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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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舌尖到笔尖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手机摔落在地的刺耳声响,像是砸碎了张一世界的玻璃罩。母亲带着绝望哭腔的喊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你爸……从架子上摔下来了!在医院抢救!”
奥赛?证明?王主任的刁难?苏一那句破釜沉舟的“我等你”?所有的一切,在父亲生死未卜的噩耗面前,瞬间被碾碎成微不足道的尘埃。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巨手攫住心脏,狠狠揉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放大。
“张一!”苏一清冽的声音像一道破开浓雾的闪电,猛地将他从失魂的状态中拽出。她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她将手机塞回他冰冷僵硬的手里,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哪个医院?!”
“市……市一院……”张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走!”苏一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抓住他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拖着他冲向校门。她的动作迅捷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清冷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凝重的专注。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仓促的脚步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张一像个提线木偶,被苏一拖着奔跑,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空白,只有母亲绝望的哭喊和“抢救”两个字在反复冲撞。父亲那张总是阴沉愤怒的脸,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恐慌。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对他非打即骂、禁锢他梦想的父亲,是他生命里无法割断、沉甸甸的根。
冲出校门,苏一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医院地址。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中艰难穿行,每一次停顿都像在凌迟张一的神经。他紧紧攥着碎裂的手机,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模糊街景,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苏一坐在他旁边,没有安慰,没有言语。她只是侧着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张一紧绷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她伸出手,没有触碰他,只是轻轻覆在他紧握成拳、放在膝盖的手背上。那手掌带着她一贯微凉的体温,却奇异地传递出一种无声的、磐石般的稳定力量。
张一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他没有转头,也没有挣脱,只是那冰封般的恐惧和颤抖,似乎在那只微凉手掌的覆盖下,被强行按捺住了一丝。他反手,更用力地攥紧了拳头,仿佛要将苏一传递过来的力量也一同攥进骨血里。
车子终于停在市一院急诊大楼前。张一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出去,苏一紧随其后。
急诊大厅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焦虑混合的刺鼻气味。哭声、喊声、担架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喧嚣。张一像没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乱撞,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母亲的身影。
“一啊!这里!这里!”一个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张一猛地转头,只见母亲李秀英蜷缩在墙边冰冷的蓝色塑料椅上,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一种被巨大恐惧抽空了灵魂的茫然。她看到张一,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挣扎着站起来扑过来,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妈!爸呢?!爸怎么样了?!”张一的声音嘶哑。
“还在……还在抢救室……”李秀英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身体抖得厉害,“医生……医生刚出来过一次……说……说情况很危险……摔到了头……还有……还有脊椎……让……让签病危通知书……”她泣不成声,整个人几乎瘫软下去。
病危通知书!这几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张一胸口,砸得他眼前发黑,踉跄了一步。苏一及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秀英,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阿姨,您别急,先坐下。”苏一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叔叔吉人自有天相,医生一定会尽力的。”她环顾四周,“抢救室在哪个方向?我们去那边等。”
李秀英像是抓住了主心骨,颤抖地指了一个方向。苏一搀扶着她,张一跟在旁边,三人沉默地穿过嘈杂混乱的大厅,走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未知生死的抢救室大门。
门上的红灯刺眼地亮着,像一只冷酷的眼睛。门外冰冷的金属长椅上,零星坐着几个同样神色惶然的家属。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绝望。张一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却像根钉子一样杵在抢救室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看到里面的情形。每一次那扇门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他心脏骤停。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张一的后背被冷汗浸透,紧握的拳头里全是湿滑的冷汗。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父亲躺在血泊里,父亲在手术台上停止呼吸,医生走出来摇头……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
一只微凉的手,再次轻轻覆上他紧握的拳头。
张一浑身一震,低下头。是苏一。她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她没有看他,目光也落在抢救室紧闭的门上,侧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微凉的手,极其缓慢却坚定地,将他因用力过度而僵硬蜷曲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冰冷汗湿的掌心。
十指相扣。
她的手指纤细,掌心微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的力量感,紧紧包裹住他冰冷颤抖的手。
张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猛地冲上眼眶。他下意识地反手,更用力地回握住了那只手,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所有的恐惧和颤抖,似乎在这一握之间,被强行压制了下去,转化成一种无声的、共同对抗未知的力量。
李秀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个孩子紧紧交握的手,看着苏一沉静而坚定的侧影,又看看儿子那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某种支撑的背影,红肿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她低下头,双手合十,更加用力地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抢救室的门终于“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眼神疲惫。
张一和李秀英几乎是同时弹了起来,冲到医生面前,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我丈夫(我爸)怎么样了?!”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都带着颤抖。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严肃的脸:“伤者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句话像一道赦免令,瞬间抽空了张一全身的力气,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苏一用力搀扶住。李秀英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是喜极而泣的宣泄。
“但是,”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情况很不乐观。高处坠落,头部受到重击,有颅骨骨折和颅内出血,虽然出血暂时止住了,但脑损伤程度还需要进一步观察。脊椎也受到冲击,具体损伤情况要等影像结果出来才能确定。目前伤者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什么时候能醒,醒来后恢复情况如何……都是未知数。”医生的语气沉重,“需要立刻转入ICU重症监护室观察。家属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心理准备,还有……巨额医疗费用的准备。”
“钱……钱……”李秀英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巨大的现实压力击碎,脸色煞白,“医生……要多少钱?我们……我们……”
“初步估计,前期手术和ICU的费用,至少需要准备二十万。后续治疗和康复,更是无法预计。”医生的话像冰冷的判决书。
二十万!这个天文数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在张一和李秀英的心头!家里所有的积蓄加起来,恐怕连零头都不够!父亲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他倒下了,意味着收入彻底断绝!
张一扶着几乎要晕厥的母亲,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巨大的绝望和沉重的现实感,如同冰冷的枷锁,再次将他牢牢锁住。奥赛?证明自己?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现在唯一要想的,是如何在父亲倒下后,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苏一的手。那只微凉的手,曾在他最恐惧的时刻给予他力量,但现在,他不能再握着了。现实冰冷而残酷,他必须独自面对。
“妈,”张一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被现实逼迫出的、超越年龄的沉静,“你先坐会儿,我去问问缴费和ICU探视的事。”
李秀英无力地点点头,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张一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缴费窗口走去。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和孤绝。他不敢回头,不敢看苏一的眼睛。
苏一站在原地,看着张一挺直却孤寂的背影消失在缴费窗口的人流中。她清冷的眼底,清晰地映着他被重担压弯却又强行挺直的轮廓。她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刚刚被他用力握过、似乎还残留着他冰冷汗意的手上。那上面,还沾着一点细微的、深褐色的痕迹——是张一父亲被推进抢救室时,她帮忙抬担架时不小心蹭到的、凝固的血迹。
她缓缓地、用力地蜷起了手指,将那点血迹紧紧攥在掌心。然后,她抬起头,目光重新投向那扇紧闭的ICU大门,眼神沉静如深潭,却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暗流。
张一很快回来了,手里捏着一沓催缴费用的单子,脸色比刚才更加灰败。他沉默地坐到母亲身边,将单子递给她看。李秀英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眼泪无声地滚落。
“妈,别怕。”张一的声音很低,却异常坚定,“钱……我去想办法。工地那边应该有工伤保险,我去找包工头。亲戚朋友……总能借到一些。我……”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
“不行!”李秀英猛地抓住儿子的手,像抓住最后的希望,“你不能不上学!你爸……你爸要是醒了,知道你为了他不上学了,他……他会打死你的!” 她泣不成声,“钱……妈去借!妈去求!你……你得读书!你得把书读下去!”
张一看着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如刀绞。读书?在父亲生死未卜、家里债台高筑的情况下?这念头奢侈得让他想哭。他沉默了。
就在这时,苏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她将一瓶递给李秀英,一瓶递给张一。
“阿姨,张一,先喝点水。”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波澜。她看了一眼张一手中那沓沉重的缴费单,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没有多问一句。
张一接过水,冰凉的塑料瓶身让他指尖一颤。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焦灼。
深夜的医院走廊,寂静得可怕。李秀英身心俱疲,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张一坐在旁边,毫无睡意,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ICU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盯穿。苏一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也没有睡。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目光落在书页上,焦点却似乎穿透了纸张,落在更远的地方。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凌晨时分,一个护士出来通知:“张建国家属,病人情况暂时稳定,可以进去一个人探视五分钟。”
张一立刻站了起来。李秀英也惊醒了,急切地说:“一啊,你快进去看看你爸!”
张一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护士走向那扇沉重的门。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他穿上隔离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ICU里灯光惨白,各种仪器发出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父亲张建国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青紫肿胀的脸颊。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生命的破碎玩偶。连接在他身上的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着代表生命迹象的冰冷曲线。
张一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看着父亲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个曾经对他怒目而视、咆哮如雷的男人,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一种混杂着恐惧、心疼、怨恨和巨大悲伤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父亲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爸……”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咙里,像个无助的孩子,“我……我来了……”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巨大的酸涩堵住了他的喉咙,滚烫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猛地低下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五分钟的探视时间,短暂得像一个残酷的梦。张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他摘下口罩和帽子,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靠在ICU门外的墙壁上,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苏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套着素色棉布套的保温杯。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张一茫然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喝点热的。”苏一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平静。
张一机械地接过杯子,拧开盖子。一股熟悉而浓郁的、带着坚果和谷物厚重香气的暖意扑面而来——是温热的核桃糊。他怔怔地看着杯口蒸腾的热气,那温暖的气息似乎暂时驱散了ICU里带来的冰冷和绝望。
他捧起杯子,仰头,将那温热的、带着熟悉颗粒感的糊糊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滚烫的暖流滑过喉咙,一路熨帖到冰冷的胃里,仿佛也暂时温暖了那颗被冻僵的心。他闭上眼,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带来的、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
苏一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狼狈地吞咽,看着他被泪水汗水浸湿的额发,看着他紧握着保温杯、指节发白的手。她的目光沉静如水,没有安慰,没有询问,只是安静地存在着。
张一喝完最后一口,放下杯子,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他抬起头,看向苏一。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更加清瘦,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
“苏一,”张一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奥赛……我不去了。”
他说出这句话,心像是被剜掉了一块,空落落地疼。那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洗刷污名的机会,也是苏一为他争取来的战场。但他没有选择。父亲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家里债台高筑,他必须扛起这个家。梦想,在生存面前,轻如鸿毛。
他等待着苏一的反应。愤怒?失望?或者像王主任那样冰冷的审视?
然而,苏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很深,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衡量。然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嗯。”她只应了一个字。
没有质问,没有劝阻,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这平静的接受,反而比任何激烈的反应更让张一感到一种窒息的沉重。他攥紧了手里的空保温杯,指尖冰凉。
“钱……”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我会想办法还你……之前买材料的钱……” 他知道苏一不在意这点钱,但他必须说。
苏一的目光扫过他紧攥杯子的手,又落回他写满疲惫和决绝的脸上。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极其清晰、几乎能穿透墙壁的平静语调,说出了那句让张一心脏骤停的话:
“张一,你父亲需要的,不只是钱。”
张一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她。
苏一的目光越过他,投向那扇紧闭的ICU大门,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门板,看到里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一种近乎笃定的判断:
“他需要醒过来。”
“而能唤醒他的……”苏一微微停顿,目光重新落回张一身上,眼神锐利如解剖刀,直直刺入他眼底深处那团混沌的迷雾,“或许不是医生,也不是药物。”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张一手中那个还残留着核桃糊温热气息的保温杯上。杯口边缘,一点深褐色的糊渍清晰可见。
空气仿佛凝固了。张一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熟悉的浓香依旧在鼻尖萦绕。一个荒诞到极点、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微弱火星,在他被绝望和重担压得几乎窒息的脑海里,猛地炸开!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苏一,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的意思是……”
苏一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骤然亮起又剧烈闪烁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希望光芒。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像在无声地确认:这是唯一的、背水一战的赌注。
她缓缓抬起手,不是指向ICU,也不是指向缴费单,而是指向了张一的心口。那纤细的食指,如同命运的指针。
“赌一把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在张一耳边炸响,“用你唯一拥有的‘武器’。”
张一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凉。他看着苏一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手中那个承载了太多秘密和力量的保温杯。ICU里父亲毫无生气的脸,与杯口蒸腾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熟悉暖香,在他脑海里激烈地冲撞。
绝望的深谷里,那一点微弱的火星,在苏一近乎冷酷的指引下,骤然燃烧成一片不顾一切的火海!
他死死攥紧了那个保温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杯壁残留的温热透过掌心,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点燃了他眼底那簇名为“孤注一掷”的火焰。
“好。”张一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在寂静的、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里,清晰地响起:
“我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