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安如遭雷击。
“不可能!这穷酸丫头怎么可能是侯府大小姐?郑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那白玉牌一定是假的!”
郑府尹脸色沉了下来。
“我与秦侯曾共事多年,他的信物我会不认识?金子安,你是在质疑本官?”
“不、不不不,大人明鉴,我真没这个意思。”
金子安急切的看向秦迦南。
“原来真是秦家大小姐,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该死的秦云舟为何要这么做。
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秦迦南冷笑。
“按大宁律例,诬告他人,禁三年或杖五十。金二公子选哪个?”
金子安急了。
二话不说就供出了秦云舟。
“秦大小姐,你怎么还认真了呢?我和你大哥是好朋友,就是他让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可知一旦我的罪名落实,就要被刺字杖责,即便我如今洗脱嫌疑,身为女子,被差役在大庭广众之下羁押,名声已经然受损。你一句玩笑就想推脱所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大小姐,我真的是在跟你开玩笑,不信你可以派人找来秦云舟,他可以给我作证!”
“再不济我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身为兄长,他岂会勾连外人害我名声?”
秦迦南扭头朝郑府尹行礼。
“大人,金子安以诬告他人为乐,视女子名声为无物!藐视公堂,漠视王法!小女恳求大人按律严惩。”
若是旁的时候也就算了。
金子安却是个倒霉孩子。
每年秋末,便是京兆府集中处理案件最忙之时。
在郑府尹看来,他却为了一己之乐,视律法为无物,合该严惩。
郑府尹黑着脸不耐烦的抬抬手。
“杖三十,收监羁押!”
金子安吓白了脸。
还不忘拖秦云舟下水。
“大人,此事并非我一人所为,还有秦云舟!都是那孙子害我!”
郑府尹当即吩咐差役。
“去一趟东平侯府,把秦云舟也给我带过来!”
秦云舟是亲眼看见秦迦南被带走的。
回了侯府,他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冯婉月。
“…..你就瞧着吧,最近这段时间那丫头绝对没脸再出门,大哥也算给你出气了。”
冯婉月皱眉。
“可是一旦京兆府派人来核实她的身份,此事也就结束了,只怕大表哥浪费了一番心血,却什么都得不到。”
这话提醒了秦云舟。
“也对,那野丫头要真在意名声,怎么可能昨天第一天回来就想撬掉门口的狮子眼?”
冯婉月继续说。
“最糟糕的是,若金子安反咬一口,表妹又不是大度之人,只怕大表哥也会被牵扯进去。”
“能牵扯到什么?闹大了我就说是玩笑而已。”
冯婉月摇头。
“只怕表妹未必会轻易将此事揭过,外界难免会议论大表哥算计妹妹,不知分寸。”
“我看谁敢!”
“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婉月也是为你着想。”
秦云舟烦躁的坐了下来。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事已至此,咱们还能怎么办?”
冯婉月沉默片刻。
“婉月倒是有个法子,不但可以让大哥免于名声受损,也能好好惩治一下表妹,让她在府里安分些。”
秦云舟喜上眉梢。
“你快说!”
冯婉月沉声。
“只要坐实了表妹家贼的罪名,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只是表妹到底是姨母的亲生女儿,她总要顾惜一些的。”
临风居。
听秦云舟说完,向南枝惊得瞪大了眼睛。
“舟儿,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一旦那野丫头坐实了罪名,咱们侯府也得跟着被人笑话啊!”
“娘,我也是担心您的身体,那野丫头才来了一天就搅的您不得安生,长此以往,伤的可是您自己的身子骨。只要这次落实了她的罪名,她充其量就是被人骂几句,可您就能趁着这次机会给她禁足。就算她想找祖父撑腰,也没机会!”
秦云舟说完,冯婉月也跟着劝说。
“姨母,婉月也不想你因表妹夜夜伤神。晨起姨夫还跟我说,你憔悴了不少,比之前看着都老了。”
“你说什么!”
向南枝尖叫出声。
她最爱惜自己的脸。
急的朝周嬷嬷大喊。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快把镜子给我拿过来!”
周嬷嬷很快拿来了铜镜。
向南枝红着眼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眼角皱纹都被那野丫头气出来了,难怪昨晚大爷要去清秋院找梅兰那个贱人!”
她沉着脸看向秦云舟和冯婉月。
“就按你们说的办!我一刻钟也不想再见到那野丫头!”
冯婉月眼底闪过得意。
就算秦迦南是侯府亲生女儿又如何?
一旦让外人知晓她当了家贼。
她还能在京城立足吗?
保不齐明天就得灰溜溜的滚回安顺。
毕竟她那么浅薄粗俗之人。
从始至终就不配来京城!
三人统一口径没多久,差役就到了东平侯府拿人。
秦云舟三人一起去了京兆府。
很快,黎叔便得了消息。
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老爷子。
“侯爷,大夫人和大公子、表姑娘这次是想将罪名硬安在大小姐头上,要不要小的过去帮一把?”
秦城合上手里的《安顺风物杂记》。
抬头看向黎叔。
“怎么,我的孙女就这么不堪一击?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应付不来?”
“可是只要大夫人一口咬死就是大小姐偷盗,府里人谁敢给大小姐作证?您知道的,就连大爷也更偏爱那位表姑娘……”
秦城好奇。
“你不过和她也只有两面之缘,怎的就这么把人放在心上?”
黎叔不忿。
“老爷子不也一样?从昨天到现在,您手里放下过这本《安顺风物杂记》?”
“我能和你一样?我这是在了解安顺。”
“行行行,反正小的没您会说,就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小姐被人欺负。”
旁人也就算了。
被自己的母亲指控偷盗。
该有多失望痛心。
黎叔幽怨的眼神让秦城格外无奈。
“行了,你就别替她抱不平了,她若真想大事化小,早就挑明了身份,怎会跟人去京兆府?”
黎叔还是紧皱眉头。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趟京兆府。”
秦城笑着,神情笃定。
“我这个孙女可不是打不还手的,这会儿应是挖了坑,就等着临风居那仨傻子跳呢!”
黎叔双眸发亮。
“那小的去看看?”
秦城摆手。
“赶紧走,不是早就想去了?”
黎叔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那您怎么办?”
秦城晃晃手里的杂记。
“这可比公堂上的那出闹剧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