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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乔伊看着站着的简忆,紧忙问道“忆忆,你没事吧!”

简忆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

沈孟毅拉着阿颜向大家介绍,“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简忆手里拿着一串鸡翅,呆呆的看着眼前笑容像太阳一般明媚的女孩自我介绍,胸口一震,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心里。

“大家好呀,我叫阿颜,我是孟毅的未婚妻,欢迎大家来A市玩。”

乔伊他们依次和她打着招呼。

阿颜很健谈她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夸了一遍,也包括她。

“简忆姐,”阿颜的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她歪着头,目光真诚地在简忆脸上流连,“你好漂亮啊!这么瘦,皮肤又好,真的好羡慕啊!”

阿颜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一缕发梢,语气带着点娇憨的苦恼,“你的头发还这么好,又黑又亮。不像我,最近压力一大,感觉马上就要秃了,发际线都要守不住了!”

她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罪魁祸首”,猛地扭头,带着娇嗔的控诉看向几步外正专注翻动烤串的沈孟毅:“肯定是你吹头发有问题!每次都那么大力气,要不就是热风开太高!你注意点儿!要不然下周婚礼我就变秃头新娘了!那可怎么办呀!”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撒娇意味,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寻求承诺。

沈孟毅闻声转过头,火光映亮了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他看向阿颜的眼神里,是简忆以前独有的、近乎宠溺的无奈。

那目光像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眼前娇小的女孩,他放下手中的夹子,很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阿颜那头看起来其实很浓密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一声低沉而包容的轻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一种简忆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磁性。

“好。”他应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简忆的心弦上,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让她窒息的重量。

那是一个简单的承诺,一个对叶柠的、关于“未来”的承诺,他应得如此自然,仿佛这是他们之间早已习惯的、甜蜜的小烦恼。

简忆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甲几乎要嵌进啤酒罐的铝皮里。阿颜那清澈的眼神,里面盛满了对下周婚礼毫无保留的期待和憧憬,亮得刺眼,像最纯净的水晶,不曾落过一粒尘埃。那眼神,像一面残酷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多年前的自己,那个同样满心欢喜、拉着沈孟毅的手,细数着婚礼上每一个细节,眼睛里闪烁着同样光芒的女孩,那时的她,也以为未来铺满了玫瑰,以为牵起的手就永远不会松开。

“婚礼?”乔伊适时地发出了疑问,打破了简忆几乎要溺毙在回忆里的窒息感。

阿颜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强烈的感染力,却像针一样扎在简忆身上。

“对啊!”她兴奋地提高了音量,仿佛要宣告全世界,“下周三!就是我们的婚礼!”她环视了一圈围坐在篝火旁的人,眼神明亮,“希望各位大驾光临!一定要来沾沾喜气哦!”她的喜悦是那么纯粹,那么有感染力,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跟着露出了祝福的微笑。

简忆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然后反复揉捏,她猛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试图掩盖住眼底汹涌的、几乎要失控的情绪,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用有些僵硬的手指,“咔哒”一声又拉开了一听新的啤酒,冰冷的金属罐壁刺激着掌心,她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带着苦涩气泡的液体粗暴地冲刷过喉咙,带来一种短暂而虚假的麻痹感,试图浇灭心底那团名为嫉妒和绝望的熊熊烈火。

简忆看到她的动作,也笑嘻嘻地伸手去拿旁边桌上的一听啤酒,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罐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更快地伸了过来,不容置疑地将那罐啤酒夺走。

“不许喝。”沈孟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反驳的坚定。

他站在阿颜身边,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得很长,几乎将娇小的阿颜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阿颜立刻嘟起嘴,仰起脸看他,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声音又软又糯,带着能融化人心的撒娇:“就一口嘛……阿毅……就一小口,好不好?你看简忆姐都在喝呢……”她一边说,一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了拽沈孟毅的衣角。

沈孟毅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责备,只有一种无奈的纵容,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阿颜却忽然狡黠一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踮起脚尖,飞快地、旁若无人地在他紧抿的唇上啄了一下!

“啵”的一声轻响,在篝火噼啪的背景音里,异常清晰。

简忆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握着啤酒罐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声,她死死地盯着地面上一块被火光照亮的石子,仿佛要将它盯进地心深处。

那一吻,像一个无声的烙印,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也烫在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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