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愣了下,转头要往洗漱间的方向走。
几天的相处,姜栀已经很信任贺时钺。
如果需要她知道,她相信贺时钺不会背着她做决定。
她没有必要偷听。
可她走的不够快,贺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已经传到耳朵里。
“你真是死脑筋!你原来被栀栀照顾那么久,帮她找个工作也不行?”
“行行行!你跟家里不亲近,不想用家里的关系,那我们给钱给票总应该吧?你不能让栀栀以为咱们家不懂事,连彩礼都不给吧?”
贺时钺声音冷硬:“我有存款,都是她的。”
“那不一样!”
贺母冷哼:“你的钱本来就是栀栀的,家里给的才是给你们小两口的,你不懂女同志,我不想跟你说,我跟栀栀说去!”
“我媳妇我自己养的起!”贺时钺不退让。
姜栀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为了谁给她钱花吵起来。
走回洗漱间的路上,她唇角忍不住扬起。
他们真好。
她也要对他们更好一点。
洗澡的时候,姜栀一直盘算着空间里的物资该怎么拿出来。
她存着钱物,不是要当守财奴的。
思来想去,她准备借用李叔的名义。
李叔被安排在供销社上班,日常的工作就是下乡和村里收农作物和家禽家畜。
她可以把屿州岛的特产混着空间的物资寄回去。
等李叔回包裹的时候,再把空间中的东西混在里面。
一来一回虽然慢,但是两边都可以用到她空间中的产物,还安全。
最好再挖一个地窖。
到时候菜肉粮食都存进去,她浑水摸鱼多放一点,谁能发现?
姜栀觉得她真是个天才!
洗完澡,看见贺时钺坐在桌边,就跟他提挖地窖的事情。
贺时钺二话不说就点头:“行,我回头安排。”
贺母一直在疯狂使眼色。
贺时钺装看不见。
姜栀主动提出来:“其实,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了。”
贺母惊了下,旋即大喜:“栀栀,你想去工作吗?家里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名额。”
姜栀看了眼贺时钺,冲他笑了下,摇头:“我不太想。”
“红委奖励我捐赠家产,把我家存折的钱都给了我,够用很久,我不太希望被束缚。”
工作,其实姜栀本来不排斥。
但空中文字对之后十年的描述太过骇人。
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家庭妇女,在贺时钺如日中天的时候,肯定没什么人找她麻烦。
但如果她有工作单位就不一样了。
当老师,有臭老九的风险。
干苦力,她这个小胳膊小腿的也干不动。
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这样啊!”贺母没有失望,笑眯眯的,“那妈就不强求了。”
她瞥了一眼贺时钺。
她儿子她了解,虽然面无表情,又冷又硬,但明显翘着尾巴呢!
栀栀向着他,给他爽飞了。
“工作可以不找,彩礼一定得拿着!”
贺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
“早就想给你了,后来听时钺说你家里出了点事,才等到现在。”
姜栀犹豫着不想拿。
她有钱。
明面上就挺有钱了,背地里更是个大富婆。
何况贺时钺也不太支持。
她推拒:“不用了妈,我手上有钱。”
贺母坚持:“你有钱是你的,该给我的我们必须要给。”
她甚至耍赖:“你要不拿,我就不走了。”
姜栀哭笑不得。
贺时钺把存折接过来,递到她手上:“拿着吧。”
他妈说的对,该给的礼数不能少。
是他想错了。
姜栀愣愣看着他。
贺母生怕儿子反悔,假装打哈欠:“我困了,栀栀,我先睡啦!”
屋里就剩下姜栀跟贺时钺两个人。
姜栀打开存折,里面竟然有一千块!
即便在江城,一般人家给彩礼也就是66或者88,最多的也就100。
贺家出手就是一千,让姜栀无所适从。
“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贺时钺把存折合上递给她,“我大哥十年前结婚,嫂子就要了五百的彩礼。”
“这么多!”姜栀惊呼。
十年前啊!
那时候人的工资才多少,就敢要五百!
姜栀不由得想到空中文字描述的大嫂形象,明事理又热情,还真想不到竟然会要那么多彩礼。
她不由咂舌:“幸亏你家人都比较能干,不然真娶不起媳妇。”
贺时钺只听见她说媳妇,心口跳的飞快:“不早了,睡觉吧?”
要和媳妇一起睡。
紧张。
姜栀也意识到,她要跟贺时钺睡一张床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跟男人一起睡,脸控制不住烧起来。
“我……我先去睡,你……你洗洗过来。”
她落荒而逃一样跑回主卧。
在空间里翻找自己的睡衣。
为了凉快,都是真丝吊带裙。
她挑来挑去,换了一件样式最普通的。
黑色,宽肩带,直筒筒的一条裙子,身材曲线完全显不出来。
她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不由自主睡着了。
贺时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栀侧躺着的样子。
黑缎一样的睡衣勾出如雪的肌肤,流畅漂亮的肩颈线条下鼓鼓囊囊。
他脊背骤然一僵。
鼻腔酸了下,有铁锈味的液体流出来。
他指尖擦了下,血液鲜红。
“你来了?”姜栀迷迷糊糊睁眼,看到铁塔一般的男人。
背心下,裹着一身贲张的肌肉,像蓄势待发的猛兽,格外凶悍。
只是男人一个鼻孔还流着血,实在是让人升不起恐惧。
她坐起来,拿出床边的手绢帮他擦:“上火了?”
细白的指尖犹如烈火烹油,贺时钺几乎要被烤干。
他攥住她指尖,嗓音暗哑:“别动。”
姜栀收回手。
懂。
深情男二要为女主守身如玉。
她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一床,叠在床铺中间。
“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吗?”
贺时钺眸光深深,面无表情盯着她。
姜栀很无奈。
现在就一张床,想分也没法分啊!
她只能承诺:“等妈走后,我就搬去客房,不跟你一起睡。”
霎那间。
贺时钺那双迫人的黑眸,暗流激荡。
她不想和他一起睡,不想和他做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