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火的宫斗宅斗小说穿成将门千金,偏执兄长囚我入骨讲述了张幼卿张景初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温辞君1314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穿成将门千金,偏执兄长囚我入骨》以156772字连载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
穿成将门千金,偏执兄长囚我入骨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腊月的寒风像裹了冰渣的鞭子,抽打着京城破败的街巷。衣衫褴褛的流民和乞丐们瑟缩着,呵出的白气瞬间被冻成细碎的冰晶。
此时,他们正缓慢而麻木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蠕动——护国将军张府的朱漆大门。
“快些走!前面张家小姐在施粥!”一个老乞丐嘶哑地催促着。
重九裹紧了身上的破袄,随着人潮往前挤。他低着头,大半张脸埋在脏污的领子里,只露出一双过分沉静的、与年龄不符却俊美异常的眼睛。那眼神里早就没有了孩童的天真,只有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漠然和警惕。
“要说这个张家小姐啊,可真是菩萨心肠,人美,心更善!”一个缺了门牙的乞丐咂着嘴,仿佛回味着去年施粥的米香,“那模样,啧啧,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跛脚的乞丐附和,随即叹了口气,“可惜啊,老天爷不开眼,这么好的闺女,一出生就带了弱症,金尊玉贵地养着,那身子骨还是风吹就倒……”
“嘘!”先前那个缺牙的乞丐紧张地左右瞄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听说……将军和夫人这些年,把京城、不,是把天下有点名头的大夫都请遍了!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结果呢?”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惋惜:“那些神医圣手们,把完脉,摇着头说的话都差不多——‘此乃先天不足,心血孱弱之极症,恐……恐难捱过豆蔻之年’”
“哎呀!”跛脚乞丐倒抽一口冷气,脸上露出真实的悲悯,“豆蔻?那才多大点?十三四岁?这……这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好的人儿……”
他摇着头,说不下去了。
重九默默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活不过豆蔻?十三四岁?他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随即又沉入冰封的潭底。可怜?这世上谁不可怜?他自己,像条野狗一样挣扎在泥泞里,不知道哪天就冻死饿死在哪个角落,难道就不可怜吗?达官显贵家的金丝雀,就算命短,至少也尝过锦衣玉食、千人呵护的滋味,比他强上千百倍。
人群终于涌到了张府门前。高大的门楣,威武的石狮子,朱漆大门敞开着,透出里面庭院深深的景象。与门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群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临时搭起的棚子下,热气腾腾,浓郁的米粥香气霸道地驱散了寒风的凛冽,紧紧攫住了所有饥肠辘辘的心。
重九被挤在人群中,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
他踮起脚尖,越过前面攒动的人头,望向那施粥的中心。
那一眼,时间仿佛骤然停滞。
风雪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棚子下,站着一个少女。
重九贫瘠的脑海中,所有关于“美”的词汇瞬间湮灭。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穿着一件雪狐裘镶边的鹅黄色锦缎袄裙,衬得一张小脸莹白如玉,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乌黑如墨的长发梳成精巧的发髻,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珍珠步摇,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流泻出温润的光泽。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梁秀挺,唇色是极淡的粉,像初春枝头含苞待放的豆蔻花。她站在那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脆弱感,仿佛一件价值连城却易碎的琉璃器皿,需要被世间最轻柔的风和最和煦的阳光小心呵护。
那就是张家小姐,张幼卿。
然而,最让重九心头巨震的,是她那双眼睛。明明带着病弱的倦意,却清澈得如同山涧最纯净的泉水,看向排队乞丐的目光里,没有丝毫鄙夷或施舍的高傲,只有纯粹温软的悲悯。那眼神,像冬日里罕见的一缕暖阳,猝不及防地穿透了重九层层包裹的冷漠外壳,直抵他荒芜冰冷的心田。
寒风似乎不再刺骨,周遭的喧嚣也瞬间远去,重九的世界只剩下那个鹅黄色的身影,和她眼中那抹温柔的光。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重九低着头,不敢再看,却又控制不住地用眼角余光贪婪地捕捉着那抹身影。他看到她对每一个上前领粥的人都微微颔首,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人家,慢些端,小心烫。”声音不大,却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穿过嘈杂的人声,清晰地传入重九耳中。那是重九短短一生中,听到过的最美妙、最动听的声音,比庙会上最昂贵的糖人儿摊贩的吆喝,比说书先生口中最跌宕的故事,都要动听千倍万倍。
终于,轮到他了。
他低着头,一步步挪到粥锅前。滚烫的温度透过粗陶碗壁灼烧着他冻僵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再次撞进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
张幼卿正看着他。或许是看他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又格外瘦弱,她扬起一抹安抚和温暖的笑容:
“慢慢吃,小心烫着。不够的话,可以再来添。”
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脸上,没有停留多久,却像带着温度,在他冻得麻木的皮肤上轻轻拂过。
重九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脸颊瞬间滚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他慌忙低下头,盯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白粥,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慌乱、羞赧,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他捧着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挤出人群,找了个稍微避风的墙角蹲下。碗里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贪婪地嗅着,肚子咕咕叫得更响。可他竟舍不得立刻吃下去。这碗粥,不仅仅是一份救命的食物,更是那位仙子般的小姐亲手给予的温暖。他低头看着碗里,热气氤氲了他冻得通红的脸颊。
然而,现实残酷。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太久。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无处不在,这碗冒着热气的粥,在饥饿的乞丐堆里,就是最诱人的目标。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记住这香气,然后才埋下头,狼吞虎咽起来。滚烫的粥滑过冻僵的喉咙,带来一阵刺痛,随即是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他吃得很快,几乎是囫囵吞下,生怕慢一点就会被抢走。
一碗粥很快见底,胃里有了些暖意,却更勾起了更深的饥饿感。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空碗,犹豫了一下。那位小姐说了,“不够可以再来添”。他鼓起勇气,攥紧了空碗,再次朝着那排着长龙的施粥棚挤去,也是……想再见她。
他个子小,在拥挤的人群里艰难地往前钻。目光再次越过攒动的人头,搜寻着那个鹅黄色的身影。
她的侧脸在冬日的微光下,显得更加精致而脆弱,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像栖息着的蝶翼。
就在重九的目光牢牢锁定她的瞬间——
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张幼卿的身体忽然毫无征兆地软了下去,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像一片被狂风骤然从枝头撕下的娇嫩的花瓣,委顿在地。
重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他瞳孔骤缩,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姐——!”
“天啊!张家小姐晕倒了!”
张府门前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慌乱的呼喊如同平地惊雷,撕裂了方才还算有序的施粥场面。原本维持秩序的家丁们脸色煞白,疯了一样冲向那个倒地的鹅黄色身影。仆妇们乱作一团,有的去扶小姐,有的尖叫着喊大夫,有的慌乱地驱赶着被惊呆的人群:“让开!都让开!大夫!快请大夫!”
人群骚动起来,惊恐、好奇、议论纷纷,场面彻底失控。推搡、踩踏不可避免地发生,咒骂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重九被汹涌的人潮推搡着,像狂风中的落叶,身不由己地踉跄着。他死死攥着那个空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碗沿的豁口深深硌进他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视线,穿过混乱攒动的人群缝隙,死死钉在那个被众人慌乱围拢的中心,那片小小的、一动不动的鹅黄色落花。
他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恐惧和揪心。那个像画中仙女一样、声音温柔地对他说“慢慢吃,不够再来”的小姐……她……她怎么了?那个乞丐说的“活不过豆蔻”难道是真的?难道就在这一刻?难道就在他面前?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和尘土,扑打在重九脏污的脸上。他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冰冷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攥着那个空碗,眼睁睁看着张府的大门在一片兵荒马乱中轰然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哭喊与混乱,也隔绝了那个刚刚照亮他灰暗世界一瞬的、脆弱的光。
风雪似乎更大了。
重九的世界,在惊鸿一瞥的震撼后,重新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