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抱着贺兰瑛来到他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后,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脱衣服。
“啧啧啧,真是尤物,爷算是捡着大便宜了,来来来,小宝贝,让叔叔好好地疼疼你。”
胖男人光着上半身爬上床,伸手想去扒贺兰瑛的衣服。
刚刚触碰到贺兰瑛的衣领,原本还难受得快要失去理智的贺兰瑛却忽如惊跳的猫,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你…你干什么…!”贺兰瑛咬牙费力问道。
那男子见贺兰瑛拧眉怒视自己,却不生气,因为这样的反抗只会让他觉得更有情趣。
“小美人别怕,你现在不是很难受吗?叔叔啊,是要帮你灭火呢。”
男人淫邪恶心的表情忽然在贺兰瑛眼里放大,因为他捧着贺兰瑛的脸亲了一口。
这一刻,像是有一声响雷在贺兰瑛脑子里炸开。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在脑子里冲破封印,迅速占控了贺兰瑛的思维。
贺兰瑛忍不住开始颤抖,开始害怕,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爬上凉意。
不!我不要被惩罚!我不要和他们一样我不要!
记忆里那夹着无边恐惧的呐喊,正一遍遍回荡在脑内,刺激着贺兰瑛的耳膜。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黑色记忆。
他贺兰瑛此生惧者有二,一是师兄,二是师兄的惩罚室。
师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是暗隐里的鞭子。
任务失败的人,训练不达标的人,都会被拉去惩罚室,在里面被施以性上面的暴力。
所以,暗隐组织里的杀手,更多都是死于惩罚室。
那个地狱般的地方,贺兰瑛去过一次,因为训练之中表现不佳。
那时的贺兰瑛不过九岁,许是年纪太小,师兄竟没有惩罚他,但他却待在那里被迫看完了其他人的刑罚过程。
那一天,他永远挥之不去。
耳边无尽的嘶喊,各种他没见过的奇怪东西被施刑者施加在那些受惩的人身上。
他清楚记得,每一个被惩罚的人最后都是如何的破败不堪。
最后,贺兰瑛忍不住背过身去呕吐,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师兄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让他牢牢记住这个场面,成不了最好的杀手,就来这里做最贱小倌。
惩罚室里那些人,活下来的就被买去了小倌楼,残了死了的就随手扔了。
经历过那一天,贺兰瑛的确拼了命。
他害怕那个场面,更害怕自己成为那当中的一员。
在暗隐组织里,他学不到最基本的之乎者也,学不到人情世故,更学不到什么是爱和温暖。
他不懂什么叫鱼水之欢,不懂什么是云雨巫山,他只知道,性这种行为代表惩罚,是他骨子里最惧怕的东西。
所以,为了不进惩罚室,为了不经历那酷刑,他学的是世间最血腥的手段,是人性最黑暗的残忍,是书中君子唾弃的卑劣。
他要保护自己,所以变得会伪装,那副善良可爱的面孔成了他迷惑敌人的最常见的手段。
这么多年,他的确凭借自己的本事稳住了在暗隐的地位,也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那段记忆永远泯灭不了,他只能选择逃避。而现在,这个记忆竟被这个胖男人以他最害怕的方式打开。
所以这人就该死!
他该死!
贺兰瑛如处于精神分裂的边缘,体内的情欲和记忆深处的恐惧已经要将他撕碎。
忽然,贺兰瑛痛苦地喊了一声,随后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翻了压在身上的男人,一手抄过一个花瓶,砰一下狠狠砸在男子的头上。
男子痛呼一声倒在地上,贺兰瑛红着眼骑在他身上,手拿着那花瓶的残片,对准男人的脖子就是一刺!
脑子里那些不断闪现的片段,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地在贺兰瑛脑子里播放。它就像操控贺兰瑛的幕后黑手,不断刺激着贺兰瑛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瓷片被握在手中,贺兰瑛用尽了全力捅刺着男人的喉咙。
鲜血迸发而出,飞溅四处,男人的脖子已经血肉模糊,但贺兰瑛似乎魔怔了,还在不停地刺着。
等最后,他终于停手,身下的男人瞪大着眼睛,却早没了气息。
贺兰瑛喘着气,往旁边一倒,半趴在地上,怔怔地看了看旁边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瓷片。
最后,竟神经质地笑了一声。
活该!
是他活该!
希嘉姜旋还在走廊间边走边寻找着贺兰瑛,心想着会不会是贺兰瑛趁这个机会跑了。
可想到贺兰瑛出门时候的状态,又觉得不太可能。
正在他心绪杂乱时,耳边忽响起一声惊喊。
“啊——”
希嘉姜旋寻着惊喊声快速来到对应的房间,屋子里一扇窗户大开,床前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光着上半身男尸体。
温夙跌坐在门前,吓得全身发抖,眼泪都流了出来。
希嘉姜旋见此血腥的情景,顿时心生不安。
他蹲下身问道温夙:“怎么回事?”
温夙抽搭着,许是惊吓过度,说话都变得不连续:“是…是那个……小公子…是他唔唔……”
希嘉姜旋听到一半,忽伸出手捂住温夙的嘴。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温夙口中的小公子,无疑说的就是贺兰瑛。
贺兰瑛杀了人?可怎么会呢?他是秦王府的王妃,还是盛扬贤从胡奴手里救回来的人,不该有身手才对……
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尽管有很多疑问,但希嘉姜旋也知道目前最主要的是想办法稳住温夙,免得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希嘉姜旋掌住温夙的肩膀,连忙对他说道:
“待会有人来,你就说你进门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希嘉姜旋对温夙说道。
温夙还不停颤抖着,听了希嘉姜旋的话,虽不明白,但毕竟是希嘉姜旋让他这么做,也就茫然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一个男管事带着几个下人急匆匆进门来。
话刚落,男管事一个转头就看了躺在床边的尸体,吓得他当即大叫了一声,指着那地上的人惊恐道: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完,他瞟到一旁站在希嘉姜旋身边的温夙,惊讶问道:“温夙,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是你的声音吧,这究竟怎么回事?这这…这人怎么……”
“我…我……”被问到的温夙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我…我不知道……”
说完,温夙往希嘉姜旋身边凑了凑。
管事的本想再问些什么,见此情景,才注意到一旁的希嘉姜旋,他道:
“姜公子怎么也在这?”
希嘉姜旋道:“我本与温夙在外,听见房间里有异动才过来的,不想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男管事了然点点头,随后看了看那不远处的尸体,拧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对希嘉姜旋道:“姜公子受惊了,还请先下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尽快处理的。”
希嘉姜旋应了一声,随后带着温夙一起离开了那间屋子。
“公…公子…现在要怎么办?”
出来之后,温夙低声询问道。
希嘉姜旋会选择让自己隐瞒真相,说明那个杀人者对于希嘉姜旋来说不一般。温夙不由担心希嘉姜旋会不会为了贺兰瑛而选择抛弃自己。
希嘉姜旋脸色凝重,思量一番之后,他看着温夙,对他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说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是……”
“我会把你赎出去,从今天之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温夙听了这话,脸上渐渐显出惊讶,似乎还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
他语气激动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可以跟着你…出去?”
希嘉姜旋点头,语气尽量柔和地劝说:“嗯,待会我就去,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要说出去,忘了你看见的,好吗?”
“好。”温夙按压住激动的心,点了点头。
跑出来的贺兰瑛,凭着记忆强撑着意志回到了秦王府。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由心玉如何询问也不肯说明发生何事。
心玉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即就吓得六神无主。
贺兰瑛不知道他是中了药,因为性对于他来说是个恐怖的东西,所以任何事情与之有关的他都不曾去了解过。
他难受地躺在床上,汗水几乎打湿了他的衣衫,抓被单的一双手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
这时,他恍惚听见,门外的心玉喊了一声王爷,紧接着大门就被用力打开。
贺兰瑛转过头,在看见气喘吁吁盯着自己的盛扬贤时,他忽就如有了依靠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王爷…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