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流水声在幽谷中轻轻回荡，阳光透过叶隙织成金网，落在苏清鸢紧绷的肩线和林澈微颤的睫毛上。
苏清鸢率先收功，指尖的流霜仙剑轻颤着归鞘，她起身时动作还有些滞涩，显然伤势未愈，却依旧挺直脊背，看向林澈：“半个时辰后出发，往东北方向走，李护法的同门大概率会往那边汇合。”
林澈点头应下，见她转身时腰间的伤口渗出血迹，下意识道：“姑娘的伤……”
“无妨。”苏清鸢打断他，语气冷硬如冰，却在转身的瞬间，悄悄按了按腰侧——那里的伤口在刚才的激战中裂开，疼得她指尖发麻。
林玥从包裹里翻出之前采的止血草，捣成糊状递过去：“苏姐姐，这个能止血！我娘以前教过我，很管用的。”小姑娘仰着脸，眼里没有丝毫怯意，只有纯粹的善意。
苏清鸢的目光在那团墨绿色的草糊上顿了顿，又扫过林玥沾着草汁的指尖，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声音放轻了些：“多谢。”
林澈看着她走到树后处理伤口，对林玥笑道：“还是你厉害，刚见面就让青云圣女收下你的药了。”
“因为我没说谎呀。”林玥得意地晃晃脑袋，又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哥，你说苏姐姐会不会找到玉符？要是找不到，我们是不是就去不了上古灵墟了？”
“会找到的。”林澈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掠过胸口的墨玉，那里正传来微弱的温热——自从听到“上古灵墟”四个字，墨老就没消停过，一直在他脑海里念叨着灵族遗迹的可能性。
半个时辰后，苏清鸢已换了件干净的浅蓝劲装，腰间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苍白，却已恢复了几分圣女的清冷气场。“走吧。”她率先迈步出谷，流霜仙剑斜背在身后，剑穗上的冰晶吊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澈牵着林玥跟上，碧灵蛇乖巧地缠在他手腕上，翠绿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苏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往东北走呀？”林玥小跑着追上苏清鸢，好奇地问。
“幽冥教在东北有个分坛，李护法的同党大概率会去那里求援。”苏清鸢步伐不停，“而且传讯玉符有灵犀感应，离得近了，我能感觉到方位。”
林澈默默听着，指尖的墨玉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着某种遥远的气息。墨老突然开口：“小子，注意左侧那片枫树林，里面有东西在窥伺。”
林澈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扫过左侧——那里的枫树长得极密，红叶遮天蔽日，风吹过时，叶隙间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
“小心。”他轻声提醒，同时握紧了林玥的手。
苏清鸢瞬间会意，流霜仙剑悄然出鞘半寸，寒光在叶影中一闪而逝：“出来。”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枫树林中暴射而出，手中短刃泛着幽蓝的毒光，直取苏清鸢后心！
“卑鄙！”苏清鸢身形急转，剑光如瀑布倾泻，“叮叮叮”三声脆响，毒刃尽数被荡开，她借力旋身，剑尖直指为首那人的咽喉：“说！玉符在哪？”
那人被剑光锁定，脸都白了，却硬着头皮狞笑：“圣女又如何？落入我等手中，还不是……”
话未说完，碧灵蛇突然从林澈手腕窜出，翠绿身影如箭般射向那人手腕，尖利的毒牙狠狠咬下！那人惨叫一声，短刃“当啷”落地，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碧灵蛇的毒，半个时辰内不解，手臂就得废。”林澈淡淡开口，碧灵蛇已游回他掌心，吐着信子邀功。
另外两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苏清鸢剑光一闪，已将两人脚踝削伤，冷冷道：“不说？那就让他试试蛇毒的滋味。”
为首那人疼得浑身发抖，连忙喊道：“我说！玉符被李护法交给分坛主了！就在黑风寨！”
苏清鸢眼神一寒，剑光瞬间划破他的脖颈。“多谢告知。”她收剑回鞘，动作干脆利落，看得林玥眼睛都直了。
“苏姐姐好厉害！”林玥由衷赞叹，又突然想起什么，“可我们怎么去黑风寨？听说那里地势险恶，全是幽冥教的人……”
“从后山绕过去。”苏清鸢看向林澈，“你刚才那蛇毒控制得不错，看来不止会点粗浅手段。”
林澈摸摸鼻子：“家传的养蛇技巧罢了。”他可没说谎，灵族确实有与灵兽沟通的天赋，只是碧灵蛇恰好有毒性罢了。
苏清鸢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转身往东北走：“黑风寨后山有处悬崖，藤蔓能攀上去，避开前门守卫。”
林澈牵着林玥跟上，听着苏清鸢讲解黑风寨的布防，忽然觉得这位青云圣女也并非全然冷漠——至少她愿意分享情报，而不是独来独往。
“哥，你看！”林玥突然指着前方，“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引路花？会跟着人发光的！”
只见路边草丛里，几朵白色小花正随着他们的步伐微微发亮，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
苏清鸢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是引路花，能指引灵气浓郁的地方。看来黑风寨附近，藏着不错的灵脉。”
林澈看着那随步发光的小花，突然想起墨老说的“灵墟周边常有异花灵草”，心中一动：或许，传讯玉符和灵墟的线索，真的就在黑风寨？
碧灵蛇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在认同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