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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钟敏被周明轩半扶着回宴会厅时,脸上已堆起惯有的娇笑,只是眼底的慌乱藏不住。钟建宏皱眉问:“去哪了?还脸色这么白。”

周明轩抢先笑道:“叔,刚在露台碰见敏敏,说有点晕酒,我扶她透了透气。年轻人贪杯,许是香槟喝急了。”他说着朝钟敏递了个眼色。”

钟淑萍立刻迎上来,蹙眉道:“敏敏,裙子怎么换了?”

周明轩又抢先开口,替她拢了拢披肩,“裙子刚刚染上了酒渍。”他朝侍者使个眼色,“给钟小姐来杯热姜茶。”

钟敏顺着话头点头,捏着杯子的手指却在发抖。钟淑萍多看了她两眼,终究没多问,目光又飘向人群——她找了好一会儿,那个叫林夕的姑娘不见了。

今晚是她的生日,刚才在签到台见那姑娘眉眼温顺,心里莫名一动,想留她多说几句话,哪怕听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也好。可转身的功夫,人就没了。

“妈,您找什么呢?”钟敏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钟淑萍摇头,心里却空落落的。她借口去洗手间,快步穿过花园,竟一路追到别墅门口。

夜色里,一辆出租车正缓缓驶离。后座的车窗半降,她隐约看到那个穿小黑裙的身影,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瘦。

“等等!”钟淑萍下意识喊出声,脚步追了两步。

出租车没停,很快汇入车流。她站在原地,晚风吹起鬓角的碎发,手里还攥着准备送给林夕的小礼盒——里面是支刻着“钟”字的钢笔,不知怎的,就是想送给她。

宴会厅的音乐隐约传来,钟淑萍望着车影消失的方向,心里那点莫名的牵挂,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出租车刚驶出钟家别墅的范围,周印便按下了车内的录音屏蔽器。车厢里,雪松的清冽混着林夕身上未散的香槟酒气,交织出一种微妙的紧绷感。

林夕将湿透的裙摆往腿边拢了拢,指尖仍在发颤——并非因为冷,而是刚才钟敏泼来酒水时,她清晰瞥见对方眼底那层摇摇欲坠的恐慌。

“钟家夫妇那边,有头绪吗?”周印转动方向盘,后视镜里的别墅灯火正一点点淡去。

林夕从包里摸出皱巴巴的捐赠名册,指尖点在“钟建宏”的签名旁:“钟先生全程没怎么看我,但我递名册时,他无名指的婚戒蹭过纸页——那戒指内侧有磨损,像是常年转戒指磨出来的,可见他心里藏着事。”她顿了顿,想起钟淑萍递丝巾时的眼神,“钟夫人不一样,她看我的时候指尖在抖,问我‘喜欢喝什么茶’,还说‘你的眼睛很亮’……”

“像在看失散的亲人?”周印接话,语气沉了沉。

“更像在确认什么。”林夕摇头,“但她半句没提身世,甚至没问我的家庭。若真知道孩子被换,以钟家的能力,早该查到刘芸头上了。”她翻出手机里偷拍的照片——钟淑萍年轻时抱婴儿的旧照,与宴会上的自己并排放着,眉眼重合度惊人,“他们多半不知情,只是隐约觉得‘像’罢了。”

周印应了一声,从储物格里摸出个牛皮笔记本:“我让人查了乡镇卫生院的档案,十八年前的记录被人为销毁过,只剩些单据。

林夕眼睛亮了亮:“没事,我找到了当年接生的护士长张桂兰,我下次带你去会会她。”

“这是第一个突破口。”周印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卫生院证据链:护士长证词、残存的缴费单(能证明两个产妇同期住院)、被销毁档案的操作记录(得查是谁动的手)。”

他稍作停顿,笔尖移到下一行:“赵强的猥亵罪。你上次从旧屋带回来的皮带、照片、日记,只能证明有家暴,猥亵的直接证据还不够。”

林夕指尖攥紧了裙摆,原主记忆里那些黑暗画面翻涌上来:“确实只能证明家暴,不能直接证明猥亵罪,他那天强行动手时,原主跳楼自杀了,但现在事实是自己顶替了原主还好好的活着。”

“我让人盯着赵强的赌场债主。”周印的声音添了几分冷意,“他最近欠了一大笔钱,说不定会回家翻东西找值钱的,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药瓶。另外,原主提过邻居张婶总在窗边纳鞋底,或许看到过什么,得去做笔录。”

“第二个突破口:实物证据(皮带血迹鉴定)、旁证(张婶证词)、间接证据(日记)。”林夕补充道,严谨的法律思维在脑中飞速运转,“最好能让赵强自己说漏嘴——可以设计个场景,让他同刘芸互相猜忌,彼此双方要出卖对方,要把对方卖了,一个偷换婴儿,一个猥亵换来的女儿,说出当年的事。”

周印抬眼瞥了她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够狠。”

林夕没接话,翻到笔记本新的一页:“第三个,刘芸的偷换动机。她为什么要换?仅仅因为赵强想要儿子?”

“周明轩?”

“不像。”林夕摇头,“他是查我时才发现的秘密,更像是顺水推舟想利用这个秘密。”

周印的笔尖在“刘芸”二字上重重一点:“查她当年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一个乡下妇女,敢做偷换婴儿的事,背后一定有依仗。另外,她手里的‘出生牌’是关键,必须想办法弄到手——那是能直接证明两个婴儿身份的铁证。”

“要防周明轩先动手“”

周印挑眉:“杀人灭口?”

“暂时不会。”林夕纠正道,“周明轩的软肋是他的洗钱网络,刘芸的软肋是钱和赵强,钟敏的软肋是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我们把这些软肋串起来,让他们互相咬,证据自然会冒出来。”

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窗外霓虹映在林夕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她望着笔记本上三个圈住的重点,忽然轻声说:“其实……钟夫人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嗯?”

“她要我联系她,说‘随时可以去找她’,还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林夕指尖划过捐赠录上“钟淑萍”三个字,“她好像……有很多话想问。”

周印沉默片刻,发动汽车:“不管她是出于直觉还是别的,在证据确凿前,不能打草惊蛇。钟家水太深,周明轩还在暗处盯着,我们每一步都得稳。”

林夕点头,合上笔记本。车窗外的街景飞逝,像被打乱的拼图,而她和周印,正在这片混乱中,慢慢拼凑着十八年前的真相。

“明天,我去见张护士长。”周印的声音打破沉默,“你去张婶家做笔录,顺便看看赵强有没有回家翻东西。”

“好。”

“对了。”周印从储物格里摸出个保温杯递过来,“热姜茶,刚才出门时冲泡的。”

林夕接过杯子,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她望着周印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像这辆出租车一样,看似普通,却总能在每个关键路口,稳稳地把她带到该去的地方。

“谢谢。”

周印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车窗外的路灯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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