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刚又想升温的一腔热血,瞬间冰凉。
如果派出所的人闯进来,又该如何解释。
我吧,单身汉一个。可蔡小丽有家有口的,那就把人家名声给毁了。
蔡小丽却说,“我都不怕,你怕个鸟。
“上班时间,他怎么会跑到颖左来。
“真来了又如何,咱又没犯什么法。”
说归说,两人还是赶紧把衣服套上,床单整好。
蔡小丽问我怎么回,我说,就实话实说,不过楼层号可以少说一层。
蔡小丽说我不想见他。
“那就说,屋里有同事,不能见。”
蔡小丽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回你房间去,有啥事我再跟你说。”
这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蔡小丽这人就是有这点好处,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绝不会让你为难。
我出了门,回廊里空无一人。
快步离开是非之地,穿过天桥从原路返回。
出电梯的时候,路过一面巨大的窗户,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从窗前往下看去。
午休时分,来往的人并不多。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车里下来,那不是张旭,又会是谁!
后面一辆警车赶到,下来几个民警,跟张旭说着什么。
我赶紧给蔡小丽发信息,告诉她派出所的人可能要去敲门,让她看完删除所有的聊天记录。
想了想,我又进了电梯,回到裙楼,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拐角处停下。
这样我既能悄悄观察情况,又不至于被他们发现。
不多时,听到几个人下电梯走到回廊里,商量着谁过去,怎么问。里头就有张旭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阵敲门声,门吱呀一声开了,蔡小丽大声质问,“你们干嘛,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然后民警进屋,查验身份证,工作证。
一个声音问她,有没有见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光头男子?
这是一看找不到“奸夫”,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我心中突然一动,静静地想着张旭的面孔,集中心神,闭上了眼睛。
待我睁开眼睛,已经附在了张旭的身上。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跟到四楼,难道是想当面羞辱我,也好出出心头恶气?
“我”往蔡小丽的房间走去。民警刚出门,一边还给蔡小丽赔着不是,跟我走个对头。
我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推开正准备关上的房间门,一把把蔡小丽抱到床上。
我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把嘴凑到她的脸上,贪婪地亲她的面孔,另一只手脱她的裤衩。
蔡小丽大叫,“救命啊!来人啊!强奸啊!”
几个民警刚走开几步,听到呼救声都是一愣,领头的一挥手,又顺着声音来到了蔡小丽的房间。
只见张旭跪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蔡小丽的腿,伸着舌头在舔她的脚。
睡裙已经被撕掉,扔在一边,露出了雪白的身体,还好,粉红色的胸罩和裤衩愣是没脱掉。
蔡小丽拼命推着张旭的头,嘴里惶急地大叫,“强奸了啊,救命啊……”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虽然眼前的男子是书记的儿子,但此情此景过于匪夷所思,还是上前把张旭扭到一边。
蔡小丽拉起衣服盖在身上,呆呆地龟缩在一旁,嘴里还在嘟囔,“救命啊,强奸了,救命啊……”
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我迅速从张旭身上脱离,附到了蔡小丽身上。
我找到手机,拨通了110,声音惊慌,但有条不紊地讲了事情的经过,并把几个警察的警号也报给了接线员。
临走前还不忘悄悄安慰一下她,“别怕,有我!”然后才从蔡小丽身上出来,附到了领头的民警身上。
原来他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平时为巴结张旭没少送钱,这次张旭找上门来请他帮忙抓个奸,或者抓个嫖,视情况而定。
我对另外两个民警说,“把他铐起来。”
他两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互相看了一眼,我吼道,“妈个X你聋了,给老子铐起来!”
然后照着张旭的脸上就是一耳光,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强奸人家良家妇女?”
张旭有些回过神来,但头脑仍在发懵,依稀记得自己在脱蔡小丽睡裙,舔她的身体,忽然之间就被铐上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为什么平时恨不得喊自己喊爹的人,竟然打了自己一耳光。
心想在颖左的地盘上,竟敢打我铐我,就扯着脖子骂道,“你瞎了吗?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时110派来的民警也已赶到,就跟副所长沟通是怎么回事。
我适时从副所长身上脱身,回到了自己身上。
新来的民警很镇定,对嘴里仍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张旭吼说,“闭嘴吧,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闭上嘴!”
他这是提醒张旭,你该想办法给自己解围了。我走下几级台阶,刚要往现场方向走,却见那民警走来,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他是想跟众人远离一点,好给领导汇报。
我赶紧回头,又往上走了一层,以免被他发现,节外生枝。
那民警是在给市局局长打的电话,局长指示说别往派出所送,把他带到市局,直接交给他。
我本来想再附到这个民警身上,再闹他一闹,转念一想,不行。
这个事情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不能再闹下去。
一旦事情传扬开来,张旭就不是受处分的事了,可能要开除公职了。
张旭仍然不会从自身上找原因,还是会把怨仇记到我的头上。
那就仇深似海了。
不如就此打住,让张书记接住县局局长送来的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就够了。
这时那民警给局长建议,就推说张旭神智不清,有精神疾病急性发作的迹象。毕竟来了两拨民警,人多嘴杂,这个理由最符合现场的情况,最能成立。
我很佩服出现场的这个小头目,他出的主意非常切合实际。
现场情况看,没有比精神疾病急性发作更好的解释,否则于常理不通。
不多时人走得干干净净。
我又回到走廊里,从蔡小丽门前走过,附到了她身上。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你受委屈了,刚才都是一场误会,张旭发疯了,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回头可能要进精神病院。
不多时,蔡小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