命不好!” 他说着,举起鬼头刀就要往苗勇身上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子里突然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三匹黑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为首的人戴着顶黑色毡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他腰间悬着块白色玉佩,在昏暗中泛着温润的光,月光恰好落在玉佩上,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的月牙纹。
“这粮,我们要了。” 毡帽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手里的长枪已经对准了刀疤脸的胸口,枪尖闪着寒光。
刀疤脸愣了愣,随即狞笑道:“哪来的野崽子,敢跟老子抢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着,举着鬼头刀就冲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