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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林宝珍依旧起了个大早。

她换上那身仔细改过的军装,对着镜子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辫梢系着最普通的黑色橡皮筋。

全身上下除了腕上那块林济民给的手表,再无半点装饰,却更衬得人清水出芙蓉。

她特意早到了十五分钟。

卫生所里已经有人了,消毒水的气味比昨天更浓些。刘玉梅正在擦拭前厅的桌椅,见到她,脸上露出笑容:“来这么早啊,宝珍。”

“玉梅姐早。”林宝珍笑着应道,手脚麻利地放下自己的布包,“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这就好了。”刘玉梅摆摆手。

林宝珍只抿嘴笑笑,帮忙干别的活。

很快,张主任和其他几位医生、护士也陆续到了。

张主任简单开了个晨会,介绍了林宝珍,又强调了工作纪律。林宝珍始终微垂着眼,认真听着,姿态放得很低。

她被分派跟着刘玉梅熟悉药房和门诊辅助工作。药房里瓶瓶罐罐很多,标签上都是些专业名词。

林宝珍在医院做过护士,有基础,学起来很快。

刘玉梅说过一遍的药名和大致用途,她能记住七八分,不懂的就拿出个小本子认真记下。

“哎呀,你学得可真快!”刘玉梅有些惊讶,“比我刚来时强多了。”

“是玉梅姐你教得好。”林宝珍声音软软地,带着感激。

她不仅记药名,还留心观察刘玉梅如何与来拿药的军属、士兵沟通,语气、态度都默默记在心里。

上午来看病的人不多,有个小战士训练时擦伤了胳膊,龇牙咧嘴地进来。

刘玉梅正准备去拿碘酒纱布,林宝珍已经利落地取了过来,站在一旁准备递送。

刘玉梅给小战士清洗伤口,小战士疼得直抽气。

林宝珍在一旁看着,适时地轻声安抚:“同志,忍一下,马上就好,消毒不彻底容易发炎。”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小战士原本没注意她,闻声抬头,看到林宝珍的脸,愣了一下,耳根微红,竟真的咬着牙不再吭声了。

刘玉梅笑着瞥了林宝珍一眼,手上动作更快了些。

处理好伤口,小战士道了谢,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一上午下来,林宝珍话不多,但眼疾手快,需要什么器械、药品,总能及时递到刘玉梅或医生手边。

她态度温和,对来看病的人,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家属,都轻声细语,耐心指引。

偶尔有年纪大的家属听不清医生嘱咐,她会不厌其烦地再解释一遍,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让人舒服的笑意。

日子一晃,林宝珍在卫生所工作已有半月余。

她本就有基础,人又灵透肯学,很快就能独立完成大部分辅助工作。

药房里的药品位置记得比刘玉梅还熟,偶尔张主任忙不过来,一些简单的清创包扎也能让她上手,做得又快又好,还不忘安抚病人。

同事们对她印象很好,连最初可能因她容貌生出过些许微妙心思的人,也被她踏实勤勉的作风打消了念头。

只觉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却一点也不轻浮,做事认真,待人真诚,是个难得的好同事。

这天下午下班,林宝珍和刘玉梅说说笑笑地一起走出卫生所。

夕阳给院子镀上一层金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林济民等在不远处的槐树下。

他穿着常服,身姿笔挺,显然是特意过来的。

“哟,林营长来接妹妹下班啊?”刘玉梅笑着打趣。

又转头对林宝珍说,语气带着几分羡慕,“宝珍,你哥对你可真好。”

“要我说,你们兄妹俩长得还挺连相,都这么俊,站一块儿跟那画报上的金童玉女似的!”

林宝珍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冰冷的自嘲。

连相?怕是亲得多了,做得多了,睡得久了,不知不觉染上对方的痕迹和习惯,成了所谓的“夫妻相”罢。

这念头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尖微刺。

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对刘玉梅软声道:“玉梅姐你又取笑我。”

刘玉梅识趣地先走了。

林济民走上前,目光落在林宝珍身上,半个月的安定工作让她气色更好了些,眉眼间那股温婉沉静的气质,穿着朴素的军装也难掩那份独特。

“哥,你怎么来了?”林宝珍抬起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和一点点惊喜。

林济民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有些难以启齿。

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有些发沉:“嗯,有点事跟你说。边走边说吧。”

两人并肩朝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不像兄妹,更不像曾经的夫妻,透着一股难言的生分。

沉默地走到了家,进了堂屋,林济民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宝珍,我和红梅……明天就去领证了。”

林宝珍脚步一顿,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蔓延开来。

林济民没有看她,继续说着,每个字都像石子砸在地上:

“红梅她明天就搬过来一起住。”

宝珍心里恨不得骂这对狗男女一百遍,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趁林济民还有点心软愧疚的时候,为以后能薅点好处。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仰起脸看着林济民。

夕阳的光线透过窗子,柔和的打在她姣美的侧脸上,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哥……”她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哽咽,轻得像随时会碎掉,“我……我后悔了……”

林济民心头猛地一跳,看向她。只见她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砸在尘土里。

她不像往常那样低声啜泣,而是带着一种绝望的哀恸,肩膀微微耸动。

“我后悔了,我不该留下,不该看着你们……”她语无伦次,仿佛被巨大的悲伤击垮。

“哥,你把我嫁出去吧,随便谁都行……找个远远的地方,我再也不碍你们的眼了……我现在就走,今晚就走……”

林宝珍说着,竟真的转身跑进右屋,要收拾行李。她脚步踉跄,单薄的身影透着无依无靠的凄凉。

林济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和后悔弄得心慌意乱,眼看她真要走,下意识追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宝珍!”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藏的慌乱和更深的愧疚,“你别这样!不许胡说!”

“我没胡说!”林宝珍试图挣脱他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神里是全然的破碎和绝望。

“哥,你让我走吧,我受不了了……看着你和红梅姐,我在这里算什么呢?我当初就不该痴心妄想。你让我嫁人,我认了,我什么都认了……”

“别说了!”他猛地将她拉近一些,力道大得让她跌入他怀中,声音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不准走!听见没有?我不准你走!”

林宝珍伏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和剧烈的心跳,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无声地流泪,肩膀轻轻颤动。

林济民大手压住她的脖子,强迫怀里这具温软馨香的女人抬头,低下头狠狠地吻上去,把她推到炕沿上,大力的扯拽她的衣服。

林宝珍想要挣扎,林济民眼睛红红的看着她,“求你……最后一次。”

直到林宝珍从疯狂中回过神来,已经和林济民躺在炕上被他搂在怀里一起喘气了。

林济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手轻轻的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女人光滑的后背,眼底情绪复杂难辨,声音在林宝珍耳边低沉响起:

“宝珍,嫁人的事……你等等哥,好吗?等我升上去,等她爸退休了……你以后也不准再说走!乖乖待着,听见没?”

他这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夹杂着不甘、愧疚和未熄的占有欲。

林宝珍在他怀里,慢慢的平复着呼吸,沉默着一句话没说。

又过了很久。

林济民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和身上的痕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宝珍。明天……明天晚上你就待在你自己屋里,别出来。”

林宝珍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得令人心疼。

林济民没有去看女人的神色,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头,又把她搂进怀里,抱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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