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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污水处理厂永恒不变的轰鸣声,像一头蛰伏巨兽低沉而规律的鼾息,掩盖了无数细微的声响,也掩盖了其中悄然滋长的秘密。林澈混迹在尘民队伍中,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污秽劳作,汗水沿着额角滑落,与空气中飘散的油腻尘埃混合,在他年轻却过早刻上疲惫的脸上划出泥泞的痕跡。

自那日在外壁任务中,他近乎本能地预警了蛇狗袭击后,已经过去了数日。表面上,灯塔这座庞大的机器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B区第七小队的生活也没有任何改变。但林澈那突破至炼气二层后愈发敏锐的灵觉,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滞感,如同清澈溪流中悄然混入的一缕油污,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

那两名当日一同执行外壁任务、侥幸生还的士兵,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不再是纯粹的漠然或轻蔑,那里面掺杂了惊疑、后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们并未对外声张,或许是因为觉得此事过于离奇难以解释,或许是不愿承认自己被一个低贱尘民所救,又或许是被上级勒令封口。但那种无声的探究,如同无形的针,时时刺探着林澈维持的伪装。

他知道,自己那日的表现,终究留下了隐患。在这座等级森严、规则冰冷的灯塔里,任何“异常”都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是出现在一个命如草芥的尘民身上。

果然,隐患很快便显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这日劳作间隙,林澈正假借清理一处管道接口,实则暗中调动微薄的神念,感应着深藏于锈蚀金属和污秽之下的那丝微弱灵气,试图从中汲取哪怕一丝一毫的补充。突然,一股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气息自厂区高处的主通道弥漫下来。

甚至无需抬头,林澈那经过灵气强化的感知已经提前预警。是梵蒂。

他立刻收敛全部神念,将周身因修炼而自然流转、几乎微不可察的灵气波动彻底内敛,深深藏匿于干涸的经脉和丹田深处。同时,他的动作变得愈发笨拙迟缓,脸上迅速堆砌起与其他尘民无二的麻木与疲惫,仿佛刚刚那片刻的凝神只是极度劳累后的短暂失神。

梵蒂的身影出现在高处的平台上,依旧是一身白底蓝边的光影会修士制服,身姿挺拔,步伐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优越与冷漠。她并非独自一人,身后跟着两名心腹信徒,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如同工蚁般忙碌的尘民。

她的巡视似乎漫无目的,但林澈的灵觉却隐隐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数次若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扫过。那不是随意的瞥视,而是带着某种明确的、审视的意味。

林澈的心微微下沉,但面上不敢有丝毫显露,只是更加卖力地挥动手中的刮板,刮擦着管道上凝固的、散发着恶臭的污垢,仿佛全身心都投入在这令人作呕的工作中。

梵蒂在高处停留了片刻,并未像往常那样寻找借口施以惩罚或训斥,只是冷冷地观察着。最终,她似乎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转身离开了。那沉重的靴底敲击金属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并未完全消散。

林澈知道,这绝非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并非时刻存在,却总在他稍微放松警惕,或是试图利用极其短暂的间隙感应灵气时,突兀地出现。

有时,是远处通道口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抬头望去时又迅速消失。

有时,是监工士兵看似随意的走动,却总在他附近徘徊。

有时,甚至只是某种直觉,一种仿佛被暗处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让他脊背发凉。

他意识到,自己正被监视。而且监视者的手段相当专业,并非普通的士兵,更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精通隐匿和观察的人。是光影会的人?梵蒂派来的?

林澈变得更加谨慎。他彻底放弃了在劳作间隙进行任何修炼尝试的念头,将所有微弱的灵觉都用于感知周围环境,预警可能的危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符合一个虚弱尘民应有的状态,甚至偶尔故意制造一些小失误,比如“不小心”打翻污物桶,或是“笨拙地”差点摔倒,以强化自己孱弱无能的形象。

然而,百密一疏。或者说,修炼本身所带来的细微改变,终究难以在长时间、近距离的监视下完全掩盖。

一日,在结束了一整天高强度、高消耗的劳作后,林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B区拥挤恶臭的舱室。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但炼气二层带来的内在恢复力,让他比普通尘民更能承受这种消耗。当其他尘民几乎像被抽去骨头般瘫倒在床铺上,发出沉重鼾声或痛苦呻吟时,林澈虽也浑身酸痛,却仍保留着一丝清明的神智。

他蜷缩在属于自己的那个狭窄上铺角落,背对着舱室内昏暗的灯光,面朝冰冷的金属舱壁。在这个相对隐秘的时刻,他忍不住再次尝试运转那微薄得可怜的灵力,试图缓解肌肉的酸痛,并悄悄净化着随着劣质食物和饮水不断摄入体内的抑制性物质。

灵力微弱如丝,在体内缓缓流转,带来的舒缓感让他几乎发出一声叹息。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内在的循环中,竭力控制着不泄露出丝毫能量波动。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舱室门外,阴影之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通过门上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观察孔,静静地向内窥视。

窥视者是一名光影会的低级信徒,名叫戈里,最擅长隐匿和追踪,是梵蒂最得力的暗哨之一。他接受了梵蒂的直接命令,密切监视这个名叫“阿澈”的尘民少年,记录他的一切异常行为。

戈里已经监视了数日,起初并未发现任何特别之处。这个少年和其他尘民一样麻木、一样疲惫、一样逆来顺受。但戈里有着超越常人的耐心和细致,他相信梵蒂大人的怀疑绝非空穴来风。

今夜,他看到了。

在那一片死寂、疲惫、绝望的舱室氛围中,在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年身上,戈里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协调的能量波动。

那波动非常微弱,时断时续,仿佛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与周围尘民们散发的颓败生命气息截然不同。更让戈里心惊的是,在那微弱的能量波动浮现的短暂瞬间,少年周身那些污垢和汗渍之下,皮肤似乎隐隐透出一种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光泽,绝非长期营养不良者应有的干枯晦暗。

虽然这异状一闪即逝,很快被沉重的疲惫感所掩盖,但戈里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屏住呼吸,又静静观察了片刻,直到确认那少年似乎陷入沉睡,再无异样,才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退入通道的更深黑暗中,迅速去向梵蒂汇报。

光影会所属区域,一间陈设简单却透着冰冷威严的办公室内。

梵蒂正翻阅着一份关于近期“远行仪式”效率的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灯光照亮她利落的短发和冷峻的侧脸。

敲门声响起。

“进来。”她头也不抬。

戈里悄步进入,恭敬地行礼后,低声道:“梵蒂大人,关于B区第七小队尘民编号4068,‘阿澈’的监视报告。”

梵蒂的目光终于从报告上移开,落在戈里身上:“说。”

“目标日常行为高度符合尘民特征,劳作、进食、休憩均无显著异常。善于隐藏,极少与他人交流,表现出极高的顺从性。”戈里语速平稳地汇报着,“但是,在持续监视的第七日,夜间休憩时段,于其居住舱室内,捕捉到一次短暂的能量波动逸散现象。”

梵蒂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起来:“能量波动?具体描述。”

“极其微弱,不稳定,但韵律奇特,并非生命垂危的涣散,也非玛娜侵蚀的狂躁。更类似于……”戈里斟酌了一下用词,“某种内敛的、有序的能量循环。波动出现时,目标体表有极其短暂的生理活性提升迹象,与日常表现的虚弱状态存在矛盾。”

“有序的能量循环……”梵蒂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脑海中飞速掠过在光影会秘藏室中,于那些蒙尘的、被视为禁忌的古籍残篇里看到过的零星记载。

那些古老的字迹模糊的羊皮纸上,曾提及在旧世界毁灭前的遥远时代,存在过一些能够引导和运用特殊能量的人类。他们强大而神秘,但其力量体系与玛娜生态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本质上的冲突。古籍中隐晦地提到,当玛娜生态降临后,极少数个体可能因特殊际遇,其生命能量会发生不可控的异变,呈现出某种“内在有序”的假象,但最终都会被玛娜能量同化或吞噬,成为更可怕的污染源。光影会的教义则直接将一切非经光影之主赐予、无法解释的能量现象,统统归为“玛娜污染”的征兆,是必须被净化清除的“异端”。

梵蒂的眼神越来越冷。一个尘民,怎么可能拥有“有序的能量循环”?这绝非凡俗之力,更非光影之主的恩赐。那日外壁任务中,他远超常人的危险感知;如今这微弱却奇异的能量波动……一切线索都指向那个最可怕的可能性——

这个名为阿澈的尘民,极有可能是一个“玛娜污染者”!

一个潜伏在灯塔底层,正在悄然发生不可控异变的怪物!他的那种“有序”,或许是污染初期的特殊表现,一旦彻底爆发,可能会对灯塔的安全造成难以估量的威胁。想想吧,一个能隐藏自身能量、拥有诡异感知力的污染者,混迹在毫无防备的尘民之中,甚至可能接触到他……梵蒂感到一阵寒意。

但她没有立刻发作。戈里看到的能量波动太微弱了,微弱到几乎难以作为确凿的证据。直接动手,若是判断失误,虽然处理一个尘民无关紧要,但难免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可能被那个一向看重“规则”的城主摩根,或是那个对尘民莫名宽容的猎荒者指挥官马克借题发挥。

更重要的是,梵蒂想要更多。她想确认这种能量的性质,想弄清楚这个污染者到底是如何隐藏的,背后是否还有更多同党?她要的不是简单地清除一个尘民,而是要彻底揪出可能存在的隐患,并以此为契机,进一步巩固光影会的权威,震慑那些对现行秩序心存疑虑的人。

“继续监视。”梵蒂的声音冰冷而果断,“加派人手,轮流值守,我要知道他每一个细微的举动,每一次异常的能量波动。但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打草惊蛇。”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就让他继续‘成长’一点,让他露出更多的马脚。我们要收集足够的证据,然后……”

梵蒂没有说下去,但戈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立即清除,而是观察、等待,等待一个能够将其定性为“异端”,并以此彰显光影会威严和力量的、无可辩驳的时刻。届时,这个低贱的尘民,将会成为光影会审判台上一个绝佳的示范品。

“是,梵蒂大人!”戈里躬身领命,再次无声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梵蒂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那无尽云海和下方荒芜死寂的大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玛娜污染者……异端……”她低声自语,“灯塔的纯洁不容玷污。无论你是什么,你的结局早已注定。”

……

与此同时,在B区那间拥挤不堪的尘民舱室内,林澈猛地从一种半睡半醒的浅眠状态中惊醒。

就在刚才,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有一双冰冷恶毒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住了他,充满了审视与恶意。那感觉如此清晰,绝非错觉。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中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他极力压制住急促的呼吸,灵觉如同受惊的触角般向四周蔓延开去。

舱室内,依旧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梦呓,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食物和汗液的酸腐气味。门外通道中,只有远处巡逻士兵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一样。

但林澈知道,不一样了。

那强烈的危机感绝非空穴来风。他的灵觉在突破炼气二层后,对吉凶祸福已有了一丝微弱的预知能力。刚才的心悸,是一种警告。

梵蒂……还是光影会?他们果然没有放过自己。监视不仅存在,而且可能升级了。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耐心,还要狡猾。

他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帮助他彻底驱散了睡意。

不能坐以待毙!

对方在观察,在等待。等待什么?等待他露出更大的破绽?等待确认他的“异常”?

林澈的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炼气二层还远远不够,在这座冰冷的钢铁堡垒中,这点微末道行,随便一个装备精良的上民士兵都能轻易置他于死地。

他需要更多的灵气,需要更快地突破。

然而,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再去那污秽深处的角落汲取那微薄的苔藓灵气,风险极大。他需要新的灵气来源。

他的思绪落在了那些在污水厂管道中随处可见的、形态诡异的玛娜植物上。它们依靠吸收玛娜能量和污秽生长,形态狰狞,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但万物相生相克,这些玛娜植物的汁液中,是否也蕴含着极其微量、尚未完全转化为狂暴玛娜能量的、更原始形态的能量?能否被他的《归元诀》所炼化?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玛娜能量与他修炼的灵气性质似乎截然相反,甚至相互冲突。直接接触和引入体内,后果难料。

但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选择吗?那深藏的苔藓灵气汲取艰难,进度缓慢。怀中的灵石残骸更是用一点少一点,是他准备用来冲击炼气三层的关键资源,不能轻易动用。

“必须尝试……”林澈在心中咬牙道,“小心剥离,谨慎炼化,或许有一线生机。”

同时,他还想到了那块从废弃仓库中得到的、刻有神秘纹路的金属碎片。它能否与灵石残骸结合,布置出那怕最简陋、效果最微弱的聚灵阵?只要能稍微加快一丝灵气的汇聚速度,在眼下也是巨大的助力。

风险与机遇并存。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林澈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焦虑、恐惧和不甘,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转化为冰冷的决意和极致的谨慎。

他像一匹落入陷阱的孤狼,在黑暗中默默舔舐伤口,磨砺爪牙,等待着反击的时刻,或者……至少是能够挣脱逃亡的时刻。

接下来的日子,林澈的行动变得更加滴水不漏。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麻木、顺从、偶尔因饥饿和劳累而显得笨拙的尘民。他对监视的目光仿佛毫无察觉,所有的行动轨迹都在允许的范围内。

但他暗中的行动,却悄然开始了。

一次外出清理延伸至灯塔外缘的排污口任务中,他趁着监工士兵视线被巨大管道遮挡的瞬间,极其迅速地用一片磨锋利的金属片,切割下了一小段暗紫色的、不断蠕动的玛娜植物藤蔓,迅速藏入怀中。动作快如闪电,甚至没有引起身边其他尘民的注意。

深夜,在确认同舱尘民都已沉睡,且那种被窥视感暂时减弱(监视者或许也在轮换)的短暂间隙,他蜷缩在床铺最深的阴影里,背对着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将那截依旧散发着微弱邪异波动的藤蔓取出。

他调动起全部神念,凝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从断口处挤压出一滴粘稠的、深紫色的汁液。汁液散发出一种甜腥与腐败混合的怪异气味,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狂暴而混乱,让他的灵觉都感到一阵刺痛。

林澈深吸一口气,运转《归元诀》中最基础的炼化法门,尝试用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灵力去包裹、去探知那滴汁液。

过程极其艰难。玛娜能量对他灵力的排斥性极强,如同水与油般难以相融。那滴汁液中的能量更是狂躁无比,不断冲击着他的神念,试图反噬。

一次,两次……汗水再次浸透了他的衣服,这次并非因为劳累,而是因为心神的高度消耗和与危险能量对抗的紧张。

终于,在失败了数十次后,他勉强从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剥离出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呈现暗红色的能量流。这丝能量流依旧带着玛娜的印记,却相对“温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充满攻击性。

他毫不犹豫,立刻将这丝微弱的异种能量引入体内。

“嘶——”

如同烧红的钢针扎入经脉!剧痛传来,那丝暗红色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与他原本的灵力发生激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林澈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全力运转功法,试图炼化这丝外来能量。

过程痛苦而缓慢,效率低得令人绝望。耗费整整一夜心神,他也仅仅炼化了引入的那一丝能量,并将其转化为微不足道的一缕灵力,融入丹田。与付出的风险和消耗相比,收获堪称可怜。

但林澈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光。

可行!虽然艰难无比,效率低下,且痛苦异常,但这条路确实可行!这些玛娜植物汁液中,确实蕴含着可以被艰难提取并炼化的能量!这为他打开了一条新的、 albeit 充满荆棘的补给渠道。

另一方面,他也开始研究那金属碎片和灵石残骸。碎片上的纹路玄奥复杂,他只能理解最粗浅的一小部分。他尝试着将一块最小的灵石残骸碎屑,按照某种规律放置在碎片纹路的几个关键节点上。

起初毫无反应。但当他尝试注入一丝自身灵力作为引子时,那纹路竟微微亮起了一瞬,周围空间中极其稀薄的灵气粒子,似乎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牵引,向着碎片中心汇聚了极其微小的一点点,使得那灵石碎屑的光芒似乎明亮了那么一刹那。

有效!虽然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极其简陋的“聚灵”现象!

林澈的心脏因激动而加速跳动。他不敢持续尝试,迅速撤去了灵力。有了这个,他吸收灵气的效率或许能提升微不足道的一丝,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了他思路的正确性。未来若能找到更多碎片,理解更多纹路,甚至找到完整的阵法,效果必将天差地别!

希望虽然渺茫,但确确实实存在。

就这样,在梵蒂布下的无形罗网中,林澈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利用每一个可能的间隙,艰难地积累着力量。他收集玛娜植物汁液的行为更加隐蔽,频率更低,避免引起注意。布置微型聚灵阵的尝试也只在绝对安全的短暂片刻进行。

他体内的灵气,在这种日夜不休的艰难积累下,极其缓慢却坚定地增长着。炼气二层的境界逐渐稳固,并向着他所期待的炼气三层瓶颈,一点点靠近。

他能感觉到,突破的契机越来越近。但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无人打扰的环境。一个能够掩盖突破时可能产生的微弱能量波动的环境。

他等待着,隐忍着,如同蛰伏的潜龙,在深渊中积蓄着力量。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阴影中,那双监视的眼睛,也从未离开。戈里将他每一次异常的短暂停留(收集汁液)、每一次深夜不自然的身体紧绷(尝试炼化),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汇集成一份越来越厚的报告,呈送到梵蒂的案头。

梵蒂看着这些报告,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虽然还没有抓到最直接的证据,但林澈那些细微的、不同于常人的行为模式,已经足够让她确信自己的判断。

“还在隐藏……还在挣扎……”梵蒂冷笑着,“看来,是时候给你一点压力,让你更快地露出狐狸尾巴了。”

一场针对林澈的危机,正在梵蒂的精心策划下,悄然酝酿,步步紧逼。

风暴来临前的压抑,笼罩着林澈,也笼罩着这座冰冷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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