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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砚卿出宫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府。

他去御书房的路上就让人传话给了大理寺卿,林宴之意图勾结南疆。

命大理寺即刻将犯人林宴之拿下,还特意吩咐大理寺卿,事关重大,须暗中进行,不可泄露出去。

宫墙外乌云开始聚拢,正一步步试图将太阳遮蔽。

沈砚卿瞥了一眼天色,提步上了马车:“去大理寺狱。”

青竹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大人,您的伤…”

“无碍。”

再严重的伤他都受过,这点伤,不算什么。

再晚些,只怕是归府时会有暴雨来袭。

沈砚卿倚在车厢内,他闭目摩挲着袖中密信。

那是今晨暗卫截获的林宴之与南疆往来的铁证。

信笺边角还沾着秦暖调制的安神香。

“大人,到了。”

车帘掀开时,天际滚过一声闷雷,震得人心头发颤。

大理寺外,黑沉沉的石阶上爬满青苔,在阴云笼罩下泛着诡异的幽绿,宛如某种不祥的征兆。

大理寺卿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见沈砚卿下车,立刻迎上前,低声道:“首辅大人,已按您的吩咐,将林宴之秘密拿下,此刻正关在刑室。”

沈砚卿颔首,眸色冷沉:“带路。”

踏入暗道的瞬间,腐臭与血腥气扑面而来,火把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扭曲狰狞。

刑室内,林宴之被铁链悬于刑架之上,素白囚衣浸透血污,却仍挂着那副温润如玉的笑意,仿佛此刻受刑的不是他,而是旁人。

“沈首辅。”

他抬眸,嗓音沙哑,却带着讥诮:“擅自扣押朝廷命官,不知明日言官的折子,会不会堆满陛下的御案?”

沈砚卿神色未变,只随手拿起一旁沾了盐水的铁鞭,凌空一甩。

“啪!”

鞭影如电,撕裂囚衣,在林宴之肩头留下一道血痕。

林宴之闷哼一声,笑意却未减,反而更浓:“怎么,沈首辅这是恼羞成怒了?”

沈砚卿不答,只接过刑吏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而后才缓缓开口。

“本首辅记得,林家暗桩传信,最爱用桂花蜜浸笺。”

话音落,他甩手掷出一沓密信,泛黄的纸页“哗啦”散开,狠狠拍在林宴之脸上,又纷纷扬扬落地。

林宴之垂眼扫过,笑意终于僵了一瞬。

沈砚卿已悠然走到紫檀木椅旁坐下,单手支颐,似笑非笑:“林公子,这些信,你作何解释?”

“解释?”

林宴之猛然挣动铁链,哗啦作响,嗓音陡然拔高。

“要我说,这是你伪造用来陷害我的!”

“什么珺璟光芒,君子如珩?!”

“我呸!”

“你沈砚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沈砚卿对林宴之的谩骂无动于衷,连低垂的眼皮都懒得掀起,淡淡道。

“永昌十二年,令尊和南疆勾结,谣传南疆有长生不老药,蒙蔽先帝。”

“同年宫宴,令尊因长生不老药之故,得先帝信任,插手朝纲,联合南疆置无数无辜官员当场殒命。”

“令尊风光数年,在当今皇帝即位后深知命不久矣,遂将林家暗桩信令传与你后自尽,以保全林家族人。”

沈砚卿每说一句,林宴之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皇帝心善,并未赶尽杀绝。”沈砚卿抬眸,眼底寒光凛冽:“而你,不知感恩,还想要勾结南疆取我性命,意图取而代之。”

“因为南疆除了至宝血灵芍外,还有一门秘术不为人知,那就是易容术。”

“易容术”三个字落下,林宴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铁链被他挣得铮铮作响。

“你承诺,若你取代本首辅,便会助南疆颠覆大周,是么?”

最后一字落下,林宴之骤然抬头,湿发黏在惨白的脸上,眼底癫狂毕现。

“你知道?!你竟然全都知道?!”

他忽而大笑,笑声嘶哑如恶鬼:“哈哈哈……不愧是沈首辅,连这等秘辛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笑音戛然而止,他猛地前倾,铁链绷到极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你可知道,秦暖本该是我的妻?!”

“沈砚卿!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你又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沈砚卿忽然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秦暖为他处理过的伤口。

暗牢里的火光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林公子说…夺妻之仇?”

他缓缓抬眸,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那你可知她的心脉为何受损?”

“永昌十二年宫宴,太医院的药材被南疆死士闯入,用长剑一一毁坏,恰好被暖暖碰见。”

“南疆死士怕暖暖惊叫出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到半空中。”

“是本首辅,弄出声响引走了死士。”

“宫宴上官员中毒,太医院除院首外的所有太医,均要以身试毒。”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暖暖又亲眼目睹秦太医吐血昏厥。”

“还是本首辅,及时请来院首,才救回了秦太医。”

“这接二连三的受惊过度,才致她心脉受损。”

林宴之脸上血色尽褪,似是难以置信:“你胡说!”

沈砚卿忽然起身,玄色官服扫过满地密信,伸手掐住林宴之的脖子:“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令尊。”

“你还有脸说她是你的妻?”

“你连她为何心脉受损都不知,你凭什么和本首辅争!”

沈砚卿不断收紧手掌的力度,林宴之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青紫,喉间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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