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申邺率领的奇兵顺着密道摸进黑风寨时,正是午后最燥热的时分。毒辣的日头悬在中天,肆意倾洒着炽热,将寨内的一切都晒得滚烫。山林中,蝉鸣声如汹涌的潮水,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这暑气都震散。前殿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酣睡的喽啰,他们或是袒胸露乳,或是四仰八叉,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与未吃完的饭食混在一起,在发烫的青石砖上晕开一片狼藉。倾倒的酒坛源源不断地流出酒水,蒸腾起一阵酸涩刺鼻的气味,与夏日的暑气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廊下的守卫们眼皮沉重得好似挂了铅块,即便听见那细微的脚步声,也仅仅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连拔出腰间短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死神般的阴影逐渐逼近。
申邺走在队伍最前方,他身姿挺拔,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衣角随着密道内的阴风吹拂轻轻飘动。密道内弥漫着潮湿的腐气,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泥泞,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偶尔还能听见老鼠悉悉索索逃窜的声音,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但士兵们毫无惧色,他们紧紧跟随着申邺的步伐,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杀意。月光透过密道上方的缝隙洒下,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光,宛如一群从黑暗中杀出的神兵。
当他们悄然抵达黑风寨内部时,眼前的景象正如所料。匪徒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被毒药折磨得毫无还手之力。申邺眼神一凛,果断一挥手,低沉而有力地喝道:“行动!”士兵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迅速分成三路,朝着前、中、后三殿包抄过去,脚步轻盈而稳健,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前殿中,鼾声与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诡异的死亡乐章。申邺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迅猛而果断。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迅速控制住了为数不多还保有一丝清醒的匪徒。那些试图挣扎起身反抗的,还未站直,便被利刃无情地刺穿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在土墙上,洇出一朵朵诡异而艳丽的血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正面佯攻的队伍也开始行动。他们齐声呐喊着,如排山倒海般冲向黑风寨的正门,那震天的喊杀声惊起了林中栖息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天空。守在关卡的匪徒们想要拿起武器抵抗,却发现双腿绵软得如同面条,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中殿内,二当家邢狮正躺在虎皮大椅上,他双眼通红,充满了血丝,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毒药的效力让他的身体绵软无力,但他仍试图强撑着身体指挥抵抗。当申邺的士兵破门而入时,他发出一声怒吼,奋力掷出腰间的匕首,然而那匕首却歪歪斜斜地落在了几步之外,尽显他此刻的无力。邢狮不甘心地怒吼着,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绝望,可还未等他做出更多挣扎,几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便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刀刃轻轻划破皮肤,渗出一丝鲜血。
后殿中,寨主刘黑虎察觉到了异样,他提着长刀,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然而,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脚步踉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刘黑虎身材魁梧,平日里凶神恶煞,但此刻因毒药的作用,面色苍白如纸,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申邺,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挥舞着长刀,带着一股拼死的狠劲砍向申邺,口中还骂骂咧咧:“你们这群狗东西,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申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侧身轻松躲过这凌厉的一击。他身形如电,反手一剑刺向刘黑虎的肩膀,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刘黑虎吃痛,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捂着伤口,单膝跪地,恶狠狠地盯着申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敢!”申邺冷笑一声,说道:“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一脚踢倒刘黑虎,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牢牢制住。
这场战斗几乎没有过多的悬念,在两面夹击之下,黑风寨的匪徒们纷纷被擒。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黑风寨便被申邺的队伍掌控。
申邺站在黑风寨的大厅中央,神色威严而庄重,望着被押解上来的刘黑虎和邢狮,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他身着的玄色劲装在微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胜利欢呼。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命人将匪首们五花大绑,声音洪亮地吩咐士兵们:“仔细清查寨内,一个漏网之鱼都不许放过!”
随后,申邺派人点起狼烟放出信号,向柳飞雪报捷,这是她和申邺的约定。当她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忽然听到月曦说,信号起,申节度使他们胜了,听到胜利的喜讯,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走,我们去黑风寨看看土匪。”柳飞雪对月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两人立刻起身,朝着黑风寨赶去,毕竟她还没有见过真实的土匪,也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当柳飞雪来到黑风寨时,这里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申邺迎了上来,就要单膝跪地,瞬间被柳飞雪拦住,而后她小声的说道:“申节度使,我现在是你的下属。”申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鲁莽了,于是及时调整大声地说:“雪护卫你来的正好,正好随本官一起将他们这些悍匪押入官府正法。”
柳飞雪恭敬地道:“是,属下遵命。”申邺接着靠近柳飞雪小声地说:“这一切都是少主的妙计,若不是少主想出下毒之计,我们怎能如此轻易破敌,只是现在少主不愿暴露身份,百姓们就没有办法知道少主的功劳,实在可惜啊。”柳飞雪想了想说:“我又又没出什么力,功劳本来就不是我啊,况且能帮助别人,我也很开心的好吗?”申邺顿时对她又佩服多了几分,这样不贪功,不势利,善良的人,当真不多见了,瞬间有个想认她当个忘年之交的想法。
柳飞雪转头看着被押解着的刘黑虎和邢狮,眼中满是打量,她走上前,盯着刘黑虎一会后,对月曦悄悄说道:“这土匪果然长着凶恶面孔,他们作恶多端,今日便也是们的报应了。”刘黑虎耳力极好,他听到后恶狠狠地瞪着带着面具的柳飞雪,但最后也是只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他们将刘黑虎和邢狮押送往县衙。在众人的押送下,刘黑虎和邢狮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地被推搡着前行。一路上,他们垂头丧气,往日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息很快传遍了周边的村落,得知为祸已久的黑风寨匪首即将被送往县衙,沿途的百姓纷纷自发赶来。他们手持棍棒、农具,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的火焰,朝着刘黑虎和邢狮叫骂着:“你们这群畜生,也有今天!”“还我亲人命来!”石块如雨点般朝着两人砸去,若不是士兵们阻拦,只怕两人当场就会被愤怒的百姓撕成碎片。
抵达县衙后,县令早早得到消息,亲自出面迎接申邺,并承诺定会严惩这两名匪首。地二日后,县衙张贴告示,将在集市中对刘黑虎和邢狮斩首示众。
行刑当日,集市上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百姓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都想亲眼见证这大快人心的一幕。刑场周围,百姓们群情激愤,纷纷痛诉黑风寨这些年来给他们带来的灾祸。“他们烧杀抢掠,我一家老小都死在他们手里!”一位老者老泪纵横地哭诉着。“我女儿被他们抢走,至今生死未卜!”一位妇人泣不成声。
午时三刻,刽子手手起刀落,刘黑虎和邢狮的头颅滚落尘埃。一时间,鲜血四溅。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恶贼终于伏法了!”“老天有眼啊!”人们相拥而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欢颜。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恐惧与压抑都释放出来。老人们纷纷跪地,朝着天空磕头,感谢上苍让他们看到了这正义伸张的一刻。
看到这些场面,柳飞雪忍不住想到日本投降时,中国人民的心情,一切所受的苦难都值得了,因为他们打败了恶魔,那种胜利的喜悦,对敌人的憎恨,还有对失去亲人怀念……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场面很感染人。申邺在处理完黑风寨的事情后,与柳飞雪一行人继续踏上前往天启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