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的生意，越做越火。
到中午收摊时，两大筐青菜，已经卖得一干二净。
除去给刘刀的“保护费”，还净赚了两百多文。
“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徐凡拉着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徐承波，走进路边一家面馆，豪气地点两碗肉丝面。
当那热气腾腾，飘着油花和肉香的面条端上来时，徐承波的眼睛都直了。
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眼眶却不知不觉地红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馆子里吃饭。
“大哥……”他嘴里塞满面条，含糊不清地说，“以后，咱们能天天都这样吗？”
“能。”徐凡看着他，认真地点头，“只要咱们肯干，以后会比这更好。”
自从那天在菜市交了两百文保护费后，徐凡的卖菜生意，算是彻底在青阳镇站稳脚跟。
他的菜，凭借着远超同行的品质，迅速打响名气。
每天一早，他的摊位前总是排着长队。
许多富贵人家，甚至专门派下人来他这里订购，连镇上最大的酒楼“迎仙楼”，都派人来找他谈长期的合作。
徐凡没有立刻答应迎仙楼。
他知道，一旦跟酒楼签了长期契约，虽然稳定，但价格就会被压死。
他选择了一种更灵活的方式：限量供应。
每天，他只带两筐菜来卖，卖完就收摊。
来晚了，只能等明天。
这种“饥饿营销”的方式，反而让他的菜显得更加珍贵。
价格，也从一开始比市价高两成，慢慢涨到高三成，甚至四成。
即便如此，依旧是供不应求。
半个月下来，徐家光是卖菜，就赚了足足三两多银子！
这笔钱，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家里的米缸，面缸，全都装得满满当当。
晏爰妮甚至还扯了新棉花，给全家人都做了厚实的新被褥。
孩子们脸上的气息也变得红润。
连常年卧病的爷爷奶奶，在充足的营养调理下，气色都好许多，偶尔还能下床，在院子里走动几步。
可徐承波，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那就是刘刀。
每天，刘刀都会准时出现，像收租的地主一样，从徐凡手里拿走三成的收入。
每次看到大哥平静地把钱递过去，徐承波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大哥，咱们不能再这么惯着他！”这天晚上，徐承波终于忍不住，“他什么都不干，凭什么每天白拿咱们几十上百文钱！这都够咱们家吃好几天的了！”
徐凡正在院子里，指导弟弟妹妹们辨认草药，闻言笑了笑。
“你以为，我这半个月的钱，是白给的？”
“难道不是吗？”徐承博不解。
“你没发现吗？最近菜市里，那些眼红咱们生意的菜贩子，一个都没来找过麻烦。”徐凡拿起一株止血草，递给小妹徐文文，“这就是那笔钱换来的。”
“可……”
“承波，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徐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水渠里的水，满了，自然就会溢出来。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第二天，当刘刀像往常一样，带着两个小弟，吊儿郎当地来到徐凡摊位前时，徐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递上钱。
“刘爷，早。”徐凡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嗯。”刘刀伸出手，理所当然地等着收钱。
徐凡却从筐里，拿出两棵最大最水灵的包菜，递了过去。
“刘爷，今天这菜，算我请您的。”
刘刀的眉头紧皱。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脸色也沉下来。
“小子，你什么意思？”刘刀的声音冰冷，“拿两颗破菜，就想打发我？”
“刘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凡不紧不慢地说，“我的意思是，从今天起，孝敬您的份子钱，不交了。但以后，刘爷来我这买菜，我给您打八折。”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外乡小子，居然敢公然挑战刘刀的权威？他是活腻了吗？
“哈……哈哈哈……”
刘刀怒极反笑，他把那两颗包菜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碾得稀烂。
“小子，我他妈是不是给你脸了？”他一把揪住徐凡的衣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你再说一遍？！”
徐承波眼睛都红了，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冲上来。
“别动！”徐凡喝住他。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刘刀，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
“刘爷，我劝你，最好把手松开，再把我的菜钱赔了。”
“哟呵？还敢威胁我？还敢要赔偿？”刘刀狞笑着，手上的力气更大，“我今天不光不松手，我还要把你这摊子给砸了！”
他说着，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朝徐凡的脸上扇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刘三，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容儒雅的中年人，在两个家丁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
刘刀扬起的手僵在半空，当他看清来人时，脸色剧变，就像老鼠见到猫，瞬间松开了手，脸上挂上谄媚的笑容。
“张……张管家！您怎么来了？”他点头哈腰地迎上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人，正是青阳镇首富，陈员外家的总管家，张德胜。
陈家，是青阳镇真正的土皇帝。
张德胜没有理会刘刀，而是走到徐凡面前，目光先是落在地上被糟蹋的青菜上，眉头微皱，随后才上下打量徐凡一番，客气地拱手道。
“想必这位，就是徐凡小哥吧？”
徐凡整理一下衣领，不卑不亢地回礼：“正是在下，不知管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张德胜微微一笑，“我家老爷，最近偶感风寒，胃口不佳。府上的厨子试了各种法子，老爷都吃不下。”
“唯独前几日，我托人买了小哥你种的青菜，做了一道素汤，老爷喝了之后，赞不绝口，还多吃了一碗饭。”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递到徐凡面前。
“我家老爷说了，小哥你的菜，种得好。这点银子，是给你的赏钱。”
“另外，老爷想请小哥，以后每天，都给我们陈府，单独留出三斤最新鲜的蔬菜。价格，按市价的双倍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