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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正说着,阿桃忽然拽紧她的袖子,朝村口努了努嘴。

夕阳的金辉里,一个挺拔身影正小心翼翼护着身怀六甲的妻子。

男人眉眼温润,目光黏在身边女子身上,寸步不离。

那女子孕肚高挺,脸上漾着蜜般的笑,正是村里的菊妞。

“啧啧,” 阿桃咬着瓜子感慨,“谁能想菊妞那样矮矮小小的,倒捡着个宝。”

她凑近云溪耳畔,压低声音:

“听说那男人是菊妞在山坳里捡的,如今疼人疼得紧,洗衣做饭全包圆,还比菊妞高出一个头呢!”

云溪望着那对身影,高矮相衬的轮廓被夕阳镀上金边,岁月静好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暖又眼热。

对她们这些独自过活的女子来说,孤单是常有的事。

若能遇着个知冷知热的,搭个暖乎乎的家,膝下再有个软糯糯喊“阿娘”的孩子,便再好不过了。

“哎呀呀,可惜了你这好样貌。”

阿桃边嗑瓜子边打量她,瞅着云溪水汪汪的眼、虽经风霜却依旧滑嫩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啧啧道:

“就是去宫里当娘娘都使得,偏生到了咱们这,连个像样的都捞不着。”

“好了,别打趣我了。” 云溪笑起来,嘴角旋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要不咱去镇上买一个?”

阿桃撞了撞她的胳膊,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听说人牙子瞅准咱这儿缺夫婿,专往这儿送俊俏后生呢。就是价钱喊得吓人,模样周正、会伺候人的,少说要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 云溪苦笑,“都够买三亩好田了。”

“谁说不是呢!” 阿桃跺了跺脚,“普通家丁才五两银子,这些人牙子专挑咱们这儿抬价。也就菊妞走了狗屎运,没花一文钱就得了个又俊又疼人的。”

说话间,云墨突然挣开缰绳往前跑,路过缩在墙角的张老二时又“汪汪”叫了两声,惊得那人抱头鼠窜。

云溪追上去,蹲在草地上刮了刮狗脑袋:“云墨啊,你听见了吧?咱想买个姐夫,还得攒够药钱呢。”

她手指蹭过狗鼻子:“要不你以后上山多闻闻,说不定真能捡个温柔的美男子回来。”

云墨甩着尾巴,黑亮的眼睛映着云溪的笑影,像是听懂了般,重重地点了点脑袋。

原是句玩笑话,哪想第二日上山就应了景。

云溪在树上摘着野果,就见云墨从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吠叫。

担心云墨遇到危险,她赶紧过去查看,只见一块石头后面躺着个穿黑衣、毫无动静的男子。

“莫不是……死人?” 云溪吓得心尖一颤。

虽说常年在山里跑,见惯了鸟兽尸身,可见死人还是头一遭。

正犯怵时,云墨却凑到男子脸上嗅了嗅,回头朝她“汪”了两声,示意上前。

“还活着?” 云溪试探着问。

狗儿重重点头。

她眼睛一亮,走过去探了探男子鼻息,果然还有气。

再看那张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虽沾着泥污,却掩不住清俊底子。

身材更是高大,肩背宽阔,瞧着比菊妞的夫君还挺拔几分。

“乖乖……” 云溪心头暗喜,“难不成我真要学菊妞走回狗屎运?”

“云墨,咱把他背回家成不?”

云墨点了点脑袋。

得到应允,云溪使出浑身力气背起男子。

“真沉啊,幸好阿姐有力气,不然真背不动。” 她咬着牙道。

云溪的家在山脚,屋前有河,与其他人家离得远,方便日常采药和云墨玩耍。

半个时辰后才把人背回家,她累得满头大汗,两腿打颤。

“云墨,只能安置到你的床上了。”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卧房,一间她住,一间云墨住。

云墨乖巧地推开自己房门,把床上小被子拖到一边,让她将男子放到床上。

“累死了。” 云溪把男子放好,坐在床沿直喘气。

云墨叼来水壶示意她喝水,她接过水,摸了摸云墨的头:“谢谢。”

歇够了力气,云溪拍拍膝盖道:“阿姐得去镇上请孙大夫来瞧瞧他,你在家守着。”

狗儿“汪”地应了声,乖乖蹲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床上的人。

孙大夫是镇上回春堂的坐堂医,云溪常去卖药材,彼此熟络。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领着大夫回来了。

孙大夫搭脉、探鼻息、翻眼皮,半晌才道:“像是中了毒,虽不致命,却伤了眼睛。得好生将养,少说要调理月余。”

一听能治好,云溪眼里顿时亮起来:“那该怎么治?”

“内服汤药,外用眼敷。” 孙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

云溪搓了搓手,还是问出了最担心的事:“治这病……得多少银钱?”

大夫伸出五指晃了晃:“看他体质,少说这个数。”

“五两?” 云溪倒吸一口凉气。

“溪丫头,你也懂药材金贵。” 孙大夫叹道。

云溪咬了咬牙:“成,麻烦大夫开方。”

买个夫君要三十两,这五两能换回个活的俊郎君,怎么算都划算。

跟着大夫抓完药,云溪又拐进成衣铺,挑了件店里最宽大的青布衫,花了五十文。

这下荷包彻底空了,捏着空荡荡的钱袋,她却笑出了声。

钱能挣,可这捡来的美男子,上哪儿再遇去?

直到第二日男子仍未转醒,云溪坐在床边支着下巴喃喃:

“云墨啊,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像菊妞夫君那般体贴入微呢?”

狗儿甩着尾巴“汪”了两声,爪子扒拉着她的裤脚。

“万一他家里有妻子呢?” 云溪忽然皱起眉,“要是成过亲,就做不了你姐夫了,岂不是白救了?”

可转念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算了,如果他真有妻子,就当积德行善了,让他把药钱付了,咱不亏就行。”

云墨凑上来拱了拱她掌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应和。

“就你会哄人。” 云溪刮了刮狗鼻子,“阿姐说什么你都认同。”

给男子喂过药后,她忽然瞥见他手指颤了颤。

云溪眼睛一亮,凑到近前轻喊:“喂?你醒了吗?”

见他脑袋无意识晃了晃,额角沁出薄汗,像是困在梦魇里,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谁知下一秒,男子猛地坐起,铁钳似的手掌狠狠掐住她脖颈。

窒息感瞬间攫住云溪,她拼命掰他手指,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云……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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