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东方仙侠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全江湖就我俩穷鬼》?作者“鹿桥川”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沈肆萧燃形象。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全江湖就我俩穷鬼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灰石城西门口,乱哄哄的城墙根儿底下,一张缺了条腿、用半块青砖垫着的破桌子后面,沈肆双手拄着下巴歪坐着。
他换了身半旧不新的靛蓝布衣,像个落魄账房,指间一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无声地翻飞。只竖了块歪歪扭扭的破木板,上书:“测字问吉凶,三文断前程”。
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锦缎长衫、摇着洒金折扇的年轻公子哥儿,带着两个随从,慢悠悠晃了过来。陈景瑞,灰石城“丰泰粮行”陈老板的独子。脸上带着点劳累的苍白虚浮,眼神却透着商贾之家熏陶出的精明。
正经过时,沈肆猛地高声喊到:”唉!?可惜呦”随即故作悲痛的摇摇头。
陈景瑞一行人,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停住脚步。
“你你他娘的鬼叫什么!还是你那把破剑割到蛋啦!啊?!”一名随从对着沈肆破口大骂。
沈肆眼皮都没抬,依旧把玩着铜钱。轻轻的把剑向腿旁边摆了摆正位置。
陈景瑞不想耽搁时间,用折扇点了两下侍从。示意不需要纠缠随即转身准备离去。
三人转头迈开步子瞬间,却又听见沈肆夸张凄厉的叫嚷:”百年基业呦~内忧外患呦~难”
陈景瑞收住脚步,转身停在摊前,折扇一收,敲了敲破桌沿,带着点戏谑:“算命的?给小爷测个字,测准了,赏钱少不了你的。测不准我扒了你的舌头,叫你胡言乱语,”
沈肆瞬间容光焕发,坐直身体,铜钱在指缝间一停,发出“叮”一声轻响:“测什么字?”
“就测个‘景’字吧。”陈景瑞随口道,眼神却在沈肆脸上和那双翻飞铜钱的手上定住,带着审视。他爹陈老板最近身体突然垮了,药石罔效,家里几个老掌柜心思浮动,城外几股流匪也蠢蠢欲动盯着他家的粮仓。他心烦意乱,出来准备去找药房孙掌柜商量药材的事情。
半路碰到这算命道士。是个生面孔,平常百姓或许了解自家处境但绝不敢当面这么张扬的谈论。更不要说,一定道士像失心疯似的叫嚷吸引自己注意。百年基业,内忧外患。不如探探底,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江湖消息。灰石城最近风声紧,新面孔都得掂量掂量。
沈肆提笔,在一张粗黄纸上写下个“景”字。字迹清瘦,筋骨内蕴。他盯着字看了片刻,声音不高不低,却奇异地穿透了街道周围的嘈杂:
“‘景’字拆开,‘日’在上,‘京’在下。日悬中天,本是光明之象。可惜…”他指尖点了点“京”字下半部分,“这‘小’字藏于‘京’下,根基不稳,隐有倾颓之兆。公子家中,怕是根基动摇,支柱将折啊。”
陈景瑞,心里咯噔一下。根基动摇?支柱将折?这说的不就是他爹?!他强压下心惊,折扇“啪”地展开,扇得飞快,故作轻松:“哦?根基动摇?我陈家大业大,稳得很!你这破嘴,怕不是想讨打?”
他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不善。
沈肆像是没看见那威胁,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显得有些市侩又无赖:“公子别急嘛。贫道…呃,在下话还没说完。这‘小’字藏凶,却也并非无解。‘京’字为都,暗指贵人。公子印堂青气缠绕,近日府上恐有阴私小人作祟,引动煞气,冲撞了家中长辈气运。这‘白事’之忧…怕就在眼前了。”他最后几个字,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笃定的寒意。
陈景瑞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阴私小人?家里那几个不安分的老掌柜?还是城外那些觊觎的豺狼?他爹的病来得蹊跷…这算命的,难道真知道点什么?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商人的本能让他疑窦丛生,但事关老父性命和家业根基,宁可信其有。
他眼神闪烁,收起折扇,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也压低了:“那…可有解法?”精明归精明,事关至亲,他终究是慌了神。
沈肆手指一捻,那枚铜钱“叮”地弹起,又稳稳落在掌心。他凑近了些:“解法嘛…倒有一条险路。煞气源于‘小’人作梗,需寻一位‘火气’极旺的‘煞神’,以煞冲煞,暂时压住那阴祟之气,为贵人续命争得一线生机。”
“煞神?”陈景瑞皱眉。
“对,”沈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城门内熙攘的街道,“此人此刻应在城内,方位…西南。提一把无鞘重刀,脾气火爆,专克阴祟小人。公子只需寻到他,将此物交予他。”他摊开手掌,掌心正是那枚磨边铜钱,上面一个微不可查的细小刻痕,像枚钉子。“就说…‘城西破窑故人,有笔旧债,烦请顺手了结’。他自会明白,替你挡下这第一波煞气,保府上七日平安。”
陈景瑞盯着那枚普通的铜钱,问到:”道长这莫不是你同那个’煞神’设局?这未免太蹊跷”
,看着沈肆眼睛。心里也嘀咕,旧债?煞神?无鞘重刀?听起来像是江湖寻仇。这算命的,是想借刀杀人?还是真有其事?他心中念头飞转:若真能找到这么个煞星,不管真假,借他的名头震慑一下家里那些不安分的和城外的豺狼,争取几天时间,也是好的!代价不过是些许钱财罢了。
沈肆扣了扣耳朵,”信与不信由你,不过贫道已泄露天机,折损了几十年道行。卦金一文不能少,三两。”
“什么!?三两,穷道士你饿疯了吧。穷的只剩下张脸皮了是不?要不是我们少当家脾气好,不喜与人争论,换我自己早给你来套伏虎拳帮你治治神志不清的癔症了。咱们走,不理这江湖骗子。”说罢,看向陈景瑞。
“西南…无鞘重刀…”陈景瑞一把抓过铜钱,入手冰凉。没有理会随从的话。“好!若真能解此厄,小爷必有重谢!”他不再停留,带着随从急匆匆挤进城门,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沈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懒洋洋靠回城墙。一枚铜钱换一个探路的石子,顺便给那憋着火气的“煞神”找点乐子,划算。
* * *
城内西南,“老张茶馆”门口支着个简陋的茶棚。几张油腻的方桌,几条长凳。茶客多是些脚夫、行商,汗味混着劣质茶叶的涩味。
角落里,萧燃独自坐着。萧燃换了身干净的粗布短褂,敞着怀,露出结实的胸膛,燎原用一块厚实的灰色粗布缠裹着刀身,斜靠在桌边,只露出漆黑的刀柄和刀镡。他面前摆着一碗粗茶,几个刚出笼的肉包子冒着热气。
抓起一个嚼着,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朱孝眼皮底下吸纳扩充自己的势力。以他和沈肆的暗桩和情报网。完全没法同朱孝对抗,暂且先按沈老阴说的……
思索间,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端着个破碗,畏畏缩缩地蹭到茶棚边,眼巴巴盯着萧燃桌上的肉包子,咽着口水。
萧燃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一个包子,随手丢了过去。小乞丐手忙脚乱地接住,烫得直吹气,也顾不上道谢,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茶馆小二拎着铜壶过来续水,眼神在萧燃裹着的“烧火棍”上停了停,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堆着笑:“客官,再来壶热的?”
萧燃“嗯”了一声,丢出几个铜板。小二麻利地收钱,转身时,袖口微微一动,一枚同样边缘磨损的铜钱悄无声息地滚落在萧燃脚边。萧燃脚尖一勾,铜钱便隐入他粗糙的靴底。
小二像什么都没发生,吆喝着去招呼别的客人。
萧燃不动声色地喝完碗里的茶,拿起最后一个包子,起身背起那”烧火棍”出了门。
* * *
“醉芳楼”后巷,比前街的喧嚣更显破败阴冷。堆积的杂物散发着霉味。
书生柳七靠在对面的墙根阴影里,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沉静。他怀里藏着一支成色普通的银簪——这是红绡偷偷塞给他的信物,也今晚计划的重要一环。
他观察着角门的动静。他知道龟公王管事每天午饭后会溜出来,去巷子口的小赌档摸两把。他也知道,朱王府的管事下午会来“验货”。
角门吱呀一声开了。王管事那张油腻的胖脸探出来,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注意,便臃肿地挤出来,哼着小调,摇摇晃晃往巷口走去。
柳七深吸一口气,从阴影里快步走出,装作急匆匆赶路的样子,直直朝王管事撞去!
“哎哟!”王管事被撞得一个趔趄,正要破口大骂。
“对不住!对不住!王管事!”柳七抢先开口,声音带着惶恐,手忙脚乱地去扶他,手指却极其灵巧地将那支银簪滑进了王管事宽大的袖袋深处。
王管事看清是柳七,厌恶地一把推开他:“又是你这晦气穷酸!走路不长眼啊!滚远点!”
“是是是!这就滚!”柳七连连躬身,眼神却飞快地扫过王管事的袖口,随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消失在巷子另一头。
王管事骂骂咧咧地整理着衣服,根本没察觉袖子里多了东西,继续哼着小调走向赌档。
没过多久,醉芳楼后角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体面、但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出来,正是朱王府的管事,姓孙。他是奉朱孝之命,来“接收”红绡的。
王管事恰在此时输光了钱,一脸晦气地回来,正好撞见孙管事一行。
“孙爷!您来了!快请进!红绡姑娘都准备好了!”王管事立刻堆起谄媚的笑脸迎上去。
孙管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刚迈步,王管事袖子里那支银簪,因为刚才推搡柳七和走路晃动,竟“叮当”一声滑落出来,掉在肮脏的地面上。
孙管事脚步一顿,目光锐利地盯向那支簪子,又缓缓移到王管事瞬间煞白的胖脸上。
“王管事,”孙管事的声音像毒蛇一样冰冷滑腻,“这是什么?看着…眼生啊。不是楼里姑娘的款式吧?”朱孝性子暴戾多疑,最恨手下人手脚不干净,尤其涉及他“看上”的女人。
王管事魂飞魄散,冷汗“唰”地下来了:“这…这…孙爷!这…这不是我的!不知道哪来的…”
“不知道?”孙管事嘴角扯出一个残酷的弧度,“我看你是收了外人的好处,想玩什么花样吧?来人!”
两个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瘫软的王管事。
“搜!给我仔细搜这肥猪的身!还有这院子!”孙管事厉声道。他怀疑王管事收了别人赎身钱或者想藏匿红绡。朱孝的命令不容丝毫差池。
醉芳楼后门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搜查、盘问、哭嚎…乱成一团。红绡暂时被遗忘在混乱中。
* * *
萧燃顺着小二铜钱上细微刻痕的指引,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前方传来喧哗和打骂声。他皱了皱眉,抱着裹刀布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像一头察觉到猎物的猛兽,无声地靠近。
巷子口,陈景瑞正被三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堵着。他带来的两个随从倒在地上呻吟,显然吃了亏。为首一个刀疤脸汉子正狞笑着去扯他腰间的玉佩。
“光天化日,强抢财物?”一个低沉粗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刀疤脸几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巷口站着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抱着臂,眼神平静,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被他目光扫过,皮肤都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身边斜倚着一个裹着粗布的条状物。
“哪来的野狗?滚开!少管闲事!”刀疤脸色厉内荏地吼道,但脚步却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这汉子身上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陈景瑞看到萧燃,尤其是那裹着布的长条物,心中猛地一跳!无鞘重刀?!西南方向?!难道…这就是那个“煞神”?!
他福至心灵,猛地朝萧燃大喊:“这位好汉!救我!他们抢我东西!还说要杀我灭口!”他一边喊,一边拼命朝萧燃使眼色,同时悄悄摸向怀里那枚铜钱。
萧燃的目光落在陈景瑞身上,又扫过他怀里隐约露出的铜钱一角,眼神微微一动。沈老阴的铜钱?这公子哥儿…是他引来的?
刀疤脸见萧燃没动,以为他怕了,胆气一壮,骂骂咧咧地就朝萧燃扑来:“找死!”
就在他扑到近前的瞬间,萧燃动了。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没有拔刀,只是简单至极地一记侧踹!
“砰!”
一声闷响,刀疤脸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巷子对面的墙壁上,软软滑落,哼都没哼一声就晕死过去。另外两个混混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拖着昏迷的同伙跑了。
萧燃看都没看逃跑的人,走到惊魂未定的陈景瑞面前,居高临下,声音依旧平淡:“东西。”
陈景瑞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铜钱,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敬畏:“多…多谢好汉救命之恩!这…这是信物!”
萧燃拈起铜钱,指尖摩挲着上面那枚钉子般的刻痕,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细微、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弧度。沈老阴,活儿来了。
“煞气?”萧燃瞥了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随从和陈景瑞狼狈的样子,粗声问道,“谁惹的?”
陈景瑞心中一凛,知道戏肉来了,连忙压低声音,将家中变故、父亲病危、掌柜异动、流匪窥伺的困境,以及“小人作祟引煞冲撞”的说法快速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算命摊那段。
萧燃听着,眼神没什么波澜,只是“嗯”了一声,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知道了。钱。”
陈景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煞神”出手是要报酬的!他赶紧把身上所有银票和值钱的玉佩都掏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塞给萧燃:“请好汉务必相助!事后陈家必有重谢!”
萧燃也不客气,一股脑儿揣进怀里,动作熟练得像收自家东西。“等着。”丢下两个字,他扛起那裹着布的长条物,转身就走,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陈景瑞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呻吟的随从,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不管这煞神是真是假,这钱花得…值!至少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真的随着那汉子的出现,被冲淡了一些。他赶紧扶起随从,也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 * *
醉芳楼后门的混乱还在持续。孙管事阴沉着脸,指挥家丁把面如死灰的王管事捆了个结实,准备带回王府发落。至于红绡,暂时被关在柴房,等这边处理完再带走。
没人注意到,一个瘦高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子另一头的屋顶上。他俯视着下面的混乱,指间一枚铜钱无声旋转。
他看到了被捆的王管事,注意到那名叫红绡的女子似乎并不像寻常女子一样惊慌失措。
沈肆闭目。
九枚铜钱无声浮空,围颅三寸,滞如凝露。
人面、牢狱、刀口崩裂…虚影里绞缠。铜钱嗡鸣渐急,三枚陡然翻面,现出模糊卦纹。
风过,铜钱叮然四散。缓缓落在手中。沈肆面色苍白,收起铜钱。转身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