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都市种田小说吗?那么,么亓笔事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喜欢四胡的狄修斯创作,以么小兵亓明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连载让人期待不已。快来阅读这本小说,198221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
么亓笔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么小兵是被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呛醒的。
天刚蒙蒙亮,他猛地坐起身,揉着眼睛往窗外看——隔壁的空铺子正在翻新,几个工人正站在梯子上刷油漆,翠绿的漆料顺着木板流淌,在晨雾里泛着油腻的光。
“咳咳……这什么味儿?”亓明在口袋里剧烈地“咳嗽”,笔尖在布面上蹭出细碎的声响,“比我当年办公室楼下的印刷厂还难闻。”
么小兵摸了摸口袋,钢笔的金属外壳沾了层薄薄的露水,冰凉刺骨。他披上衣裳走到门口,刚拉开门闩,就见王强扛着木料从巷口拐进来,裤脚沾着白灰,脸上却带着笑:“老板,您醒啦?张婶在后面熬了玉米粥,还买了俩糖包。”
“怎么这么早?”么小兵侧身让他进来。店里的货架已经摆得满满当当,新做的六把靠背椅靠着墙根,凳面被砂纸磨得泛着浅黄的木色;林晓燕做的童装挂在铁丝上,粉蓝相间的小褂子随着穿堂风轻轻晃悠,像一串会飞的蝴蝶。
“昨儿个不是说要给桌椅刷漆嘛,我寻思着早点开工凉快。”王强把木料码在墙角,拿起抹布擦着额角的汗,“对了,刚才路过街口,见着刘胖子跟几个陌生人嘀咕,瞅着不像好事。”
么小兵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上次刘胖子摔了跤,这半个月没敢再来找茬,难不成又想耍什么花样?他正琢磨着,就见林晓燕拎着布包从外面进来,辫梢沾着片槐树叶,看见么小兵就扬起手里的油纸包:“小兵哥,你看我买了啥?”
纸包里是六支崭新的狼毫笔,笔杆裹着红漆,笔锋饱满得像沾了晨露的麦穗。“昨儿个供销社进了新货,想着亓明先生可能用得上。”林晓燕把笔递过来,指尖不经意碰到么小兵的手,倏地缩回去,脸颊泛起红晕,“我还买了两盒朱砂墨,听说画红符……不是,画喜庆的图案特别鲜亮。”
亓明在口袋里哼了一声:“算她有点眼光。不过我画画用不上朱砂,要画就画真金白银。”
么小兵没理会他的嘀咕,把毛笔收进抽屉:“正好今天要给桌椅刷漆,你要是不忙,帮着描点花纹?”他指了指墙角的木凳,“昨天看张婶家的孩子在木头上画小人,我寻思着要是给童椅描点花鸟,说不定更抢手。”
林晓燕眼睛一亮:“我试试?”她放下布包就去翻针线笸箩,从里面掏出半截铅笔,蹲在椅子前比划起来。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顶,把那缕垂在颊边的碎发染成了金红色,么小兵看得有些发怔,直到亓明在口袋里重重硌了他一下才回过神。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去后厨,“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
玉米粥的香气混着油漆味在店里弥漫时,第一个客人掀帘进来了。是住在东头的赵大妈,手里攥着块蓝布帕子,进门就直嚷嚷:“小兵啊,你这儿有结实的小方桌不?昨儿个我那孙砸把桌子腿蹦断了,他爹正拿着斧头追着打呢!”
么小兵刚要应声,就见林晓燕举着支铅笔从椅子后面探出头:“赵大妈,我给您选张带花纹的?小兵哥说描了花的桌子结实,能传三代。”
赵大妈被逗得直乐,指着最边上的方桌:“就这个!上面要是能画只胖娃娃,我多给五毛钱!”
么小兵笑着应下来,拿起刷子蘸了点米黄的漆料。这油漆是他托老李头买的调合漆,比普通桐油贵三成,但干得快,还带股淡淡的松木香。他刚在桌腿刷了第一下,就听门口传来粗嘎的笑:“么老板这生意,真是越来越红火了。”
刘胖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堵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袖口别着红袖章,上面印着“市场管理”四个黑字。刘胖子手里把玩着串钥匙,三角眼斜睨着桌上的油漆桶:“这油漆味够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开了家漆坊呢。”
穿红袖章的男人往前迈了一步,掏出个小本子:“我们是街道市场管理队的,有人举报你这儿无照经营,还违规使用易燃品。”他指了指墙角的油漆桶,“调合漆属于危险品,没消防许可不能随便存放。”
么小兵心里一沉。开店时托老李头办了营业执照,可谁能想到油漆也算危险品?他刚要掏证件,刘胖子就抢着说:“王干事您瞧见没?这小子啥都不懂就敢开店,前阵子还卖来路不明的手表呢,指不定藏着多少猫腻。”
“你胡说!”林晓燕猛地站起来,手里的铅笔“啪”地掉在地上,“小兵哥的手表是正经渠道来的,你别血口喷人!”
“哟,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护着他。”刘胖子笑得满脸横肉都在颤,“我可听说了,这店是你们俩合伙开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林晓燕气得眼圈发红,抓起身边的木尺就要往前冲,被么小兵一把拉住。他盯着王干事的红袖章,突然想起上周去街道办交管理费时,见过这人在宣传栏贴通知,胸前的钢笔是英雄牌的,笔帽上还缺了块漆。
“王干事,您看这是我的执照。”么小兵掏出用油布包着的证件,又从抽屉里摸出包牡丹烟递过去,“油漆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这就叫人挪到后院库房,保证不碍事。至于刘大哥说的手表,是帮亲戚代卖的,手续都在老李头那儿存着,您要是不信,我这就带您去问。”
王干事翻了翻执照,又瞥了眼刘胖子,眉头皱成个疙瘩:“执照没问题,但油漆必须马上处理。还有,以后不准在店里刷漆,呛得街坊四邻都没法过日子。”他把执照递回来,接过烟揣进兜里,“下次再犯,可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刘胖子见没抓到把柄,脸涨得像猪肝色,临走时狠狠踹了脚门槛:“么小兵,你给我等着!”
等人走远了,林晓燕才蹲在地上捡铅笔,指节捏得发白:“都怪我,刚才不该跟他吵的。”
“不关你的事。”么小兵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却翻江倒海。刘胖子这次没占到便宜,肯定还会再来找事,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他正琢磨着,就听亓明在口袋里说:“我有个主意。上次在老李头那儿不是见着本《刑法》吗?我记得里面写着敲诈勒索能判三年以上,要不我画张传票吓吓他?”
“别胡闹。”么小兵没好气地说,“画传票是犯法的。”
“那画只老鼠咬烂他的钱袋子?”亓明不依不饶,“或者画串鞭炮扔他被窝里?”
么小兵被他吵得头疼,转身对王强说:“王叔,你先把油漆搬到后院,我去趟老李头那儿。”他抓起草帽扣在头上,刚走到门口,就见张婶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手里的菜篮子歪在一边,菠菜撒了一路:“老板!不好了!刚才我去买菜,见着刘胖子跟派出所的人说……说您卖的童装是偷的布料!”
么小兵心里一沉。林晓燕做衣服的布料都是从供销社买的,每次都开着发票,怎么可能是偷的?他正想说话,就见两个穿警服的人已经走进巷口,帽檐下的目光在店铺门脸上扫来扫去。
“小兵哥……”林晓燕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紧紧攥着布料的发票,指节都泛了白。
么小兵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慌。他走到门口迎着警察,刚要掏出发票,就见老李头拄着拐杖从对面的茶馆里出来,隔着街就喊:“王警官!这事儿我能作证!”
老李头颤巍巍地走到跟前,往警察手里塞了袋瓜子,又指了指刘胖子常去的赌档:“那胖小子上周还在我这儿赊了瓶二锅头,说要去骗城西张寡妇的钱呢!他的话能信?”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你看,这是晓燕丫头每次买布料的记录,我亲眼见她给供销社的老李交的钱。”
警察翻了翻本子,又看了看么小兵递来的发票,眉头渐渐松开:“刘建国那小子确实没少惹事,这次多谢李大爷作证。”他转向么小兵,“以后要是再有人捣乱,直接去派出所找我。”
等人都走了,林晓燕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么小兵蹲下来想递手帕,却见她猛地抬起头,眼泪挂在睫毛上,声音却很亮:“小兵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着?”么小兵心里一动。
“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刘胖子是个骗子!”林晓燕抹了把脸,抓起桌上的剪刀,“我这就去扯块红布,写个告示贴在街口!”
亓明在口袋里啧啧称奇:“这小丫头片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倒有股子狠劲。我喜欢。”
么小兵没理会他的调侃,拉住林晓燕的手:“别写告示,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他指了指墙角的木板,“咱们做块大招牌,把刘胖子干的好事都写上,再画个丑八怪的漫画,保证比告示管用。”
林晓燕眼睛一亮,破涕为笑:“那我来画!我最会画丑八怪了!”
晌午的日头正毒时,么记杂货铺门口突然热闹起来。王强踩着梯子,把块门板钉在门框上方,林晓燕站在板凳上,拿着红漆在上面写字。她的字娟秀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么小兵在旁边递着漆桶,偶尔帮她扶扶摇晃的板凳。
“‘刘胖子讹诈街坊’——这句够狠!”亓明在口袋里叫好,“再添句‘偷看寡妇洗澡’,保证他以后没法在这街面混。”
么小兵没理他,往门板上刷着清漆。路过的街坊都围过来看热闹,赵大妈抱着孙子站在最前面,指着门板上的字念得抑扬顿挫:“还敢说晓燕丫头偷布料?上回他还想骗我买假鸡蛋呢!”
正说着,就见刘胖子从巷口钻出来,看见门板上的字,脸瞬间涨成了紫茄子。他攥着拳头冲过来,刚要伸手去撕,就被王强伸胳膊拦住:“刘胖子,想耍横?这街上的街坊可都看着呢!”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骂声,有说他骗钱的,有说他偷鸡的,刘胖子被骂得抬不起头,灰溜溜地钻进巷子里,再也没敢出来。
“搞定!”林晓燕从板凳上跳下来,鼻尖沾着点红漆,像只偷吃了樱桃的小松鼠,“小兵哥,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我去买两斤猪肉,中午包饺子!”
么小兵刚要应声,就见老李头拄着拐杖走进来,往桌上拍了个布包:“小兵,看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布包里是块巴掌大的牛角,泛着温润的黄,上面还带着层细密的纹路。“这是前阵子收的老物件,据说能辟邪。”老李头神秘兮兮地说,“我看你这店最近总出事,挂在门口镇镇邪。”
么小兵刚要道谢,就听亓明在口袋里喊:“别动!这牛角里有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么小兵心里一凛,不动声色地把牛角收进抽屉:“多谢李大爷,我这就挂起来。”
等老李头走了,他关上门,把牛角从抽屉里拿出来。牛角沉甸甸的,用指甲刮一下,表面竟簌簌掉下来层金粉似的碎屑。
“这不是普通牛角。”亓明的声音发颤,笔尖在口袋里剧烈抖动,“是用龙角的粉末混着犀牛角做的,里面封着东西。”
么小兵捏着牛角的手猛地收紧。他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古籍记载,说古代方士会用异兽角封存灵体,难不成这里面封着……他刚要把牛角凑到耳边,就听外面传来林晓燕的声音:“小兵哥,猪肉买回来了,咱们包饺子吧!”
傍晚的霞光把窗户染成橘红色时,店里飘起了饺子的香气。张婶擀着面皮,擀面杖在案板上敲出咚咚的响;王强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他脸上油光锃亮;林晓燕坐在小板凳上包饺子,指尖捏出的褶子像朵盛开的花。
么小兵把牛角锁进木箱,刚转身就被林晓燕塞了个饺子:“快尝尝,我放了点虾皮,可鲜了。”
饺子烫得他直哈气,心里却暖融融的。他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起穿越前那个冷飕飕的冬夜,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啃冷掉的外卖,眼泪差点掉下来。
“发啥愣呢?”林晓燕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是不是觉得我包的饺子不好吃?”
“好吃,太好吃了。”么小兵连忙摆手,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亓明在口袋里喊:“快看外面!那牛角发光了!”
他猛地转头,就见窗台上的牛角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浸在水里的琥珀。更奇的是,金光里竟浮出几行字,像用毛笔写的小楷:“七月初七,城西破庙,月圆则启,遇水则灵。”
么小兵的心怦怦直跳。这牛角里藏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和亓明的来历有关?他正琢磨着,就听林晓燕说:“小兵哥,你看那牛角,好像在发光呢!”
王强和张婶也凑过来看,张婶指着牛角上的纹路:“这花纹看着像朵莲花,莫不是菩萨显灵了?”
么小兵没说话,把牛角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他知道,这个七月初七,他必须去趟城西的破庙。
夜色渐浓时,街坊们都散了。么小兵送林晓燕回家,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纠缠的藤蔓。走到巷口,林晓燕突然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掏出个香囊:“这个给你。”
香囊是用蓝布缝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还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我娘说带这个能辟邪。”林晓燕把香囊塞进么小兵手里,转身就跑,辫梢的红绳在月光下一闪,像只飞走的萤火虫。
么小兵攥着香囊站在原地,艾草的清香混着晚风扑面而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又摸了摸怀里的牛角,突然觉得,这个1983年的夏天,或许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亓明在口袋里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追我媳妇的时候,可比你浪漫多了。”
么小兵没理他,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巷子里的槐花开得正盛,落了他一肩膀的白,像场永远不会停的雪。他抬头望着月亮,心里暗暗盘算着:还有七天,就是七月初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