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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步踏入,恍若隔世。

外界洞穴的阴冷、死寂、破败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精纯、温和,带着淡淡馨香的灵气,缓缓流淌,浸润着他干涸的经脉和疲惫的身心。虽然这灵气依旧不算浓郁,但品质极高,远非外界那污浊混乱的灵气可比。

眼前是一个并不算宽敞的石室,方圆不过数丈。石室顶部镶嵌着几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白光,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四壁光滑如镜,似乎是某种青玉材质,上面天然形成着云水般的纹理,隐隐有灵光流动。

石室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中央是一个略显陈旧的蒲团,蒲团前摆放着一张低矮的玉质石案,案上空无一物。石室一角,有一口小小的泉眼,正汩汩地冒出清澈的泉水,汇聚成一个脸盆大小的浅池,池水灵气氤氲,显然非同一般。泉眼旁,生长着一株一尺来高、通体碧绿、形态优雅的小草,草叶上滚动着露珠,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陈设,却让苏澈激动得几乎落下泪来。那精纯的灵气,那生机勃勃的小草,尤其是那口灵泉,无一不预示着,这里是一处可以疗伤、可以喘息的安全之地!

他小心翼翼地将明尘平放在那蒲团旁,让他尽量靠近灵泉,感受那浓郁的生机。然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灵泉边,双手捧起冰凉的泉水,贪婪地喝了几大口。

泉水甘冽清甜,入口生津,更有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身体,连经脉的剧痛都似乎缓解了一丝。

“灵泉!果然是灵泉!”苏澈精神大振。他不敢多饮,怕虚不受补。随即便将注意力转向那株碧绿的小草。他虽然不认得此草名称,但其蕴含的磅礴生机是做不了假的,定然是疗伤圣药!

但他没有贸然采摘。此地主人设下如此禁制,留下灵泉与灵草,绝非无因。他走到那张玉质石案前,仔细观察。石案光滑如镜,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沉吟片刻,回想起开启光门时,是天书残片与壁画符文产生了感应。难道……

他再次将神念沉入识海,主动引动那页天书残片,同时,将一丝微弱的、带着试探意味的神念,投向石案。

就在神念触及石案的刹那,异变再生!

玉质石案陡然亮起柔和的白光,案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随即,一行行古朴苍劲的字迹,由虚化实,缓缓浮现出来:

“后来者,能至此,即与吾道有缘。”

“吾乃云笈子,偶得《云笈七签天书》残页,窥得大道一隅,然天道无常,劫数难逃,终是镜花水月。”

“留此‘涵虚府’,藏‘总纲’、‘造化’二篇之基,赠有缘人。”

“泉曰‘蕴生’,草名‘还魂’,可续断肢,吊残命,然治标难治本,慎用之。”

“欲得真传,需以云笈血脉或天书道韵为引,血鉴石案,方可开启传承烙印,得窥‘造化’玄奥,炼化府核。”

“然‘造化’篇涉及生死逆伦,强行参悟,有损寿元,非至情至性、心志坚毅者,不可轻试。”

“后世弟子,好自为之。”

字迹闪烁了片刻,便缓缓消散,石案恢复了原状。

苏澈怔怔地看着石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云笈子!这竟是云笈祖师留下的洞府!《云笈七签天书》!原来天书的全称是这个!而这里,竟然藏着“总纲”之后的“造化篇”!

难怪天书残片会指引他来此!这根本就是同源之道!

希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没有任何犹豫。“云笈血脉”?他本就是云笈观嫡传,虽非祖师直系,但传承香火不断,或可一试。“天书道韵”?他神魂已与残片相连,更是不缺!

他划破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石案之上。同时,神念全力引动识海中的天书残片,将那一丝独特的苍茫道韵,渡向石案。

鲜血落在玉案上,并未滑落,而是如同被吸收般,迅速渗透进去。紧接着,天书道韵触及石案。

“嗡——!”

整张石案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将整个石室映照得一片通明!一道道比之前壁画符文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银色符文从石案中飞旋而出,如同活物般,在空中交织、盘旋,最终化作一道凝实的银色流光,猛地射向苏澈的眉心!

苏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无数信息洪流强行涌入,撑得他的识海几乎要爆裂开来!

剧烈的痛楚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他闷哼一声,直接晕厥了过去。

在他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两个巨大的、散发着无尽道韵的古老篆文,如同日月般悬浮在识海的中央——

《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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