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爬上沈幼渔的脸颊。
她今天醒得格外早。
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没睡踏实。
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要去大学报到，沈幼渔心里又期待又紧张。
昨晚在苏淮的一番盘问下，沈幼渔说了许多自己以前的事情。
虽然有很多含糊不清的地方，但苏淮也知道了，她的确是因为考上大学才来到这座城市。
来到这座被称为旅游圣地和浪漫之都的山城。
但昨晚睡不着的原因，倒不全是因为开学。
沈幼渔一想到某些画面脸就烫的不行。
然后睡着之后，晚上她做梦还梦到现在已经到冬天了，她和苏淮一起在酒店泡温泉，然后……
呜呜。
女孩子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这是沈幼渔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羞涩。
哪里都很奇怪……
哪里哪里都不对劲。
遇事不决问搜索引擎。
昨天苏淮给了她一个自己的旧手机让她先学着用。
沈幼渔第一次接触智能手机很新奇，不过上手也很快，至少使用搜索引擎是不成问题。
不一会儿沈幼渔就搜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奇怪回答，看得她脸红得像火烧了一样烫，差点连手机都摔在地上。
沈幼渔咬着嘴唇，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换上昨天新买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脚下踩上苏淮新买的一双粉色猫咪拖鞋。
对着浴室镜子，她仔细地把头发梳成柔顺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
镜中的女孩眼睛明亮，带着点怯生生的期待。
“要去上学了……”
她轻声喃喃。
有一点点的期待，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脑海里苏淮的笑脸，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苏淮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时，就看到沈幼渔端端正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起这么早？”
苏淮看着沈幼渔，揉了揉眼睛：“吃早饭了吗？”
沈幼渔摇摇头，小声答：
“其实我也是刚起来没多久……”
“随便……随便做了一点东西，苏淮哥你尝尝看，我就是……随便做的，嗯。”
沈幼渔小跑进厨房，从微波炉里端出两个盘子。
“用昨晚剩的米饭和火腿肠做的……可能不是很好吃。”
两个白瓷盘里各摆着两个三角形的饭团，上面还小心地撒了点芝麻。
“没必要每天做早饭的，我以前都不吃，而且我觉得早饭这个东西也没有多好吃……”
苏淮愣了一下，眼睛里的感动一闪而逝，拿起一个咬了口。
米饭温热，火腿肠切得细细的，味道简单却意外地可口。
“好吃。”
苏淮眼睛亮起来。
他几口吃完一个，又拿起第二个放到嘴里。
“好吃，好吃。”
“真好吃。”
苏淮有点呆住了。
其实饭团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味道，甚至是用昨天晚上的剩菜做的。
普普通通。
平平无奇。
但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好吃呢？
“什么时候起来的？”
“就早一点点……”
沈幼渔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耳朵尖微微发红。
其实她很早很早就爬起来折腾饭团了。
失败了好几次，最后才勉强做出这几个能看的。
以前外婆教她做的，但沈幼渔自己平时也没什么练习的场合，这还是她第一次做给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吃。
苏淮看着她那副求表扬又不好意思的小模样，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他看破不说破，伸手揉乱她的刘海：
“谢了……小笨蛋。”
“才不笨……是小鱼，聪明的小鱼。”
“我可聪明啦，苏淮哥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沈幼渔鼓起腮帮子小声嘟囔了几句，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瞬。
原来书里写的那种，和喜欢的男孩子斗嘴是这样的感觉……
诶，不对。
怎么又把他当成喜欢的男孩子了，不对不对……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其实沈幼渔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感觉。
她对和男孩子相处根本就没有任何成体系的概念。
吃完早餐，苏淮拎起车钥匙：
“走吧，送你去学校。”
“苏淮哥……要送我去吗？”沈幼渔眼睛变得亮亮的。
“怎么，不爱坐我的车？”
苏淮笑问。
“才没有啦，但是觉得很麻烦你。”
“欠我的以后还。”
“哦……哦……好的。”
原来这些都是需要还的呀。
沈幼渔心情有点复杂，有点纠结。
她当然是想把一切他好都还回去的。
可未来就算还了钱，也不代表感情是可以还清的。
感情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才可以还呢？
沈幼渔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词，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瞬间小脸通红，咬着嘴唇低下头，有些慌张地捏紧了衣角。
“要开学了，紧张？”苏淮瞥了她一眼。
“有一点……”
沈幼渔老实点头。
但其实她才不是因为开学紧张，是因为……
“苏淮哥，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啊？”
少女眼睛里闪过好奇和迷茫。
“就那样吧，上课吃饭睡觉，和高中差不多，就是没人天天管着你了。”
苏淮轻打方向盘：“你选的专业是经济学吧？这个专业学业压力不算大，正好养养身体。”
沈幼渔惊讶地转过头：“苏淮哥怎么知道我的专业？”
苏淮顿了一下，面不改色：
“你自己昨晚说的，忘了？”
“有吗？”
沈幼渔困惑地眨眨眼，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跟苏淮说过这个？
“有。”
苏淮笑了笑：
“到了学校之后先去认识同学吧，你该有点新朋友了。”
“我给你的旧手机你先用着，日常使用够了但可能打游戏什么的不太行，等过段时间我给你买一套用来学习的电子设备。”
苏淮想起来之前每个月给林沐颜的转账，那些钱要是积累下来，他给自己换一套豪华电竞套装再去吃几十顿大餐都绰绰有余。
真是真金白银白瞎了。
“嗯嗯！”沈幼渔认真点头。
过了两秒才意识到苏淮在说什么，慌忙摆手：
“不，不，苏淮哥，不能再让你多花钱了！”
“捡你回来的时候就没想着少花钱。”
苏淮笑着摇头：“生活费我也给你转了一点，你先用着。”
“不用了苏淮哥！”
沈幼渔急忙摆手，“我，我有钱的！”
苏淮挑眉看她：“你哪来的钱？”
“就……就是有嘛……”
沈幼渔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不定，睫毛扑闪，表情里的纠结全被苏淮看在眼里。
苏淮眯了眯眼睛，轻轻笑了下，没继续追问，只是淡淡说了句：“没钱了记得跟我说。”
“嗯……”
沈幼渔松了口气，悄悄拍了拍胸口。
幸好……
幸好也没有深究。
真的不可以让苏淮哥再花那么多钱了……
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车开到大学门口，新生报到处人声鼎沸。
苏淮把车停好，带着沈幼渔一路找到文学院的报到点。
辅导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严肃认真。
“是李老师吧，你好。”
苏淮上前一步，把沈幼渔轻轻推到身前。
“这是我妹妹沈幼渔，今天来报到。”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下沈幼渔，又看向苏淮，神情略微有些变化，眉头微皱：“亲妹妹？”
眼睛里明显带着怀疑和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