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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晨光穿透窗棂时,周见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夜的灵气运转让他浑身轻盈如羽,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他能听见三丈外露水低落坠地的轻响,能嗅到风中传来落英堂的桃花香气,甚至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灵光。

“这就是修士眼中的世界吗…”他轻声呢喃,指尖划过阳光,那些金色的光斑竟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灼热感。前世读过的修仙小说里那些玄妙描写,此刻终于有了真切的体会。

自打那日起,周见鹿对修行愈发专注。每日天未亮便起身打坐,总是第一个到落英堂等候。青松先生讲授的《周氏心法》被他反复研读,每个字都嚼碎了咽下去。虽然灵根资质所限,进步缓慢得令人心焦,但他依然坚持将每个周天运转到极致。

谁不喜欢认真的学生呢?所以即使他的天赋非常差,一开始对他颇有微词的青松先生也渐渐的对他放下成见?偶尔也会给周见鹿学习中谬误进行指导。

只是这些表现在周明月看来却是嗤之以鼻。她身旁围绕着那些人,皆是周氏嫡系或旁系子女,个个天赋皆在周见鹿之上,周见鹿在学堂修学本是破格,又天赋如此低微,难免被他们冷嘲热讽?

“有些人没有那个天赋,却偏偏做出一副积极的样子,只可惜都是无用功。”“倒不如乖乖做个废物。”

周见鹿若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那他可能会被这些话所伤,甚至为此心灰意冷,但他上一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学生,看到这些少男少女,只把他们当做是一群青春期叛逆期的小毛孩,并不放在心里。

周明月从不亲自下场嘲讽周见鹿,但他对周见鹿也是全然漠视,仿佛和这个庶妹交谈几句,都是自降身份。但周见鹿每次见到她都礼数周全,也叫她挑不出一点错来。

这日,周见鹿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落英堂。他的个性从不张扬,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的案旁等待青松先生到来。

这时落英堂门口却传来一阵喧哗,堂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正是周明月和她的那群跟班,她今日穿得格外艳丽,水红色襦裙上金线绣的牡丹在阳光下光华流转,搭配赤金盘龙璎珞,头上发钗也是金镶百宝流苏凤簪,尤其是凤尾上剔透的红色宝石不时闪过一丝火一般的灵光,在阳光下璀璨夺目。若说她往常的打扮已是华丽,今天则更是艳丽非凡。

“明月姐姐,您这样的美人再配上今天这样的装扮,真真只有您才配得上东州第一美人的称号,”

“明月姐姐这凤簪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镶嵌的是一品火系灵宝赤晶玉吧!真是再适合明月姐姐不过了。”她身边的女子语气艳羡的说,这女子是支系三房的次女,名字叫做周秋水,正是惯常围在周明月身边恭维的人之一。

周秋水尖细的嗓音刺入耳膜。她今日特意换了与周明月同色系的衣裙,只是料子差了不止一筹。

周见鹿默不做声,听见周秋水正对旁人炫耀:”明月姐姐这发簪看见没?赤晶玉的!林家前日特意差人送来…”

“赤晶玉算什么?”周文挤眉弄眼,”等明月姐嫁过去,整个林家的火系灵宝还不任她取用?听说那林家老祖最近刚得了一株千年火灵芝…”这声音出自周氏嫡系四房长子周文,他和周明月的关系更近,也在周明月面前有几分脸面。

听到这样的恭维,即使骄傲如周明月,面上也不免染上几分红晕,骄矜中更带了些志得意满。

周明月嘴角微翘,眉间朱砂痣更是红得妖艳。她状似不经意地扫了周见鹿一眼,轻飘飘道:”这人啊就如同赤晶石和火萤石一样。外表再怎么相似,内里却是云泥之别。可见出身天赋才是决定一切,修行讲究命数,强求不得。”

周见鹿正在整理书简的手指一顿。若真是七岁孩童,或许会被这话刺痛。但他只是暗自好笑——这群少年少女的做派,活像前世学校里拉帮结派叛逆期的中学生。

“明月姐姐说得极是。像我这样天赋极差的人,恐怕也只有以勤补拙这一条路可走了。”他浅浅一笑温顺地应和。眼角却瞥见周秋水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她的天赋也不高却对修行也不上心。但她常围绕在周明月身边,靠阿谀奉承能套到一些好处。修为也在周见鹿之上,已经是炼气二层修为。她也最看不惯周见鹿这样没出息地每天勤恳修炼,只认为他是假清高。加之周见鹿的天赋更在他之下,因此,她也愈加瞧不上周见鹿。

“哼!只怕是井底的青蛙再怎么扑腾也跳不出去。”周秋水常嘲讽周见鹿,但周见鹿很少会理会他。所以他早已习惯了周见鹿的默不作声,但周见鹿越是不理会她反而越发助长她的气焰,眼看她还要继续说。

青松先生却走进来了。大家只得各自散去,安静下来。青松先生对堂下的的古怪气氛置若罔闻,只打开玉简继续讲昨天未讲完的内容。只是周秋水今天自觉受到挑衅,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这时周秋水故意撞翻了周见鹿的砚台。墨汁泼洒在刚抄好的《清静经》上,将一整夜的功夫毁于一旦。

“哎呀,真是不小心呢。”周秋水夸张地掩口,”反正鹿儿妹妹最是勤恳修行了,不妨再多抄几遍就当练习了。”

堂内响起几声窃笑。周见鹿静静看着墨迹晕染的宣纸,忽然轻笑:“秋水姐姐教训得是。不过修仙本是逆天而行,若都论天赋出身,诸位又何必在此苦修呢?更何况天赋出身皆无还连修行之苦都吃不进去,恐怕飞升得道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中泡影吧!”

“你!”周秋水没料到他敢还嘴,一时气愤竟语塞。周明月冷冷接话:”飞升得道?那也得有命才行。”她指尖燃起一簇灵火,将周见鹿案上的纸张烧成灰烬,”别以为父亲让你进家学就是看重你。”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周见鹿心里。他强自镇定地行礼,却在低头时看见自己袖口沾染的纸灰——那形状竟隐约像个”祭”字。周见鹿心中一惊,不禁握紧桌案下的手心。窗外桃花纷飞,周见鹿又想到林氏临行前塞给他的纸条,一时思绪纷繁。

“周见鹿,你来说‘故恒无欲也,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是什么意思”青松先生的厉喝将他惊醒。

堂内鸦雀无声。周见鹿这才发现自己竟走神了整整一刻钟。刚才所讲的内容根本没有听进去,自然答不上来。青松先生本来因为周见鹿勤勤恳恳的表现对他有所改观,但今天看他一直走神,自然有一股火气涌上来。

“不堪大用!”戒尺重重拍在案上,”出去受罚!”

听见周见鹿受罚,堂下立即传来几声闷笑。周见鹿并没有回头或是辩驳,只站起身。周秋水以眼神示意周文,周文会意,看了一眼学堂边站立的执法堂弟子。那弟子立刻走过去。“请十六小姐随小人来。”

执法弟子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玉佩显示他是嫡系三房的人。戒尺落下时,周见鹿清晰看到他嘴角的狞笑。符文加持的檀木戒尺打在掌心,每一下都像烙铁灼烧。三下过后,整个右手肿得像馒头,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在这反省一炷香。”执法弟子故意高声宣布,好让堂内所有人都听见。

春日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目。周见鹿独自站在廊下,掌心火辣辣的痛楚勾起了所有委屈——莫名其妙的穿越,如履薄冰的伪装,还有那个悬在头顶的阴影。他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眼中不由闪过几分水光。

“正好…”半晌他却突然轻笑出声,”这大好的春光,看来只能我一人独享了。”

粉白的桃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沾在他睫毛上。周见鹿孩子气地跳起来踩自己的影子,淡绿色裙摆如垂柳的柔枝随风飘荡。他没注意到,不远处那株最茂盛的桃树上,一抹紫色身影正静静凝视着这一切。

林深倚在树干间,手中把玩着一片桃花。花瓣在他指尖化作冰晶,又融成水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自娱自乐的”少女”,忽然屈指一弹。

一滴晶莹水珠穿过纷飞花雨,精准地落在周见鹿红肿的掌心。刺骨的凉意瞬间缓解了灼痛,周见鹿惊讶地抬头,正好看见桃树上紫衣一闪而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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