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裁春》是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古言脑洞小说,作者“就值一文”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文一梁霄羽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已经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8章,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小说《银甲裁春》在线章节阅读,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虽然美人在侧,但文一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被发现尿了一裤子的尴尬,而是这战场上的惊吓不会让自己那个玩意儿一蹶不振,从此失去欢愉能力和生育能力吧?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岳家军将士…
《银甲裁春》小说最新章节试读:让文一刻骨铭心的是,他第一次和娘子军合作,竟然彻彻底底打了一个大败仗!梁霄羽此刻心思全然不在那些缠绵悱恻的诗句上。她并不知道,远处的文一正因她绢帕上的诗而心神荡漾。此刻的梁霄羽,如同离弦之箭,更似骤雨狂风,率领着娘子军,已然兵临相府之外。夜色浓稠,如同泼墨,正是行动的最佳掩护。相府,这座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府邸,此刻却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仿佛沉睡的巨兽,殊不知危险已悄然降临。梁霄羽身披轻甲,手持长剑,目光冷冽如寒星。她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娘子军,这些女子,个个精神抖擞,肃穆而立,眼神中燃烧着坚毅的光芒。白日里,她们或许是闺阁女子,是农妇村姑,但此刻,她们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是梁霄羽手中最锋利的剑。“按计划行事!”梁霄羽压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娘子军们无声地点头,迅速散开,如同夜幕下的幽灵,融入了相府周围的黑暗之中。今夜的目标,直指秦桧之妻王氏。擒贼先擒王,梁霄羽深谙此道。王氏虽为妇人,却在秦桧党羽中地位特殊,抓捕她,必能瞬间搅乱敌方阵脚,为徐庆等人的劫法场行动争取一线生机。这是险招,亦是奇招。四更梆声沉闷,夜色如墨。武备司地窖,距相府仅三十步之遥,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潮湿阴冷的地窖,石壁上渗出水珠,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桐油混杂的气味。二十口牛皮箱整齐排列,箱盖紧闭,粗大的铜锁闪着金属的冷光。箱内,娘子军的利刃已蓄势待发,只等饮血开锋。柳寒星默不作声,借着昏黄的烛火,仔细清点兵器。她身形挺拔,一身缁衣劲装,更显干练。左脸颊一道狰狞的烙痕,从眼角延伸至下颌,如同蜈蚣般盘踞,为她冷峻的面容平添几分肃杀之气。她动作利落,手指快速拨动箱内的短剑,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三名女子在她身旁,同样神情肃穆,协助清点。她们都是娘子军中的骨干,身手矫健,眼神锐利。“袖中剑,每人三把,钩索两捆。”柳寒星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幽州特有的硬朗,在地窖中回荡。她拿起一把淬火短剑,剑身细长,刃口锋利,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这种袖中剑,短小精悍,适合近身搏杀,也方便隐藏。”她将剑递给身旁的女子,女子接过,熟练地别入腰间特制的皮鞘。她顿了顿,语气稍缓,“相府西墙爬山虎下,排水暗渠入口隐蔽,都记牢了!那是我们唯一的入口。”她指着墙角一张粗略绘制的相府地图,地图上用炭笔圈出了几个关键位置。 “暗渠狭窄潮湿,行进不易,但却是潜入相府的最佳途径。记住,行动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发出任何声响,更不可恋战。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王氏!”“明白!”三名女子齐声应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决绝。柳寒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检查兵器。她拿起一捆钩索,绳索粗壮结实,顶端带着锋利的铁爪。“钩索用来攀爬,也用来……对付那些碍事的狗。”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森然。地窖中,气氛依旧压抑,但却多了一丝肃杀之气,娘子军们默默地准备着,等待着夜幕降临,等待着行动的开始。她们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即将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猎杀。一阵急促的木梯叩击声,三长两短,在寂静的地窖中显得格外刺耳。林雪卿推开地窖入口的木板,裹挟着屋外夜雨的寒气闪身而入。雨丝在她羊脂玉般的脸颊上化开,留下几点泥泞。腰间鬼头刀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刀柄上狰狞的鬼首仿佛活了一般,在夜色中龇牙咧嘴。“巡夜察子,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林雪卿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雨夜的湿冷。她解下刀柄上的丝帕,一块染血的腰牌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丰乐桥,截获送密信的察子。”梁霄羽一把夺过腰牌,凑近摇曳的烛火细看。鎏金腰牌,只有寸许大小,上面竟歪歪扭扭地刻着——武备司地窖密道图!一股寒意瞬间从梁霄羽的尾椎骨直窜脑门,如同冰水浇灌。泄密!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们今夜行动的时辰地点,竟被人提前告知相府!内鬼!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狠狠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她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柳寒星,林雪卿,还有其他几名娘子军骨干,她们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愕和凝重。疑云顿生,信任的堤坝瞬间出现裂痕。此刻变阵已是不可能,时间紧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取消行动?更是自寻死路,无异于拱手将性命奉上。对方既然已知晓她们的计划,此刻相府必定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们自投罗网。梁霄羽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腰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如同高速旋转的齿轮,每一个念头都充满了危机感。怎么办?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立即行动,硬闯龙潭虎穴!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不露半分波澜。 “寒星,立刻检查所有兵器,确保万无一失。” 她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听不出丝毫异样,仿佛泄密之事从未发生。柳寒星立刻应声,着手检查。林雪卿看着梁霄羽镇定的神色,心中略微安定。她知道,此刻慌乱只会自乱阵脚,梁霄羽的冷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地窖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却也多了一丝决绝。娘子军们默默地检查着兵器,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们知道,今夜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但她们无所畏惧。为了岳飞,为了自家亡夫和那些被秦桧陷害的忠良,她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提前行动!”梁霄羽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泄密的消息如同当头棒喝,原计划已彻底暴露,任何迟疑都将是死路一条。她迅速将腰牌揣入怀中,指尖带着寒意,重重划过墙上那张粗糙的牛皮地图。朱砂笔迹标注的七处暗哨,此刻看来,更像是相府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她们自投罗网。“寒星!”梁霄羽目光扫向柳寒星,“你即刻率领八十人,前往涌金门,务必闹出最大的动静!”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猛力一戳涌金门的位置,语气冰冷,“记住,佯攻要像真攻,给我狠狠地闹,闹到相府所有人都以为你们要强攻正门!声势越大越好,务必吸引相府大部的注意力!”柳寒星面色一凛,眼底燃起嗜血的光芒,粗哑的声音应道:“明白!”她知道梁霄羽的用意,佯攻涌金门,就是要声东击西,为她们主力暗袭争取时间。这看似送死的任务,实则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但她柳寒星,从不畏惧任何挑战,更何况是为了替那些冤死的亡魂复仇!梁霄羽的指尖迅速移向另一处,望火楼,高耸的建筑在地图上显得格外醒目。“雪卿!”她转向林雪卿,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你率领百人队,即刻抢占望火楼!那里是相府的制高点,控制住望火楼,便能掌控全局。”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锋,“记住,望火楼内,务必肃清一切,不留一个活口!尤其是相府的鹰犬,绝不能让他们发出任何示警!”林雪卿握紧了鬼头刀的刀柄,刀柄上的鬼首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发出令人胆寒的寒光。她点头应道:“是!”望火楼的重要性她心知肚明,控制了望火楼,便如同扼住了相府的咽喉,能有效压制相府的抵抗,为她们后续行动提供掩护。最终,梁霄羽的手指,如同铁钩般,狠狠点在地图中央的相府主厅,那里,正是王氏的老巢!她抬起头,目光如冰封的寒潭,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娘子军骨干,声音低沉而决绝:“其余人,随我走暗渠!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活捉王氏!”她一字一顿,仿佛宣判王氏的死刑,“今夜,我们要让这阴险狡诈的老贼,血债血偿!”地窖内的肃杀之气,瞬间凝结成冰。娘子军们彼此对视,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复仇的火焰,是不屈的战意。她们默默地将兵器别入腰间,检查钩索,调整呼吸,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决绝和果敢。她们知道,今夜的行动,九死一生,但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那些冤死的忠良,她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她们如同离弦之箭,蓄势待发,只等梁霄羽一声令下,便将义无反顾地冲入那龙潭虎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柳寒星,幽州柳元庆之女。幽州城破那日,城墙崩塌如山,金兵铁蹄踏碎了幽州的宁静,也踏碎了她的家园。她亲眼看着父亲,那个顶天立地的幽州守将,被金人完颜宗弼当众枭首示众。父亲的首级被高高挑起,鲜血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刺痛了她的眼,也冰封了她的心。那血淋淋的场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午夜梦回,总会惊醒。为了报父仇,柳寒星斩断长发,女扮男装,混迹在南逃的难民之中。一路上,饥寒交迫,风餐露宿,她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天不遂人愿,她还是不幸落入金兵手中。完颜宗弼见到她时,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眼神令人作呕。他竟然令人用烧红的烙铁,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烙下了一个屈辱的“奴”字。滚烫的铁器灼烧皮肉的剧痛,让她几近昏厥,她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响。完颜宗弼狞笑着,将她赏给了手下的一名部将为妾。那夜,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夜。屈辱,愤怒,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破碎的木偶,被命运随意摆弄。但她骨子里那股幽州女子的刚烈,却让她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装作顺从,麻痹了那个金兵的警惕。待那金兵酒足饭饱,鼾声如雷之际,她悄悄从发髻中抽出一根藏匿的银簪,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簪尖锋利无比。她举起银簪,对准金兵的咽喉,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一击毙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后,她一路向南逃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临安。在临安,她听说了梁红玉娘子军的事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娘子军,她要用手中的刀,为父亲报仇,为幽州城死去的百姓报仇,为自己受过的屈辱报仇。娘子军训练场上,柳寒星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拼命地训练。别人练一个时辰,她就练三个时辰。刀枪剑戟,拳脚棍棒,她都练得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她能在冰窟窿里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冻得嘴唇发紫,牙齿咯咯作响,浑身僵硬得几乎失去知觉。梁霄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劝她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拼命。柳寒星只是倔强地捋开被汗水湿透的散乱发丝,露出半边烙着“奴”字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让那帮金狗知道,幽州女子的血,比他们的刀还冷!我柳寒星的脸,也不是白给他们烫的!” 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蹦出来的一样,带着刻骨的仇恨和不屈的意志。林雪卿,江南织造之女,本该是诗词歌赋,琴瑟和鸣的温婉女子。江南水乡滋养出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然而,命运在她身上刻下截然不同的印记。她的夫君,岳家军骁勇善战的先锋官,在朱仙镇那场血战中,为了掩护主力撤退,毅然率领三百死士断后,最终壮烈殉国,马革裹尸。消息传来,犹如晴天霹雳,击碎了林雪卿原本平静的生活。夫君战死第七日,她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投奔娘子军。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心中蕴藏着何等刚烈的火焰。娘子军众姐妹面前,她没有哭天抢地,也没有悲痛欲绝,只是平静地从腕上褪下陪嫁的羊脂玉镯。那镯子温润细腻,价值连城,是她出嫁时最珍贵的嫁妆。她举起玉镯,狠狠摔在坚硬的石板上,清脆的碎裂声,仿佛也宣告了她与过去彻底的决裂。捡起锋利的玉片,她走到兵器架前,取下那柄沉重的鬼头刀。刀身冰冷,刀柄上的鬼首狰狞可怖,仿佛在无声地嘶吼。她握紧刀柄,用玉片在那粗粝的刀身上,一笔一划,缓慢而坚定地刻下两个字——雪恨。玉片与钢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她心中压抑的悲愤,尖锐而决绝。梁霄羽第一次见到林雪卿挥刀,是在娘子军的训练场上。演武场尘土飞扬,刀光霍霍,姐妹们都在挥洒汗水,刻苦训练。轮到林雪卿时,她只是默默地走到场地中央,握紧鬼头刀,眼神沉静如水。然而,当她出刀的那一瞬间,梁霄羽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啸,不再是江南女子的轻柔婉约,而是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猛烈,如同山崩地裂般的霸道。那刀法,狠辣决绝,招招致命,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分明是大理段氏秘传绝技的影子。梁霄羽心中震动,江南弱女子,竟能将如此刚猛的刀法融会贯通,其后究竟隐藏着何等刻骨的仇恨与坚韧的意志?她仿佛看到,在那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被仇恨淬炼得无比坚硬的心。此刻,林雪卿紧握鬼头刀,站在望火楼下,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她眼神冰冷,只有无尽的杀意。寅时初刻,雪花飘落。柳寒星仰头接住几片雪花,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她侧头看向八十名姐妹,她们正如同壁虎般紧贴相府东墙,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身手矫健的已经翻上屋顶,软底靴踩在瓦片上,寂静无声。钩索接连抛上,娘子军分批跃上屋顶,三十架机关弩也悄然架起,箭矢对准相府各处门窗,蓄势待发。突然,一阵刺耳的梆子声骤然炸响,与约定的三声清脆唿哨截然不同。柳寒星心头一凛,暗道一声:“不好!”话音未落,相府沉重的大门轰然洞开,仿佛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一队队黑压压的铁甲兵,从各个角落涌出,矛戟如林,盾牌森然。火把接连点燃,瞬间将相府照得如同白昼。“不好,隐蔽!”柳寒星厉声示警,话音未散,尖锐的破空声已如暴雨倾泻。铁甲兵阵后,无数箭矢挟着死亡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屋顶上的娘子军猝不及防,如同被狂风扫落的树叶,纷纷坠落。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预想中的弩箭反击并未出现。三十架机关弩,竟似哑火的猛兽,纹丝不动。姑娘们惊愕地试图扣动扳机,却发现弩弦僵硬如铁,毫无反应。手指在冰冷的机关上徒劳地抠动,绝望在她们心中迅速蔓延。坠落的娘子军瞬间被潮水般涌来的铁甲兵淹没。沉重的脚步声、兵刃撞击声、怒吼声混杂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交响。 令人震撼的是,即使身陷绝境,娘子军亦未显露半分怯懦。轻伤者咬紧牙关,挥舞短剑、钩索,悍不畏死地冲向敌人。重伤倒地者,纵然无法起身,也死死抱住铁甲兵的腿,张口撕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敌人前进。她们如同浴血的修罗,用血肉之躯对抗冰冷的钢铁,在刀光剑影中谱写着悲壮的战歌。整个相府,瞬间化为一座修罗炼狱,惨烈的厮杀声回荡在夜空,令人毛骨悚然。柳寒星怒吼一声,翻身跃下屋顶,一把抄起地上一架机关弩。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她顾不得查看,就要再次上弦,却发现弩弦异常僵硬。指尖触及弦身,一股甜腻的粘稠感让她心头一沉。她猛地凑近鼻端,一股浓郁的蜂蜜甜香刺入鼻腔。蜂蜜!弩弦上竟然被涂满了蜂蜜!柳寒星瞬间明白了一切,怒火与绝望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是谁?是谁如此卑鄙,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暗算她们! 这哪里是堂堂相府,分明是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她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她们赖以制胜的机关弩,也被提前废掉! 内鬼!这两个字再次狠狠敲击着她的脑海,比之前的猜测更加清晰,更加冰冷,也更加令人齿寒。坠落的娘子军瞬间被铁甲洪流吞没,惨叫声此起彼伏。她们强忍剧痛,抽出短剑、钩索,与铁甲兵展开殊死搏斗。有的姐妹被长矛刺穿,却死死抓住矛杆,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短剑送入敌人的胸膛。即便是身负重伤,无法挥动兵刃的,也死死抱住敌人的腿,用牙齿撕咬,用指甲抓挠,硬生生从敌人身上扯下一块肉来。整个相府,瞬间被这种令人窒息的厮杀笼罩,血腥味弥漫。另一边,带队攻打望火楼的林雪卿也陷入了重围。前方,一道玄铁盾墙横亘,盾面冰冷,雪花落在上面,瞬间凝结。盾牌缝隙中,探出一柄柄寒光闪烁的陌刀,刀锋闪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这些长达九尺,重达三十斤的斩马刀,在铁甲军手中抡起,带起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姐妹们,小心刀上有毒!”林雪卿高喊,声音却被淹没在喊杀声中。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姑娘,躲闪不及,被陌刀拦腰斩断,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雪地。她手中的钩索还紧紧缠绕在盾阵的铁刺之上,断裂的身体抽搐着,死不瞑目。林雪卿眼角抽搐,心中悲愤。她就地一滚,险险躲过横扫而来的刀锋,袖中剑如同闪电般刺出,精准地刺入一名铁甲兵的膝窝。那铁甲兵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更多的陌刀从头顶劈落,她身形灵巧,左闪右避。“想当年,老娘在梁教头的棍阵里,那可是来去自如!就凭你们这几块废铁,也想拦住我?”林雪卿心中冷笑,剑锋沿着记忆中的角度,接连削断三柄陌刀的桦木刀柄。“咔嚓!咔嚓!咔嚓!”三声脆响,如同死神的丧钟。铁甲军的盾阵终于出现了一丝缺口,然而,林雪卿回头望去,带来的百余人队伍,已经倒下大半,尸横遍野,触目惊心。她紧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暗渠之中,梁霄羽耳畔虽无厮杀之声,鼻端却已嗅到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息。原本应畅通的通道,此刻竟被黏稠的桐油灌满。一盏火把坠落,瞬间点燃油污,火舌如地狱恶鬼般舔舐通道,炙热高温扑面而来。冲在最前的十几名娘子军瞬间被困火海。她们身着浸水棉甲,原为防火而备,此刻却在烈焰炙烤下,成了致命的蒸笼,热气疯狂涌入,令人窒息。“走!”梁霄羽挥剑斩断燃烧的梁柱,火星四溅,她顾不得多想,带着余下三十名姐妹,毅然冲进祠堂。她们按照原定计划,本应穿过祠堂,左转便是通往王氏卧室的厢房。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祠堂昏暗的光线中,忽然闯入一个身影。那人脚步踉跄,几乎是扑进来的,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撞得供桌上的香炉都微微一晃,发出沉闷的声响。“谁?!” 队伍前方的娘子军立刻警觉,短剑出鞘,指向来人。梁霄羽也立刻止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团模糊的影子。待那人靠近些许,借着昏暗的烛光,她才看清,那竟是一个女人,浑身浴血,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看不清面容。她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踉跄几步,最终支撑不住,直直地向前扑倒,正落在梁霄羽的脚边。“徐夫人!…圈套……” 那人发出嘶哑的呼救,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吐字都带着痛苦的喘息,浓重的汴梁口音却让梁霄羽瞬间认出了她的身份。是她!柳寒星安插在相府的暗桩,那个厨娘!她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眼,沉默寡言,梁霄羽甚至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只记得她一手精湛的厨艺,尤其是地道的中原菜肴,深得徐庆将军喜爱。 想起徐庆将军,梁霄羽心中不由得一痛。“什么圈套?” 梁霄羽急忙俯身,一手扶住厨娘摇摇欲坠的身体。厨娘吃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和泪痕,原本灵巧的手指,此刻冰凉僵硬,却死死抓住梁霄羽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快逃……快逃啊!……圈套!……西城……西城是……更大的圈套!”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气息越来越弱,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来,破碎而绝望。 “别去西城……别去……” 说完这几个字,她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梁霄羽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后背。圈套?更大的圈套?西城!那是她和徐庆原定的汇合点,难道……梁霄羽心头猛地一震,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西城,正是徐庆负责攻打的方向!她急切地追问:“西城……多少人?有多少埋伏?”厨娘痛苦地喘息着,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鲜血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祠堂冰冷的地面。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五千铁甲……还有……二百架神臂弩……西城……挖了陷阱等着火龙车,徐将军死路一条……”梁霄羽如遭雷击,脑海中警铃大作。五千铁甲,二百架神臂弩!这哪里是埋伏,分明是天罗地网!她瞬间明白了柳寒星之前的担忧,内鬼,果然是内鬼!对方不仅洞悉了她们的计划,甚至连徐庆的部署也了如指掌。就在这时,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支弩箭如同毒蛇般,挟着死亡的气息,精准地穿透了厨娘的后心。厨娘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倒了下去。梁霄羽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入手一片温热粘稠,那是厨娘的鲜血,滚烫而刺目。厨娘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生命的光芒正在快速消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梁霄羽的衣袖,指甲深深地嵌入布料,仿佛要将最后的希望也一同抓住。“夫人……救……救徐将军……”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梁霄羽紧紧地揽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她咬紧牙关,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扫过祠堂内仅存的姐妹。她们身上也都带着伤,脸上血污交织,狼狈至极,然而,她们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没有一丝退缩之意。她们是娘子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们唯一害怕的,是任务失败,愧对袍泽,愧对将军的信任!“姐妹们!”梁霄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徐将军有危险,西城是陷阱!我们必须立刻突围,去西城报信!”一阵狂妄至极的笑声,突然响彻祠堂。秦桧的老婆王氏,在一群铁甲兵的簇拥下,从祠堂的暗门中走了出来。她浓妆艳抹,哪里还有半点深夜被袭的惊慌,脸上反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得意。“诸位既然如此思念亡夫,我就大发慈悲,送你们这群寡妇去阴曹地府和你们的死鬼丈夫团聚吧!”
《银甲裁春》精彩章节赏析
虽然美人在侧,但文一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被发现尿了一裤子的尴尬,而是这战场上的惊吓不会让自己那个玩意儿一蹶不振,从此失去欢愉能力和生育能力吧?
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岳家军将士们正在紧张地清理战场,搬运物资,救治伤员。胡军师策马疾驰而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急促。他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辆钢铁巨兽般的火龙车,以及站在车旁,正被小若搀扶着的文一。
胡军师翻身下马,动作急切,仿佛生怕耽误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快步走到文一面前,顾不得掸去身上的尘土,也无视文一身上尚未干透的尿渍,深深一揖,朗声说道:“兵形似水,因地制流——将军用兵,谙合孙子兵法,神似岳帅用兵,胡某佩服佩服!”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上,依然清晰可闻。周围的岳家军将士们,听到胡军师如此高的评价,纷纷侧目,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敬佩。他们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文将军,是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关键人物。
文一被胡军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慌忙想要搀扶,却被小若抢先一步扶住。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身上的冰凉感让他更加不自在,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说道:“军师言重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胡军师却不肯起身,依然保持着深深的揖礼,语气诚恳:“此绝非侥幸!将军以奇兵突袭,先声夺人,再借地势设伏,环环相扣,一举击溃金兵精锐,此等用兵之道,岂是侥幸二字可以概括?”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文一,继续道,“更何况,将军所造之火龙车,威力惊世骇俗,简直是天降神兵!胡某敢断言,有此利器在手,我岳家军何愁不能收复河山,直捣黄龙?”
一旁的小若听得眉开眼笑,她偷偷瞥了一眼文一,眼中充满了骄傲和喜悦。文一却觉得脸上发烫,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胡军师夸得无地自容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裤子,又闻了闻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胃里又开始隐隐翻腾。他强忍着不适,苦笑着说:“军师,您先起来说话吧。这…这战场风大,怪冷的。”
胡军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起身,扶着文一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将军可是身体不适?我看您脸色有些苍白。”
文一摆摆手,含糊地说道:“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累。”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吓尿了裤子,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眼前的惨状刺激得有些反胃。
胡军师却误以为文一是在谦虚,他更加敬佩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了。他心想,如此年纪,立下如此奇功,却还能如此谦逊低调,实在是难能可贵。他拍了拍文一的肩膀,语气郑重地说:“将军不必过谦,功就是功,我胡某人向来赏罚分明。待战事结束,我定要向岳帅禀明将军的功劳,为你请功!”
文一听得头皮发麻,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换身衣服,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他根本没心思去想。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军师,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安顿百姓。”
胡军师听了这话,更加赞赏文一的胸襟,他连连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走,我这就命人准备热水,将军先去换身衣服,暖暖身子,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议。”说着,他热情地拉着文一,朝着后方营帐走去。小若紧随其后,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笑容,她觉得今天的文一,格外的…嗯…与众不同。
“看!爷,俺把铁浮屠头子猛安的脑袋砍了!”
狄英风风火火,纵马狂奔而来,手中高举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像献宝似的往文一面前冲。他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连人带马都成了一个血葫芦,胯下战马原本的毛色早已无从辨认。
到了近前,狄英“啪”的一声将人头丢在文一脚边,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却全然没注意到自家主将煞白的脸色。那颗人头还带着未干的血迹,骨碌碌滚到文一脚边,要不是小若在一旁搀扶着,文一怕是当场就要瘫倒在地。
文一虽说是个博士,解剖过的动物也不少,可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人头滚动的场面,他哪里见过?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涌上喉头,却被他死死压住。
“哼!”小若冷哼一声,她也穿着一身红色战袍,血迹斑斑,将原本鲜艳的红色染成了暗沉的颜色。她虽未亲手杀敌,却一直在火龙车中左挡右支,护着文一,挡开那些从缝隙中射入的箭矢。
“那是当然!我们爷的真本事,你们还没见识到十分之一呢!”小若得意地昂起头,下巴扬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全然没注意到身旁文一的身体已经微微倾斜,几乎要倚靠在她身上才能勉强站稳。她只觉得文一软绵绵地靠过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心中如同灌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至于文一煞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那双紧闭嘴唇、极力压抑的模样,都被她自动忽略了。她眼中只有胜利的喜悦和对文一的崇拜,哪里会想到自家这位足智多谋的爷,竟然是被吓得腿软了。
“胡军师,你也是没瞧见,我们爷站在火龙车上,那叫一个气定神闲,指挥若定!金兵那些铁疙瘩,在他眼里就跟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小若继续眉飞色舞地补充,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文一的“英勇”时刻,越说越兴奋,恨不得把所有功劳都安在文一头上。
“哈哈哈哈,小若姑娘说得极是!文将军真是深藏不露啊!”胡闳休捋着胡须,开怀大笑,连连点头附和,“我还想着,若是铁浮屠当真凶猛难挡,便让预备队压上去,以人海战术也要将其淹没。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多虑了!文将军这火龙车一出,简直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预备队当真成了摆设,哈哈哈!”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再次扫视战场,那些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铁浮屠残骸,无不彰显着火龙车的惊人威力。
狄英也兴奋地凑上来,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血污染红的牙齿,憨笑道:“徐将军还担心冰层不够结实,万一铁浮屠分兵两路,冰面承受不住,岂不是要坏事?特意精挑细选了三十个水性最好的兄弟,组成敢死队,让他们脱了棉甲,只穿单衣,悄悄潜伏在冰面之下,准备一旦情况有变,就凿冰破阵呢!”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在讲述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完全没有察觉到文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结果咧?嘿嘿,结果根本没用上!” 狄英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仿佛这功劳也有他一份似的。
文一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冲破喉咙。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掐了一下小若扶着自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快……快……”他声音颤抖,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的挣扎,“安排……下一步……” 他的声音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小若立刻领会了文一的意图,她收敛起笑容,瞬间切换到干练模式,清脆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语速飞快,如同连珠炮一般。“胡军师,我们爷说了,立刻打扫战场!铁浮屠那些重甲,还有战马,都是好东西,一件不许落下,统统回收!还有,敌人的尸体,全部堆起来烧掉,免得天热了闹瘟疫! 对了,俘虏……俘虏都放了吧!”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等文一确认, 随即又补充道,“就说是咱们岳家军仁义之师,不杀降卒!让他们回去好好宣传宣传,就说我们岳家军的威名,金国蛮子,不堪一击!” 她一口气说完,利落干脆,完全一副替文一发号施令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小女儿的娇态。
“俘虏?”狄英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呀,光顾着高兴了,忘了留活口了!弟兄们都杀红眼了,这可咋整?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说完,他翻身上马,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回去,留下身后一阵烟尘。
文一看着狄英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脚边那颗怒目圆睁的人头,只觉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他强撑着一口气,心里暗骂:“这都什么事儿啊!老子一个搞科研的,怎么就摊上这杀人放火的勾当了?这狄英,也太虎了,下次得让他注意点,别动不动就提溜个脑袋过来,吓死个人了!”
21世纪的文一,虽算不上吃斋念佛的清教徒,却也深受中华文化熏陶,颇有些佛学禅意、道学修养。他常以“六不”自勉:不贪、不嗔、不痴、不怨、不憎、不妄。
骗秦桧夫妇,他毫无愧疚。把跳棋子说成慧能舍利子,他也不觉惭愧。骗坏人,那能叫骗吗?这不算妄!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不屑的“不杀生”戒律,竟会带来如此大的心理冲击。他是个军事迷,对战争的死亡只有数字概念,哪有感官直觉?垭口一战,火龙车“屠杀”铁浮屠的惨烈,几乎让他崩溃。胃里翻江倒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正义。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进行道德批判,朝堂上的反应,却一下子治好了他的“晕血症”。
带着凯旋队伍回到临安,迎接他的,不是欢呼的人群,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死一般的寂静。整个临安城,整个朝堂,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冷冷清清的凯旋,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把他心头那点火星子都浇灭了。他那股子想吐的劲儿,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就完了?”文一呆呆地站在城门口,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演了一出独角戏,还没人捧场。
更奇怪的是,胡军师、狄英和小若,竟然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爷,您这是咋了?”小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难不成,您还指望皇上亲自来接您?”
“皇上?”文一苦笑,“我连个扫大街的都没看见!”
“嗨,这有啥稀奇的!”狄英大手一挥,“胜仗嘛,打多了就习惯了。再说,咱杀的都是金人,又不是自己人,朝廷里那些老爷们,才懒得理会呢!”
“就是!”胡闳休也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文大人,您呐,还是太年轻!这朝堂上的事儿,水深着呢!您这一仗,打得漂亮是漂亮,可也得罪了不少人啊!”
“得罪人?”文一更懵了,“我得罪谁了?”
“您想想,您这一仗,打的是谁的脸?”胡闳休笑得更神秘了,“您让那些主和派的脸往哪儿搁?他们能给您好脸色看吗?”
文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辛辛苦苦打赢了仗,不仅没功,反而有过!这算哪门子道理?
“这……这也太扯了吧!”文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难道咱们就该乖乖挨打,任人宰割?”
“文大人息怒,息怒!”胡闳休连忙安抚,“这官场上的事儿,哪能用常理来推断?您啊,还是太耿直了!”
“耿直?”文一哭笑不得,“我这叫耿直?我这叫傻!”
“哈哈哈哈……”狄英和小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爷,您别生气了!”小若笑眯眯地凑到文一身边,“反正,咱们赢了!管他别人怎么说呢!咱们自己高兴就好!”
“对!自己高兴就好!”文一也想开了。管他朝堂上那些破事儿呢!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只要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那就够了!
想到这里,文一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夕阳西下,晚霞如火,将整个临安城都染成了一片金红色。
“走!回家!”文一大手一挥,带着队伍,大步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他已经决定了,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管他什么朝堂,管他什么风雨!他要和自己的兄弟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还是胡军师看穿了文一的心事,临近徐庆府时,他策马与文一并行,然后低声吟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文一当然知道这是六祖慧能留下来的最著名四句偈语,而且他也知道胡闳休知道他知道。
六祖慧能根本不识字,却能得到五祖弘忍传授衣钵。他继承了东山法脉并建立了南宗,弘扬“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教法门。他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他用通俗简易的修持方法,取代繁琐的义学,形成了影响久远的南宗禅,成为中国禅宗的主流 。他认为,人的“心”,“性”即为佛性,因此,“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人人都可成佛,他说,人的本性是清净无染的,“人性本净”;“但能离相,性体清净”;“自性常清净”。他所谓的清净,是指那种除去了烦恼,痴迷染污而达至的纯真、清洁、寂静的状态。既然慧能在心性论上提自性本自具足,那么,在修行方法论上必然是“自悟自修”、“不假外求”。他说:“善知识,见自性自净,自修自作自性法身,自行佛行,自作自成佛道”;“救世度人须自修”。要觉悟解脱,应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主体自身用功夫,而不能遗其内而执其外。
毛泽东也谈到过慧能的思想在佛教史上的地位。他说,慧能主张佛性人人皆有,创顿悟成佛之学,一方面使繁琐的佛教简易化,一方面也使从印度传入的佛教中国化。因此,他被视为禅宗的真正创始人。
文一当然明白胡闳休的用意。他感激地向胡军师一笑。
“禅宗言:心存善念即为佛。正念邪行,邪亦为正;邪念正行,正亦为邪。“
胡军师听到文艺的回应,钦佩地翘起大拇指,然后双手拱手一揖。
文一心想军事肯定认为他是在计较凯旋后应得的功名利禄最少也应该有褒奖和欢迎。其实,他此刻释怀而放下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自己杀生带来的心理创伤。
所以,文一相信即便是六祖慧能也一定能够原谅自己对秦桧夫妇的欺骗甚至自己对金军的无情杀戮。甚至,文一觉得自己在欺骗秦桧夫妇和斩杀金军那一刻,自己就是佛!
不管怎么说,最少文一觉得自己稳住了秦桧夫妇,给他和牛皋、韩世忠等赢得了解救岳元帅的时间。
事实很快就会教育这个21世纪的年轻博士,他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高宗、秦桧及整个南宋文官武将所构成的利益集团,那加在一起的暗黑政治水平,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远远超越他这个理科生的智商上线。
从相府回到徐庆府,小若没容胡闳休和狄英跟文一说几句话就从客房把他俩撵跑,说要让文一早点休息,然后就把文一霸占了。当然,文一很喜欢这种霸占。
“小若!”
不知为什么,文一一和小若说话就心跳加速。
“嗯?”
也不知为什么,文一总觉得小若一和文一说话就有点脸红而且眼睛总躲闪文一。
“这些天辛苦你了!”
文一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
“什么?”
小若好像不太适应。
“这些天你一直暗中保护我啊?”
文一想找个话题。
“当然,爷对我有意见?”
小若的大眼睛一动就让文一心里发慌。
“没有啊!”
文一急忙开解。
“这不是小若应该做的吗?”
小若又忽闪一下大眼睛。
“没有什么是应该做的,就是辛苦您了!”
文一很好奇这么静如处子的姑娘怎会身怀绝技。
“爷!您现在变得好奇怪,怎么就对小若这样客气?还用上了您?”
小若连续忽闪眼睛很不可理解。
“我睡觉时你肯定不会看着我啦!”
文一心跳更加加剧,突然想调皮一下缓解一下气氛。
“怎么不会?夫人让小若时刻盯牢你,别说你睡觉,就是你洗澡小若也得盯着你!”
小若瞪大了眼睛,好像不太理解文一的样子。
“什么?……我……洗澡?”
这下子轮到文一脸红了。
文一喜欢裸睡,洗澡更是一丝不挂,这……岂不是春光尽泄?
“老爷怎么脸红了?”
小若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更加不可思议。
“那你就不休息?”
文一觉得脸更红了。
“狄英他们在你身边时小若就眯一会儿!”
小若轻描淡写,而文一觉得不可思议。
“是夫人吩咐的?”
文一觉得需要转移一下话题。
“这还需要夫人吩咐?”
小若似乎有点委屈。
“嗯……”
文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老爷,你最近很奇怪!”
小若又开始忽闪眼睛。
“怎么奇怪了?”
文一有点心虚。
“你的身子跟以前不一样!”
小若说。
文一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文一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就是不一样嘛!”
小若撅起了小嘴。
“怎么不一样?”
文一抬抬手又放下,不敢去擦冒出来的冷汗。
“爷比以前胖了很多、白了不少!”
小若噘着嘴嘟囔着。
原来如此,快吓死文一了,文一伸手擦了一下冷汗。
“爷,夫人还让小若捎过来一句话!”
小若突然有点腼腆。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听!”
文一擦完额头的冷汗,有点恶作剧地想报复小若。
“嗯……嗯……那句话其实爷以前也跟小若说过!”
小若的腼腆居然还加了一点忸怩。
“那更不是什么好话,更不听!”
文一很得意文一能让这美貌小妮子着着急。
小若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贝牙紧咬嘴唇,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两只大眼睛一下就蓄满了水,而且仿佛马上就要决堤似的。
“好了好了!”
文一一下子慌了神,急忙举手投降。
“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文一记得自己在21世纪的大学初恋女友撒娇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爷必须听!”
小若一跺脚,好像在帮自己下决心。
“好的好的!”
文一完全乱了方寸,忘了自己是爷。
“夫人说的!说爷这次必须听她的!”
小若带着哭腔,好像很感动又好像很委屈还好像很失落。
“好好好!”
文一彻底想放弃自己爷的身份,想抱住她像安慰初恋那样安慰她。
“夫人还说,这事儿必须当着狄英的面儿说,说事儿必须让狄英办,怕爷你不答应!”
“行行行!”
文一磕头虫一样点头。
小若破涕而笑。
文一又擦了一头汗。
“爷什么事儿?”
狄英气喘吁吁跑过来,也是甩手擦着汗。
“小若说夫人有话说,还要当着你的面才说。”
文一被他引得也擦了一下额头,还好,汗已经落下去了。
“小若姑娘请讲!”
狄英把身子转向小若,顺势又甩了一下手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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