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一篇宫斗宅斗小说《太子妃权谋天下》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苏晚萧昱,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宁宁不吃香菜6,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太子妃权谋天下目前已写180823字,小说状态连载,喜欢宫斗宅斗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太子妃权谋天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 嫁衣如火,心冷如铁。
> 太子殿前,她长枪脱手——
> “殿下怕了?”
> 他捏住她下颌冷笑:“孤只惧刀锋不够利。”
> 血仇为引,试探成局。
> 这深宫第一夜,
> 她枕下藏刀,他案前磨刃。
—
东宫,明德殿偏殿。
空气里浮动着新漆与昂贵沉水香混合的奇异气味,甜腻得令人窒息。殿内陈设极尽奢华,紫檀木嵌螺钿的家具泛着幽冷的光,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玉器古玩无声陈列着主人的尊贵,巨大的鸾凤和鸣落地罩纱屏风后,隐约可见铺着百子千孙锦被的雕花拔步床榻。
嫁衣是大内御制,正红如血,金线密织的凤凰牡丹几乎要灼伤人眼,繁复沉重的赤金点翠头面压得苏晚颈项酸疼。她端坐在梳妆镜前,镜中人面若芙蓉,却被这身过于隆重华贵的装束衬得有些僵硬,更像一尊被精心装扮后供奉起来的祭品。喜娘絮絮叨叨的吉祥话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棉絮,嗡嗡作响,在她耳边模糊不清。
“太子妃娘娘真是天仙般的人物,与殿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东宫啊,往后就是您的家了,殿下仁厚,定会待您极好……”
家?苏晚看着镜中自己毫无笑意的眼睛。这里不是家,是囚笼,是战场,是她兄长血仇迷雾的入口。仁厚?那个隔着重重宫阙都能感受到其冰冷算计的太子萧昱?她指尖冰冷,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袖中藏着的一枚冰冷硬物——一枚兄长苏珩出征前悄悄塞给她的、边缘已磨得光滑的北狄狼牙。粗糙的触感刺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
吉时将至,殿外传来内侍恭敬的通传声。喜娘们立刻噤声,脸上堆起更深的谄媚笑容,簇拥着苏晚起身。
正殿空旷威严。蟠龙金柱高耸,支撑着绘满祥云瑞兽的藻井。萧昱并未穿着大婚礼服,只一身玄色常服,金线暗绣夔龙纹,负手立于巨大的“正大光明”匾额之下,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殿内烛火通明,将他俊美深刻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冷硬,也清晰地映出他眼中那片毫无波澜的深潭。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被簇拥进来的那抹刺目红色上。没有惊艳,没有喜悦,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刚刚送入库房的、价值不明且可能蕴含危险的兵器。那目光穿透了华丽的嫁衣,穿透了厚重的脂粉,直刺苏晚眼底深处那片竭力压抑的寒冰与火焰。
苏晚脚步微顿,隔着几步的距离,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殿内侍立的宫人内侍们垂着头,呼吸都放得极轻,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臣妾苏晚,参见太子殿下。”她依着礼制,缓缓屈膝。声音平静,听不出半分新嫁娘的娇羞或惶恐,只有一种玉石相击般的清冷与疏离。
萧昱没有立刻叫起。他向前踱了一步,玄色的袍角拂过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无声无息。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居高临下。那股无形的威压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带着龙涎香和一种属于上位者的、不容置疑的冰冷气息。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里,带着命令的口吻。
苏晚依言抬头,目光再次与他相撞。这一次,距离更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深潭下,并非全然的冰冷,而是翻涌着极其复杂的、难以辨明的暗流——警惕、算计、评估,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塞入一个“麻烦”的不耐?她袖中的狼牙硌得掌心生疼。
萧昱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从那双过于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挑衅的眼眸,到她紧抿的、毫无笑意的唇线。他唇角似乎极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是一个嘲讽的预兆,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苏晚。”他念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镇北侯的掌上明珠,北境闻名的‘霸王花’。”他的目光扫过她过于挺直的脊背,“孤这东宫,规矩多,比不得你在北境纵马驰骋来得自在。往后,收收性子。”
这不是叮嘱,是警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的掌控。
苏晚袖中的手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狼牙的缝隙里。收收性子?他以为她是什么?一只被拔了牙、剪了爪,只能温顺依附的猫儿吗?兄长惨死疑云未消,父亲绝望的眼神犹在眼前,这男人竟只想着让她“收收性子”,安分守己地做他东宫的花瓶?
一股戾气猛地冲上心头。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唇边那抹冷笑。然而,父亲沉重的话语如同冰水兜头浇下——唯有东宫之力!她死死咬住舌尖,一丝腥甜在口中蔓延开,强行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讥诮压回心底最深处。
再抬眼时,她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冰湖,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冻结、封存。她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翻涌的暗流,声音平静无波:“臣妾谨记殿下教诲。”
那瞬间的僵硬和随后强行压下的冰冷顺从,并未逃过萧昱锐利的眼睛。他眸色更深了几分,却不再言语,只淡漠地转过身,走向上首的主位。
“礼成。送太子妃回承恩殿安置。”他吩咐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新婚的喜意,只有例行公事的冰冷。
“殿下……”一个东宫属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趋前一步,面露迟疑,低声提醒,“按祖制,太子妃初入宫,殿下应……”
“孤乏了。”萧昱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甚至没有再看苏晚一眼,径自走向通往内书房的侧门,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垂落的锦帘之后。
留下满殿宫人内侍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得落针可闻。新婚之夜,太子竟直接弃新妇于不顾!这简直是明晃晃的羞辱!
苏晚站在原地,宽大的袖袍下,紧握狼牙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那冰冷的硬物几乎要嵌进她的血肉里。羞辱?不,这比她预想的试探更直接、更赤裸,也更……好。至少撕掉了那层温情脉脉的假面。很好。萧昱,你既视我为麻烦、为棋子、为需要敲打的刀,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谁先剖开谁的胸膛!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手,任由那枚象征兄长血仇的狼牙安静地躺在袖中。再抬起头时,脸上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她无视那些或同情或窥探的目光,对着引路的宫人淡淡开口:“带路。”
***
承恩殿是东宫正妃寝殿,规制宏大,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天家富贵,却也处处透着一种被精心设计过的冰冷。巨大的空间更显得空旷寂寥。苏晚挥退了所有侍奉的宫人。
殿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那身沉重如枷锁的嫁衣被她粗暴地扯下,连同繁复的头面一起,胡乱丢弃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赤金点翠的凤凰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刺眼,像一种无声的嘲讽。她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金砖上,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胸中那股被强行压抑了一整天的浊气、愤怒、不甘、屈辱,如同被禁锢已久的熔岩,在萧昱那冰冷的背影消失的瞬间,终于轰然爆发!兄长苏珩爽朗的笑脸在眼前晃动,父亲苏烈布满血丝的双眼带着刻骨的恨意,还有萧昱那如同看一件死物般的审视目光……各种画面碎片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神经。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带着血腥气。她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猛地冲向寝殿一侧悬挂装饰宝剑的剑架!手握住冰冷的剑鞘,狠狠一拔!
“锵啷!”精钢长剑出鞘,寒光凛冽!没有半分犹豫,苏晚手腕一抖,剑随身走!没有章法,没有套路,只有倾泻而出的、狂暴的戾气!剑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剑光如匹练,在空旷的殿内疯狂闪烁!劈、砍、刺、削!每一剑都带着要将眼前所有阻碍、所有不公、所有阴谋都斩成齑粉的决绝!
她仿佛回到了北境的风雪之中,回到了纵马提枪追剿狄寇的战场!眼前不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弥漫着血腥与黄沙的战场!是兄长可能倒下的那片染血的土地!是父亲口中那堵阻挡真相、深植于京城的无形高墙!
剑锋扫过巨大的落地宫灯,琉璃灯罩应声而碎,碎片如冰晶般四溅!划过沉重的紫檀木案几,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殿内价值连城的摆设在她狂暴的剑气下纷纷遭殃,碎裂声、倾倒声不绝于耳!素白的身影在狼藉中穿梭,剑光是她唯一的宣泄口,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收势。长剑斜指地面,胸口剧烈起伏,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旷狼藉的殿内格外清晰。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环顾四周,一片狼藉。破碎的瓷片、翻倒的家具、撕裂的帷幔……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这满目疮痍,恰似她此刻被撕扯得鲜血淋漓的内心。
一阵虚脱感袭来,她踉跄一步,拄着剑才勉强站稳。目光落在殿内唯一完好的一件东西上——那张象征着太子妃身份、铺着百子千孙锦被的巨大婚床。那刺目的红色,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苏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笑。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没有半分犹豫,伸手抓住那华美锦被的一角,猛地一掀!沉重的锦被连同上面象征多子多福的百子图,被狠狠甩落在地!
她看也不看,径直躺在了光秃秃的、冰冷的紫檀木床板上。后背紧贴着坚硬的木质,寒意透骨。她闭上眼,兄长温厚的笑脸再次浮现,父亲沉痛的话语在耳边回响。袖中那枚狼牙的冰冷触感,紧贴着她的手臂。
没有温暖,没有期待,只有刺骨的冰冷和刻骨的清醒。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她深入虎穴的第一夜。
***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带着深秋特有的萧瑟凉意。
苏晚起得很早,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换上简便的素色劲装,长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她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让她找回一丝掌控感、能平息心中那头暴戾野兽的方式。目光在承恩殿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一根用来悬挂沉重帷幔的紫檀木杆上。木杆长约丈许,入手沉重坚实。
她握住木杆中段,掂量了一下分量。太轻,太短。但此刻,聊胜于无。她提着这根临时充当长枪的杆子,径直走向承恩殿后方那片还算开阔的庭院。
庭中有几株高大的梧桐,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空气清冷。
苏晚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她闭上眼,北境的风似乎又在耳边呼啸,带着沙砾的味道。她沉腰立马,手腕一抖!沉重的木杆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破空之声骤起!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北境苏家枪最基础、最刚猛的路数!扎、刺、挞、抨!每一次拧腰送肩,每一次吐气开声,都带着千钧之力!木杆搅动着清晨湿冷的空气,发出沉闷而凌厉的呼啸!她的动作大开大合,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悍勇与决绝。落叶被枪风卷起,在她周身盘旋飞舞。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素色的劲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每一次突刺,都仿佛要将眼前的迷雾刺穿;每一次回旋,都带着斩断一切枷锁的决然。她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不甘、悲痛与孤注一掷的决心,都灌注在这根沉重的木杆之上!
就在她一个凌厉的回马枪式,木杆带着全身的力道猛地向后刺出时——
“殿下小心!”一声急促的惊呼自身后响起。
苏晚动作猛地一滞!收力已然不及!她只来得及手腕强行一拧,试图偏移枪势!
沉重的木杆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几乎是擦着刚刚踏入庭院、一身玄色常服的萧昱的耳际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甚至拂动了他鬓边的几缕发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昱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没有丝毫惊惶,只有一种被冒犯的冰冷锐利和一丝……意料之外的审视。他清晰地看到那杆“枪”擦过他耳际时,苏晚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和强行扭转枪势时手臂肌肉瞬间的绷紧。
木杆最终狠狠砸在萧昱身侧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干上!“砰”一声闷响!碗口粗的树干剧烈震颤,枯黄的梧桐叶簌簌落下,扑了两人满头满身。
苏晚持杆而立,微微喘息,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她看向萧昱,眼神复杂,有瞬间的失手懊恼,但更多的是被撞破“发泄”的冰冷和毫不退缩的直视。
萧昱抬手,慢条斯理地拂去肩头的一片落叶。他的目光从树干上那道新鲜的、深深的砸痕,缓缓移到苏晚手中紧握的“长枪”,最后,定格在她汗湿却依旧倔强冰冷的脸上。
“苏小姐,”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比这深秋的晨风更冷,“新婚第二日,便在东宫舞枪弄棒,还险些伤了孤……这,就是你镇北侯府的家教?”他向前一步,逼近苏晚,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还是说,你心中对这桩婚事,对孤……有如此大的怨愤,以至于要兵刃相向?”
他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苏晚最敏感的神经。
苏晚握着木杆的手指节发白。她直视着萧昱近在咫尺的、毫无温度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此刻略显狼狈却锋芒毕露的身影。
“殿下误会了。”她开口,声音因方才的剧烈运动而微哑,却异常清晰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针锋相对的锐气,“臣妾久居北地,疏于京城闺阁礼仪,晨起活动筋骨,乃是习惯。至于兵刃……”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暖意的弧度,掂了掂手中沉重的木杆,“此物,如何算得兵刃?不过是根烧火棍罢了。倒是殿下您,”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锋,“身经百战,竟被一根烧火棍吓住了?”
最后一句反问,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她就是要激怒他,撕破他那层虚伪的平静!看看这东宫储君的底线究竟在哪里!看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深沉似海!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萧昱眸中寒芒骤盛!他盯着苏晚那双毫不退让、甚至燃烧着战意的眼睛,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温顺的绵羊,也不是只会砸东西的莽妇。她是一头被强行关入笼中、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她的利爪和獠牙,从未收起!
“吓住?”萧昱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冰冷,毫无温度,反而更添几分危险。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扣住了苏晚持杆的手腕!力道之大,如同铁钳,苏晚甚至能听到自己腕骨被捏紧的细微声响,剧痛传来!
“孤征战多年,刀山火海亦闯过,会惧你这区区……”他目光扫过那根木杆,满是轻蔑,“烧火棍?”他猛地将苏晚的手腕连同那根木杆狠狠往自己身前一拽!苏晚猝不及防,被他强大的力量带得一个趔趄,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萧昱俯视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和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他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毫不客气地、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冰冷的力量,重重擦过苏晚因汗水和运动而微微泛红、沾着灰尘的脸颊!
那触感粗粝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羞辱意味!
“孤只在意,”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灼热的气息喷在苏晚脸上,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你这把刀,够不够锋利,又会不会……伤到持刀之人!”
刀!他终于撕下了那层伪装,赤裸裸地将她定位为一件工具,一件需要评估风险、需要打磨、更需要防备其反噬的武器!
苏晚瞳孔猛地收缩!手腕被他捏得剧痛,脸颊被他粗鲁地擦拭,那冰冷的评估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她的皮肤!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将手中木杆狠狠砸向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却冷酷的脸!
然而,就在她蓄力的瞬间,萧昱却猛地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同时收回了擦拭她脸颊的手指。他后退一步,瞬间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淡漠疏离的储君姿态,仿佛刚才那充满侵略性和羞辱意味的举动从未发生。只有他玄色锦袍袖口上沾染的几点灰尘,无声地证明着方才的接触。
“既入东宫,便收起你在北境的那套野性。”萧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好好学学,何为规矩,何为……本分。”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梧桐叶和那根兀自震颤的木杆,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仿佛在说:孤等着看你这把刀,能磨出几分火候。
说完,他不再看苏晚一眼,转身,玄色的袍角划过冰冷的空气,大步离去。留下苏晚独自一人站在狼藉的落叶之中,手腕上残留着刺痛的指痕,脸颊上还残留着他指腹粗粝冰冷的触感。
她紧紧握着那根沉重的木杆,指节因用力而青白。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将她撕裂,但比怒意更深的,是萧昱最后那句话带来的冰冷寒意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警惕。
他知道!他果然猜到了她嫁入东宫的目的!他甚至毫不掩饰地将她视为一把需要打磨、更需要防备的刀!
苏晚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圈明显的红痕。她慢慢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擦拭着方才被萧昱碰触过的脸颊,仿佛要擦掉那令人作呕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直到皮肤泛起刺痛的红痕。
她望向萧昱消失的方向,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所有的惊怒和屈辱都被强行压下,沉淀为一片更深、更冷、也更坚定的寒冰。
刀?好!苏晚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也锋利至极的弧度。
那就看看,最终这把刀,会捅进谁的胸膛!
她猛地一跺脚,脚下厚厚的落叶层发出一声闷响。她重新握紧手中沉重的木杆,不再有方才发泄般的狂暴,动作变得沉凝而专注。扎、刺、挞、抨!一招一式,依旧带着北境苏家枪的刚猛精髓,却多了一种无声的、磨砺锋芒的决绝。
落叶在她沉凝的枪风下,不再狂乱飞舞,而是被精准地切割、卷动,在她周身形成一个肃杀而凝练的气场。
远处廊下,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侍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庭院中那抹素白而凌厉的身影,又飞快地低下头,拿着扫帚的手微微发抖,匆匆消失在廊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