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
“你知道曲蘅在哪儿吗？”
“请问你是？”
“我是白新栋。”
对面的女人“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小曲的男朋友啊。”
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好，但听到她这样称呼他，有种隐秘的喜悦在心里蔓延开来，像是墨点晕染在宣纸上，铺开一片涟漪。
“对，我是曲蘅的男朋友，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她之前给他打电话时，提到自己“晚些时候要陪宋姐去应酬”。
“她喝多了，现在在我家休息，你要接她回去吗？”
宋笙笙是知道的，她这个小助理的男朋友是个冷心冷肺的，对她关心甚少，此时她问起这个问题，单纯是为了讽刺他。
可没想到……
“麻烦你给我地址，我现在过去接她。”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她愣了片刻。
不过，她也没必要心疼他，转而嘱咐了一句，“这样也好，我明天准备给她放一天带薪假，你带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好，我代她谢谢你。”
“哦，”她有些发呕。
说真的，要不是听过两人打电话的状态，她还真以为这男人是个“痴情种”。
果然是个能演的，怪不得能让她那个傻助理钟情不已。
挂断电话后，她看了一眼沉睡的曲蘅，不自觉露出一个慈母般的笑容。
算了算了，自己人，当然是要自己宠了。
身为助理，曲蘅出门时不喜欢带太多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宋笙笙准备清洗她脏了的衣服时，只翻出一只屏幕有裂痕的手机，几张零钱，几个糖块。
“养男人果然费钱，”她忍不住感叹。
说实话，她真是想象不到，曲蘅有一个病重的哥哥，怎么还能再养一个小白脸？难道年轻人的精力就是无限的？
哎，算了。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笙笙轻叹一口气，起身去了衣帽间，翻出了一个新手机和一只印满奢侈品logo的手提袋，将她七零八碎的玩意儿都装进去后，又写了一张字条：
【都是赞助，全送给你了，不必还给我。】
宋笙笙野心极大。
她想赚很多钱，想向男朋友家人证明自己不靠他也能走到高处，所以在骆城抛出诱饵后，她果断地利用了曲蘅。
她对此并不后悔，但还是难掩心中的愧疚，而这些是她能给的补偿。
叮！
衣服洗好了。
宋笙笙刚将她的衣服放入烘干机，她的专属管家就发来消息，说有人与她约好了要会面。
她回了消息。
等衣服被烘干后，才去唤醒她，“小曲，小曲。”
“嗯？”
床上的姑娘奋力地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似乎要飞到人的心里。
“你男朋友正在小区门口等你，你要下去吗？”
她要是说“不”，宋笙笙不介意再次戏耍白新栋。
曲蘅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记得原主的心愿。稍微恢复了些意识后，她坚定地点头，说了一声“好。”
宋笙笙也不失望，“那你能自己穿衣服吗？”
“嗯，”她依旧乖乖点头。
“……”
白新栋裹着大衣在寒风中等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小区保安打开栅栏，让他去会客室等待。他已经被冻得没了脾气，机械地跟着他的指令照办。
不多时，两个女人出现在温暖的会客室。
他第一时间起身。
宋笙笙直接忽略他伸出的双手，朝着怀里的姑娘确定，“小曲，你能说出这是谁吗？”
曲蘅其实早已经醒了，但还是半眯着眼，装作不清醒的样子。
她抬眸，看了一眼面前高大的男人，上下打量半晌后，顿顿地点头，“嗯，这是我朋友，白新栋。”
朋友？
白新栋的心猛地缩了一下，好似外面的寒风还未散尽。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难听？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人交给你了，”宋笙笙将包和人一同交给他。
他的注意都放在曲蘅身上，随意接过包挂在腕间，然后靠近她，准备来一个公主抱，却被她坚决拒绝。
“不要，我要你背。”
她似乎是清醒了些，黯淡的眼底慢慢染上雀跃。
他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乖，抱着安全些。背着的话，万一你没抓紧，会掉下去的，”他嗓音温柔，倒是有了些哄女朋友的意思。
“不要，”想到早些时候的那一幕，她摇头，“你怀里有其他女人的味道，我不要共享！”
他想不到他们会在同一家酒店吃饭，自然也不觉得她说的话会有别的意思。
“好好好，”他只当她有起床气，伸出手指，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熟练地半蹲下来，“来吧。”
曲蘅才不会和他客气，后退两步，再将自己狠狠抛到他的背上。
他没想到她会小步冲过来，向前蹿了两步，才堪堪站稳脚尖。
只是这样一来，手提包就很碍事了。没办法，他腾出手，摸出肩带，将其挂在脖子上，这才握住她匀称细腻的小腿。
她仰着身子，在他背上作乱，诡异地产生了一种成为“人上人”的感觉。
他一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安抚四处乱晃的手提包。
等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结果又开始晃动小腿。
她每次喝完酒，都乖得像只小猫咪，即使白新栋对她无感，也会被她戳中“萌点”，可她今天这样，他依旧觉得她可爱。
“小醉猫，”他的语气里含着笑意。
“嗯？”
“小醉猫，小醉猫。”
原主酒量不小，但并不爱喝酒。她愿意为宋笙笙挡酒，除了是职责所在，还是因为每当她假装喝醉后，他总是会这样亲昵地唤她，而不是冰冷地喊她的名字。
但曲蘅可不是原主。
“有话说话！”
她的脑袋正压在他的肩上，被叫得不耐烦了，突然开始甩头，用自己的马尾去抽打他的后脑勺。
于是，等白新栋再次开口时，不意外地吃了一嘴头发。
他呸呸了两声。
猛然间，却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是一股檀香，后调是若隐似无的冷松香。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Celia今年新推出的男士香水——目标群体是高端人士，每一种香都有独一无二的味道，主打一个“私人订制”。
她陪着宋笙笙应酬，身上会沾上这种味道并不奇怪。
可为什么，偏偏是头发？
还有，他才注意到，他脖子上吊着的这款A家手提包，早已是收藏级别的非卖品，她一个住着老旧居民楼的小助理哪里来的渠道，又如何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