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三年冬夜,汪瑛接到密报,女儿瑶光被诱至冷宫。
他带亲信金吾卫疾奔而至,却见徐有贞立于枯井旁,手持青铜古镜,镜面映着月光,泛着幽蓝冷光。
“徐大人,深夜在此,意欲何为?”汪瑛手按刀柄,目光如刃。
徐有贞微笑:”汪指挥使,令爱命格奇特,本官特来为她’祈福’。”
汪瑛冷笑:”祈福?徐大人何时改行做道士了?”
徐有贞不答,袖中滑出一张黄符,符上朱砂如血,竟与瑶光额间胎记一模一样!
他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灰烬飘向井口。
“汪大人可知《乙巳占》有云:’朱砂点额,荧惑守心’?此乃大凶之兆!”
汪瑛拔刀出鞘,寒光一闪,刀锋直指徐有贞咽喉:”放了我女儿!”
徐有贞不慌不忙,轻拍手掌,四名东厂番子从暗处现身,弩箭上弦,对准汪瑛。
“汪指挥使,你虽是金吾卫,但擅闯禁宫,已是死罪。”
汪瑛冷笑:”徐有贞,你私设厌胜之术,诅咒皇嗣,按《大明律》第三百二十条,当凌迟处死!”
徐有贞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证据呢?”
汪瑛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黄符——正是徐有贞方才焚毁的那张!原来他早已派人暗中收集徐有贞施法的证据。
“徐大人,你的符灰,还热着呢。”
……
次日早朝,在奉天殿。
徐有贞上奏:
“陛下!昨夜钦天监观测天象,紫微星暗淡,妖星犯主,恐有祸乱!臣查证,此异象正应在那金吾卫汪瑛之女身上!”
宣德帝皱眉:”爱卿此言可有依据?”
徐有贞呈上《开元占经》,朗声道:
“《星经》有载,’朱砂点额,主兵戈之灾’!此女若不除,恐祸及社稷!”
汪瑛出列,单膝跪地:
“陛下!臣女年幼,何罪之有?徐有贞妖言惑众,诬陷忠良,其心可诛!”
王振阴笑:
“汪指挥使,徐大人精通天文,岂会妄言?不如将那女娃带入宫中,由陛下定夺。”
汪瑛心中冷笑,早有准备。
他取出一卷密折:”陛下,臣有本奏!徐有贞私藏《推背图》,妄议天机,其罪当诛!”
满朝哗然!《推背图》乃禁书,涉及皇位更替,永乐朝时曾因此诛杀数百人!
徐有贞脸色煞白:”汪瑛!你血口喷人!”
汪瑛冷笑:”徐大人书房暗格里的摹本,需不需要当众验看?”
宣德帝目光一沉:”徐爱卿,此事当真?”
徐有贞跪地颤抖:”陛下明鉴!臣……臣只是研究古籍……”
就在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匆匆赶来,跪地奏道:
“陛下,方才收到消息,徐大人府邸被搜出大量与《推背图》相关的批注,还有与江湖术士来往的书信。”
徐有贞一听,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宣德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好你个徐有贞,竟敢私藏禁书,妄议天机,还妄图陷害忠良!来人……”
宣德帝还未说完,这时贴身太监悄悄递一张宣纸,他强压着怒火接过书简,认得是孙若薇的笔迹,扫了一眼,(徐,其情可宥)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暂时将徐有贞被拖出大殿,收监待审!”
汪瑛虽有惑,但也长舒一口气,向宣德帝谢恩。
宣德帝看向汪瑛,和颜悦色道:
“汪爱卿护女心切,又能揪出此等奸臣,朕不会亏待你。至于你女儿,还是一个稚子,朕相信她并无过错。”
宣德帝命人去冷宫将汪瑶光接出。
汪瑛再次跪地叩谢。
随后,宣德帝宣布退朝。
宣德帝朱瞻基退朝后直接去了孙皇后孙若薇的坤宁宫。
孙若薇正坐在桌前,手持书卷,见朱瞻基进来,起身盈盈行礼。
朱瞻基面色复杂,径直走到她面前,将那宣纸甩在桌上,“皇后,这是何意?徐有贞私藏禁书、妄议天机、陷害忠良,如此大罪,你却让朕饶他?”
孙若薇不慌不忙,福身道:“陛下,徐有贞虽有罪,但他亦有可用之处。如今朝堂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留他一命,日后或能为我所用,制衡他人。”
朱瞻基眉头紧皱,“皇后,你莫不是被他蛊惑,还是另有隐情?”
孙若薇垂眸,“陛下明鉴,臣妾只是从大局考虑。况且,他若真心悔过,也算是给朝堂留了个可用之才。”
朱瞻基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就依皇后所言,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定要让他好好反省。”
孙若薇嘴角微扬,再次行礼,“陛下圣明,如此朝堂必能安稳。”
……
汪瑛带着亲信,随金吾卫一同护送女儿回宫,这场朝堂上的风波,终以徐有贞的落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