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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假的日子悠闲中带着点无所事事。高途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陪妹妹打打游戏,或者被父亲高明拉着去巡视几家江沪市的“高家小馆”分店,美其名曰“提前熟悉业务”。但他心里总像是悬着点什么,空落落的。

父亲那句“创造一个让他无法忽视你、让他意识到失去你更难受的情境”像颗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直接去找沈文琅?太刻意,也拉不下那个脸。继续冷战?这都快过年了,想着沈文琅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别墅里,高途心里那点气早就被心疼取代了大半。

他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了那个他偷偷关注、却几乎从不发动态的沈文琅的私人社交账号(沈文琅用的是国外一个小众平台,账号还是高途之前费了点心思才“偶然”发现的)。账号空空如也,头像是一片纯黑,简介空白,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高途叹了口气,正准备退出,手指却不知怎么一抖,不小心在那个一片空白的头像下方,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点赞”标识上点了一下!一个红色的心形瞬间亮起!高途:“!!!”

他头皮一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消了点赞!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自己干了件蠢事。这算什么?深夜手滑?也太明显了吧!

慌乱之下,他脑子一抽,觉得光是取消点赞更显得欲盖弥彰,竟然手指不听使唤地在那个空白的动态区下面飞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后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点了发送!

【不好意思,手滑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高途看着那行突兀的、孤零零的留言,以及旁边那个取消点赞后恢复灰暗的图标,恨不得穿越回几秒钟前掐死自己!

“高途你这个白痴!”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懊恼的哀嚎。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文琅那种逻辑怪物,会信才有鬼!

……

与此同时,江沪市某处静谧却冷清的临湖别墅内。

沈文琅正坐在书房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处理一些家族事务邮件。手机屏幕在一旁亮着,显示着那个极少有动静的私人账号。

突然,屏幕顶端极快地闪过一个“点赞”通知,几乎是同时,又闪过一个“取消点赞”的通知,紧接着,一条新留言的提示跳了出来。沈文琅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视线移向手机屏幕。当他看清那条留言的内容和那个熟悉的头像(高途用的是一张逆光的侧脸剪影,但沈文琅一眼就认出来了)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紧抿了一晚上的薄唇,竟然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个极浅、极短暂的弧度。

气急反笑。

高途。小兔子。

这种笨拙又欲盖弥彰的试探……果然是他的风格。

沈文琅几乎能想象出屏幕那头,高途是如何手忙脚乱地点错、取消、然后脑子一热留下这句蠢话,最后可能正抱着枕头懊悔打滚的样子。一周多的冷战、焦躁、不安,在这一刻奇异地被一种无奈的、甚至带着点宠溺(虽然他绝不会承认)的情绪冲淡了。

他清楚,这是高途发出的、笨拙的求和信号。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了几秒。理智告诉他应该矜持,应该等对方先开口,或者至少用更“沈文琅”的方式回应,比如回一个“?”或者直接无视。

但……他不想再等了。那一周失去联系的煎熬感还记忆犹新。

他点开与高途的聊天界面(那个因为冷战而沉寂已久的窗口),删删改改,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发出了一句在他看来是表示关心、试图破冰的话:

【之前的感冒,好了?】

发送成功。沈文琅看着这行字,觉得既表达了关心,又不会显得太急切,完美。

……

高途正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为自己的愚蠢行为社死时,手机特别关心的提示音突然响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抓过手机,看到沈文琅的名字跳出来,心脏漏跳了一拍。迫不及待地点开,看到那句【之前的感冒,好了?】时,他满腔的期待和紧张,瞬间化为了无语凝噎。

大哥!那都是快一个月前的事了!而且我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你忘了吗?!你现在问这个?!你这关心的反射弧是绕地球三圈了吗?!

高途对着手机屏幕,内心疯狂吐槽。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自己选的,自己选的,我爱他,我爱他,他是个情感白痴,我要包容,包容……”但默念了三遍,那股火还是蹭蹭往上冒。这哪是破冰?这是往冰河里扔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更尴尬了!

他忍无可忍,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被接通,对面传来沈文琅那熟悉清冷、却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紧张的声音:“喂?”

高途积压了好几天的郁闷、刚才的社死尴尬、加上此刻被这句抽象关心点燃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对着话筒就是一阵突突:

“沈文琅!你是不是个大傻子?!啊?!哪有你这样的?!冷战快半个月,第一条消息是问人家早八百年的感冒好了没?!你是找不到话说了吗?!你这关心还能再滞后一点吗?!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他一口气吼完,气喘吁吁,电话那头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高途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是不是骂得太狠了?那家伙自尊心那么强……

就在他惴惴不安,准备找补两句时,电话那头,传来沈文琅低低的、带着点难以置信、又混合着浓浓委屈的声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大型犬:

“你……你骂我……”

高途:“……” 火气瞬间被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浇灭了一大半。

沈文琅似乎更委屈了,声音闷闷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你一直不理我。”

高途的心彻底软了,那点残存的火气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和心疼。他放软了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我刚才话说重了。我不该骂你傻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沈文琅也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生病,也不该……说那些话。”他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咱们还能再约着见面吗?”

这句话问得又轻又缓,带着沈文琅式的笨拙和直接,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了高途的心尖。

高途所有的情绪,愤怒、尴尬、无奈、心疼,在这一刻,全都汇聚成了一种酸酸甜甜的暖流。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笨蛋,当然能啊。”

电话那头的沈文琅似乎也松了口气,隐约传来一声极轻的呼气声。

两人握着手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谁也不舍得挂断。安静的电流声中,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最后,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紧接着,两人都对着电话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驱散了所有隔阂与尴尬,持续了许久的冷战,就在这通充满了笨蛋对话、突突质问、委屈巴巴和最终释然大笑的电话中,彻底宣告解除。

窗外的寒冬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了。高途想,或许,和这样一个情感表达负分、却会在意他八百年前感冒好了没的笨蛋在一起,生活永远都不会无聊吧。

而下一步,就是如何解决那个最初的谎言了。高途看着窗外,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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