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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异常收容部队服役的那些年小说阅读,我在异常收容部队服役的那些年完结版

我在异常收容部队服役的那些年

作者:水咕咕爱学习

字数:210548字

2025-08-22 18:58:04 连载

简介

我在异常收容部队服役的那些年》是一本引人入胜的都市高武小说,作者“水咕咕爱学习”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的主角陈骁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210548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我在异常收容部队服役的那些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对‘概念’撒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叶就像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地响,却没多少氧气能进得来。我重复着阎王的话,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这个说法也太玄乎了,什么叫对“概念”撒谎?这词儿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跟街边算命的瞎子似的,充满了故弄玄虚的味道。

“没错。”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直了身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我,那眼神里充满了让我很不自在的惊奇,就好像一个狂热的生物学家,头一次见到了会说人话的大猩猩,恨不得当场就把我解剖了切片研究。“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你的‘墟渊’印记、体质的本质是吞噬和归零,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宇宙级别的基础规则,就像1+1=2一样,它没有智慧,没有思想,只有最纯粹的本能。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吃’,把一切物质、能量、甚至是非物质的存在,都抹掉,让它们回归到最原始的‘无’。”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想用我这榆木脑袋能听懂的方式来解释。

“你刚才,无意中利用了它的本能。你用你自己的精神,向它传递了一个虚假的‘饥饿’信号,你让它以为,它自己饿了,需要进食。所以它就动了。”阎王指了指墙上那个光滑得能当镜子用的凹坑,“虽然你没控制好,搞错了目标,差点把咱们的老窝给端了,但……你成功了。你找到了驾驭它的钥匙,一把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钥匙。”

我费力地抬起还在微微颤抖的左臂,看着那块皮肤。它看起来和正常的皮肤没什么两样,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下面藏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麒麟臂,而是一张能吞噬天地的嘴。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毛,后怕的感觉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刚才我要是再晚个半秒,要是脑子里那个“打嗝了”的念头没起作用,那股恐怖的力量会不会就这么一路“吃”下去,把整个“镇狱”都给吞了?甚至把整个基地都给抹平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我的裤裆都有点发凉。

“教官,这玩意儿……也太他妈危险了。”我心有余悸地说道,声音都有点哆嗦,“这哪是钥匙啊,这就是个定时炸弹的遥控器,而且上面就一个按钮,按下去就炸,炸谁炸哪儿全凭运气。我根本控制不了它攻击谁啊!万一哪天我晚上做梦,梦见吃满汉全席,是不是第二天醒过来,半个基地都没了?”

阎王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在听到我这个比喻后,居然罕见地抽搐了一下,估计是真情实感地想象了一下那个壮观的画面。

“控制不了,是因为你的‘谎言’还太粗糙,太低级。”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重新变回了那个没人情味的阎王。“你的精神力,就像你的手。你现在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只学会了胡乱挥舞拳头,凭着本能去砸东西。刚才你就是用拳头去砸门,门是给你砸开了,但你也顺手把墙给砸了个大坑。你接下来要学的,不是怎么用力,而是怎么控制你的‘手’,学会用手指,用最精妙的力道,去引导它的方向,用钥匙,去精确地打开你想开的那把锁。”

“钥匙?我上哪儿给它配钥匙去?它还认牌子吗?什么十字的月牙的?”我瘫在地上,忍不住开始贫嘴,主要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恐惧。

“你的脑子就是那把钥匙!”阎王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我的太阳穴,那力道仿佛能戳穿我的头骨,“现在,给我起来!对着训练场另一头的那个靶子,再来一次。这次,别光在脑子里想着‘饿’,那是最蠢的办法。你要编一个故事,一个连你自己都会信以为生的故事,你要让‘墟渊’从心底里‘相信’,五十米外那个靶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最无法抗拒的美味佳肴!”

我当时就想骂娘。还来?我他妈现在感觉身体被掏空,别说起来了,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左臂又酸又麻,像是废了一样。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阎王已经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别装死,我知道你还有力气。刚才抽走的只是你左臂里积蓄的力量,不是你的体力。”他冷酷地说道,“快点,别浪费时间。”

于是,我人生中,最操蛋、最痛苦、也最诡异的训练,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

我被赶到了训练场的一边,盘腿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五十米开外,立着一个黑黢黢的钢制靶子。那玩意儿我认识,是用特种合金造的,专门用来测试重型破甲武器,据说有十厘米厚,跟本新华字典似的,一发穿甲弹打上去,也就留个白点。

阎王就跟个冷酷的监工,抱着胳膊站在我侧后方,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送上流水线的残次品。

“开始。”他吐出两个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行,不就是骗人吗,这活儿我熟啊,从小到大没少干。我开始集中我那已经快要罢工的精神,在脑子里疯狂地构建一个画面,一个我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谎言”。

我想象那个冰冷的、黑色的钢制靶子……它不是钢,它是一块刚刚从烤炉里拿出来的顶级安格斯战斧牛排!对,就是那种带着一根大骨头,足有七八斤重,外面被烤得焦香四溢,呈现出诱人的焦糖色,而切开之后,里面是完美的五分熟,粉红色的肉质饱含着丰沛的汁水。

我甚至开始给这个“谎言”添加细节。我给它配上了香味,黄油、黑胡椒、迷迭香混合在一起,在高温下被激发出的那种霸道香气,仿佛能顺着我的鼻孔,一路钻进我的天灵盖。我还给它配上了声音,锋利的刀子切下去时,那层焦脆外皮发出的清脆“咔嚓”声,还有肉汁被挤压出来,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时,那销魂的“滋啦——”一声长音……

想着想着,我自己都给想饿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口水也不自觉地开始疯狂分泌。

差不多了!我对自己说。这么完美的“谎言”,我自己都信了!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像个第一次偷东西的小偷,向我左臂里的那个大爷,传递了一个无比虔诚的念头:【饿……大神……那边……有吃的……顶级货色……】

结果呢?

屁反应都没有。

我左臂里的“墟渊”印记就跟睡死了一样,别说释放力量了,连个回信儿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像你费尽口舌,跟一个只会说“是”的智能客服推销一份你精心设计的保险,你把好处坏处都说尽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它最后还是机械地回你一句:“很高兴为您服务。”

挫败感瞬间淹没了我。

“失败。”阎王冷冰冰的声音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你的‘谎言’太浮于表面,全是贴图,没有内核。你只是在用你的意识‘告诉’它‘那是烤肉’,你没有用你的精神‘让它相信’那就是烤肉。你连自己都没骗过去,还想骗过‘概念’本身?你只是想吃烤肉,而不是真的认为那就是烤肉。继续。”

操。我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他妈比考公务员还难,考公至少还有标准答案,这玩意儿全凭感觉,简直就是玄学。

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始第二次尝试。

这次我学聪明了,我得从根子上骗,由内而外地骗。我不能光想着它“是”烤肉,我得从灵魂深处“认为”它就是烤肉。我开始对自己进行深度催眠:我不是陈野,我是一个在沙漠里迷路了七天七夜的旅人,我快饿死了,渴死了,我的嘴唇已经干裂,我的喉咙在冒烟,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而前面那个东西,就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那是一块救命的、带着水分的、鲜美的肉!

我开始调动我毕生所能想象到的所有负面情绪,绝望、濒死的渴望、对食物最原始、最野蛮的贪婪。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眼睛都因为过度集中而开始发红。

【饿……我要吃了它……无论如何……都要吃了它……】

这一次,有反应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左臂里的那股力量,像一条被血腥味吸引了亿万年的深海巨鲨,终于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开始蠢蠢欲动。那股力量开始汇集,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饥渴感。

成了!我心里一喜,精神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松懈。

就是这一丝松懈,坏了事。

那股刚刚被调动起来的力量,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猛地一歪,它感应到的目标,根本不是五十米外那个我“设定”好的靶子,而是……我身边不远处的另一面墙壁!

卧槽!又来!我当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股熟悉的、让我头皮发麻的“吞噬”感再次出现,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凹陷,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扩大,就像一块黄油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蠢货!集中你的精神!控制住你的意念!”阎王的一声暴喝,像一道炸雷在我脑海里响起,把我从即将失控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精妙的谎言”了,赶紧在脑子里用尽全身力气,像个泼妇一样大吼大叫:【不是那个!不是那个!你个瞎子!那个不好吃!是石头!硌牙!骗你的!靶子!那个黑乎乎的靶子才是肉!又香又嫩的肉!】

这通手忙脚乱、毫无章法的“精神喊话”总算是起了点作用。那股吞噬之力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仿佛一个挑食的孩子在思考到底该吃哪个。最终,它似乎觉得我烦得要死,极不情愿地、缓缓地缩了回去。

墙上,又多了一个跟之前差不多大小,拳头那么大的浅坑,边缘同样光滑如镜。

我一屁股瘫倒在地,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汗水像是不要钱的自来水,哗哗地往下流,很快就把我身下的地板浸湿了一片。刚才那一下,感觉就像有人用一把生锈的电钻,在我脑子里钻了个洞,那种精神上的剧痛,比肉体上的任何痛苦都来得更加猛烈。

“你的意念不够稳定,情绪波动太大,导致你的‘谎言’在最后关头发生了目标偏移。”阎王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听不出是批评还是陈述事实,“就像一个手抖的狙击手,枪是好枪,子弹也是好子弹,但你瞄不准,再好的装备也是白费。休息五分钟,继续。”

“还……还来?”我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

“不然呢?”阎王反问,“你还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的生活就变成了地狱模式的单曲循环。

失败,失败,还是他妈的失败。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蹩脚的推销员,每天变着花样地向我左臂里那个高冷的“墟渊”大爷推销那个该死的钢制靶子。

有时候我把它想象成一只汁多肉满的北京烤鸭,结果“墟渊”不搭理我,阎王说我的“谎言”里只有油腻,没有灵魂。

有时候我把它想象成一盆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里面有毛肚黄喉脑花,结果我差点把训练场的通风管道给“归零”了,因为我一想到火锅就想到了烟,意念不自觉地就飘到了上面去。

还有一次,我把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冰镇西瓜,想着夏天吃这个最爽。结果那股力量是调动起来了,但它好像对西瓜没什么兴趣,只是懒洋洋地探出个头,然后又缩了回去,仿佛在嘲笑我的品味。

每一次失败,每一次强行把那股失控的力量收回来,都像是在精神世界里跟一头发疯的野牛进行角力。不仅身体累得像条死狗,精神更是被反复撕扯、碾压,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把我的大脑丢进了滚筒洗衣机,开了个强力甩干模式,搅得天翻地覆。

我记不清是第几次尝试了。可能是第三十次,也可能是第五十次。我的脑袋里就像一团浆糊,时刻都在嗡嗡作响,看东西都带着重影。我感觉我的精神,我的灵魂,就像一块被反复捶打、烧红、淬火的铁块,在千锤百炼中,要么变成一把绝世神兵,要么就彻底碎裂成一堆废渣。

我咬着牙,再一次闭上眼睛,构建那个我已经想吐了的烤肉画面。但这一次,画面是破碎的,香味是寡淡的,声音是失真的。我的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我的“谎言”充满了马赛克和BUG。

【饿……吃……】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向左臂传递着这个残破的信号。

这一次,“墟渊”印记似乎被我这半死不活、敷衍了事的样子给激怒了。它没有去攻击任何目标,而是那股暴虐的力量,直接在我的精神世界里,轰然炸开。

我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就像老式电视机突然没了信号,只剩下一片雪花。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妈的,总算……能歇会儿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天花板是惨白色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王胖子坐在我床边,正拿着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着皮,那专注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什么精密的拆弹工作。

“醒了?”他看到我睁开眼,立刻把刀和苹果都扔到了一边,凑了过来,“感觉怎么样?老陈,你他妈可吓死我了!阎王把你跟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的时候,你脸白的跟纸一样,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像要冒火。“水……”我沙哑地吐出一个字。

王胖子手忙脚乱地给我倒了杯水,扶着我喝了下去。温热的水流滋润着我干涸的喉咙,我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我昏了多久?”我问。

“一天一夜。”王胖子说,脸上还带着后怕的表情,“医生说你是精神力透支,再加上极度疲劳。给你挂了营养液,让你睡了一觉。阎王说了,等你醒了,休息半天,下午继续。”

“我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还真想把我练死啊!”

“谁说不是呢。”王胖子撇撇嘴,“不过……阎王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让我下午提早去受死吗?”

“他说,你昏过去之前,那股力量虽然失控了,但方向是对的。”王胖子学着阎王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他说,你的‘谎言’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味道,因为你把自己的‘虚弱’和‘渴望’,融入了进去。他说……你快要摸到门槛了。”

我愣住了。快要摸到门槛了?我付出的代价,就是直接被干到昏迷。这门槛也太他妈高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从我心底里涌了上来。

下午,我拖着还有些虚浮的脚步,再次走进了那个让我产生心理阴影的训练场。

阎王还是那副死人脸,仿佛我昨天不是昏迷,只是去睡了个午觉。

“准备好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盘腿坐下。

这一次,我没有急着去构建什么复杂的画面。我回想着王胖子转述的话,回想着我昏迷前的那种感觉。

“谎言”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骗。而要骗过自己,就要有真实的情感作为根基。

我不再去想什么战斧牛排,什么烤全羊。那些东西离我太远,太虚假。

我开始回想我这辈子,最饿的一次经历。那是我小时候,贪玩跑进了山里,迷了路。整整两天没吃东西,饿得眼冒金星,感觉胃里有无数只小手在抓挠,连泥土都想抓一把塞进嘴里。那种对食物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那种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行的卑微念头,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

我将那份“真实”的饥饿感,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放大,再放大。

然后,我将这份情绪,嫁接到了那个钢制靶子上。

我不再去“想象”它是什么。我就是用我最真实的“饥饿”,去“定义”它。

在我的感知里,那个靶子,不再是靶子,它就是“食物”这个概念本身。它就是能终结我一切饥饿的源头。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左臂里的“墟渊”印记,前所未有地“兴奋”了起来。它不再是那条懒洋洋的鲨鱼,而是一头被囚禁了亿万年,终于看到牢门出现裂缝的绝世凶兽。它发出无声的咆哮,传递出一种让我灵魂都在战栗的贪婪和渴望。

它的“注意力”,被我成功地、死死地锁定在了五十米外的那个靶子上。

就是现在!

我心念一动,没有丝毫犹豫,释放出那个凝结了我所有“真实饥饿感”的信号。

【吃!】

没有声音,没有光效,甚至连空气都没有一丝波动。

一道肉眼完全看不见的、扭曲的波纹,像一支无形的箭,从我的左臂一闪而过,瞬间跨越了五十米的距离,命中了那个用特种合金打造的、足有十厘米厚的靶子。

下一秒,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坚不可摧的靶子,就像一块被凭空抹去了一块的画,中央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篮球大小的、无比光滑的空洞。不是被击穿,不是被融化,就是……消失了。仿佛那个位置的物质,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空洞的边缘,平滑得像打磨过的黑曜石,甚至能反射出训练场天花板上灯管的光芒。

“成了!”我看到这一幕,积压了多日的郁闷和痛苦一扫而空,忍不住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了一声。

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

喊声未落,一股无法形容的虚脱感,如同山崩海啸般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双腿一软,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不仅仅是精神力被掏空的感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左臂里,那头一直被当成“囚犯”关押着的“溶骨症”,似乎是感觉到了“狱卒”——也就是“墟渊”印记的力量因为刚才那一击而被大幅消耗,变得虚弱不堪,“囚犯”立刻就嗅到了越狱的机会,开始不安分地疯狂躁动起来。

一股钻心的、仿佛要把骨头从内到外彻底融化成一滩脓水的剧痛,猛地从我的左臂深处爆发出来!

“呃啊啊啊——!”我控制不住地惨叫起来,抱着我的左臂就在地上翻滚。那种痛,不是敲断骨头的痛,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结构被瓦解的恐惧和痛苦。我感觉我的臂骨正在变成一滩烂泥,肌肉和神经都在被一股阴冷的力量腐蚀。

“稳住!”一道黑影闪过,阎王瞬间出现在我身边,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里多了一根只有针线粗细的、冰冷的金属长针,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我看不懂的符文。他没有丝毫犹豫,噗嗤一声,就将那根长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右边肩膀,直没至柄。

一股冰寒刺骨的能量顺着长针注入我的身体,暂时压制住了那股要命的痛楚。

“守住你的意识!别被疼痛冲垮了!”阎王的声音像一把铁钳,紧紧夹住了我即将崩溃的精神,“你现在是唯一的‘狱卒’!用你的精神力,告诉那个虚弱的‘狱卒’,它的‘食物’就在笼子里!那个想跑出来的‘囚犯’,就是它最好的补品!想吃,就得先把‘囚犯’给老子看好了!”

我疼得满地打滚,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满嘴都是血腥味。但阎王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对!骗!接着骗!

我强忍着那非人的剧痛,咬着牙,调动起我那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在脑子里疯狂地向那个同样虚弱的“墟渊”印记,传递一个新的、更加阴险、更加狡诈的“谎言”。

【别看外面了……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好吃的……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这个‘囚犯’……味道更好……更有营养……】

【别急着吃……先养着……把它养肥了……再一口吃掉……】

我不知道是阎王那根要命的针起了作用,还是我这通连蒙带骗的鬼话起了作用。奇迹发生了。

我能感觉到,我左臂里那股狂暴的、想要破体而出的“溶骨症”能量,就像一头发疯的野狗,被一根无形的锁链给猛地拽了回去。而那个刚刚还虚弱不堪的“墟渊”印记,也似乎真的相信了我的鬼话,它停止了对外界的渴望,转而散发出一种“圈养猎物”、监视着“储备粮”的、心满意足的意念。

两股恐怖的力量,在我小小的左臂里,达成了一种极其诡异而危险的平衡。

那股钻心蚀骨的疼痛,终于潮水般退去。

我像一条缺水的鱼,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但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而且,我终于,初步掌握了驾驭我身体里这两个“怪物”的方法。

那就是,当一个合格的、没有底线的“骗子”和“搅屎棍”。

在“狱卒”和“囚犯”之间反复横跳,挑拨离间,诱之以利,用一个谎言去制衡另一个潜在的威胁,维持一个随时都可能崩溃的、危险的平衡。

从那天起,我左臂上一直缠着的普通医用纱布,被换成了一种特制的、漆黑如墨的绷带。王胖子把东西拿给我的时候,那表情跟送我上刑场似的。

“老陈,这玩意儿你可得缠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卷绷带递给我,仿佛那是什么剧毒物品,“这叫‘静默之布’,是咱们缚仙司的宝贝。据说是什么古代大能留下来的法宝的边角料,后来用现代科技仿制的。能最大限度地隔绝能量溢出。阎王特批的,就怕你哪天走在路上,一个没留神,打了个嗝,就把哪个倒霉蛋给‘归零’了。”

我接过那卷触感奇特的绷带,它摸起来像是丝绸,却又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冷和沉重。我每天都把自己左臂缠得像个刚出土的木乃伊,里三层外三层,生怕里面的两个“租客”一言不合,就出来拆家搞破坏。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久了,人也变得有些神经质。走在基地走廊里,别人不小心撞到我左臂,我都会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去看对方还在不在。吃饭的时候,我永远用右手。就连睡觉,我都得把左臂用绷带捆在床头,生怕自己说梦话,喊出一句“饿了”。

有一次训练结束,累得半死的我和王胖子,瘫在基地的休息室里,一人手里拿着一瓶“特制营养液”,有气无力地喝着。那玩意儿号称能快速补充体能和各种微量元素,但味道嘛,就跟刷锅水兑了铁锈一样,难喝得一逼。

王胖子看着我缠满黑色绷带的左臂,几次张开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胖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我灌了一口那刷锅水,没好气地说道。

“咳咳,”王胖子清了清嗓子,把椅子往我这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墟渊,我……我最近利用权限,查了点资料……关于‘载体’的。”

“嗯?”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咱们ACF,从正式成立到现在,不算你,一共出现过七个‘载体’。”王胖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声音也更低了,“他们跟你还不太一样,他们收容的,都只是Euclid级的异常,也就是‘欧几里得’级,危险,但规律可循。远没有你这个Keter级的‘墟渊’这么离谱。”

“然后呢?”我盯着他,感觉休息室里的空气都变冷了。

“然后……”王胖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道,“五个在收容过程中,就直接精神崩溃了。你知道的,把一个有独立意识和强大力量的‘异常’强行塞进自己身体里,就跟在自己脑子里请进一个疯子当邻居一样。那五位前辈,没撑住。有的疯了,有的变成了植物人,有的身体被异常能量撑爆了……最后,都被执行了‘清理协议’。”

“清理协议?”我重复着这个冰冷的词汇。

“就是……人道主义毁灭。”王胖子说得更直白了,“连同他们体内的异常,一起。这是最高保密条例之一,为了防止更可怕的灾难发生。”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通风管道细微的嗡嗡声。我仿佛能看到那五个前辈,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被自己人终结的画面。

“还有一个呢?”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

“还有一个,成功了。他成功地将那个Euclid级的异常压制在了自己体内,并且能有限地使用它的力量。”王胖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敬佩,“他成了当时最强的外勤特工之一。但他只活了三年。这三年里,他每天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身体和精神都在被体内的异常慢慢侵蚀。最后一次任务中,为了救一整队的同伴,他主动解开了自己身体里的所有封印,完全释放了那个异常的力量,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尸骨无存。”

我沉默着,握着营养液瓶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最后一个呢?”我追问道。

“最后一个……”王胖子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他活得最久,整整五年。他被誉为最完美的‘载体’,所有人都以为他成功了,以为他创造了奇迹。但是……他最后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长达五年的共存,让他的人格和那个异常的意识,慢慢融合了。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了。他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边所有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同伴。最后,被当时的‘龙头’,亲手解决了。”

王胖子说完,整个休息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臂。那漆黑的绷带下,仿佛不再是我的血肉之躯,而是一个正在缓缓旋转的、通往地狱的入口。那七位前辈的下场,就像七座冰冷的墓碑,齐刷刷地立在了我面前,上面刻着我的未来。

精神崩溃、被“清理”、同归于尽、人格泯灭……似乎没有一条是通往善终的道路。

“墟渊,你……你跟他们不一样。”王胖子看我半天不说话,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干巴巴地安慰道,“真的,你不一样。他们收容的只是Euclid级,就被折磨成那样。你收容的可是Keter级的‘墟渊’,还有那个要命的‘溶骨症’,两个怪物在你身体里,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还能跟阎王斗智斗勇。你肯定能打破这个‘诅咒’,你绝对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我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不一样吗?

或许吧。我不是把异常关进身体,我是让我身体里的两个异常互相制衡,我像个黑心包工头,在中间挑拨离间,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从这一点上看,我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但那七位前辈的结局,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沉甸甸地悬在了我的头顶。

我不知道,我能在这条布满了荆棘和谎言的路上,走多远。

我能骗过“墟渊”,能骗过“溶骨症”,但我能骗过命运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走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通往那七座墓碑的路上。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大眼睛,走得更稳一点,更狡猾一点。

因为我不想成为第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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