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玉见李云龙总是黑着一张脸,凶巴巴的,也就不敢再多说话。
李云龙其实并不是甩脸色给林佳玉看,他是真憋得慌,沿途见到了太多的牺牲,他已经恨到要打某人黑枪的地步了。
关键某人对红军的危害才刚刚开始,走一次草地已经很磨人了,三十军要走3次!
“狗娘养的!”
李云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背着自己的大铁锅继续前行;
无论前路多艰难,他都要坚定的走下去。
组织需要磨砺,红军和他也需要磨砺,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就是代价太大了,很多人都没有坚持到抗战开始,他至少开局还是个团长。
在趟过了危机四伏的沼泽地后,363团继续朝着草地深处前进;
红旗漫卷,一切为了北上抗日!
又是一日过去,前方又送来了几个重病员,其中还有一个女同志;
林佳玉主动承担了照顾女同志的责任,当然她也只是配合,挑大梁的还是炊事班的同志。
在结束了一日的忙碌后,林佳玉将脑袋凑过来,八卦似的问题:
“老李,听说你之前是团长?”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云龙当即就黑着脸骂了一句:
“是哪个兔崽子乱嚼舌根!”
随即转头冲林佳玉咧嘴一笑道:
“没有的事,他们在逗你开心呢!你在哪见过背黑锅的团长?”
林佳玉想想也是,看来传言不可信,李云龙也不像个团长。
“那你觉得我像干什么的?”
林佳玉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李云龙并没有生气,反问了她一句。
“我看你像打铁的?”
“错,我是编箩筐的!”
林佳玉听完后开心地一笑,李云龙拉下脸继续烧开水;
草地夜间气温低,得准备足够的热水,装在羊皮水袋内,给重病号暖身子。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前方送过来的病号越来越多,沿途见到的战友遗体也越来越多。
搜救队已经掩埋不过来了,有一方面军的,也有四方面军的;
或躺或坐,形态各异,犹如一座座雕像,让人触目惊心。
没有人知道牺牲了多少人,民夫队的同志将他们全部聚拢在一起,等到宿营时再安葬。
条件有限,只能竖上一块木板,写上红军之墓几个大字之;
至于能保存多久,都说不准,青山处处埋忠骨,革命者天地间皆是归宿。
前方一条河流挡住了前进的道路,363团只是稍作停顿,就毅然踏进了冰凉的河水中,相互搀扶着走向对岸。
没有什么江河能挡住红军的前进的道路,也没有任何困难会让363团畏惧!
李云龙紧了紧担架上的绳子,抬着还处于昏迷状态下的病号,步伐坚定地趟进河水中。
刺骨的寒冷让他的目光坚硬如铁,嘴里忍不住念念有词:
“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
三日后,前方搜索队传来消息,众人得知后激动的欢呼:
“胜利啦!”
“胜利啦!”
“李团长,我们终于走出草地啦,你怎么不高兴?”
林佳玉还是打听清楚了李云龙的真实身份,在363团这就不是个秘密。
“你这个小同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不是团长!
叫李云龙就行,或者叫老李头。”
林佳玉抿嘴一笑道:
“还老李头呢,你看起来也不到三十岁,就是黑糙了一些。
我参加革命的时间可不比你短!”
李云龙这才想起自己才24岁,真的是被李幼斌的扮相给欺骗了;
就算到苍云岭战斗打响时,他也不到30岁。
24岁,这要是在后世,也就大学毕业,很多巨婴还没断奶。
而自己已经参加革命八年,三下两上的红军团长,可惜又被撸了。
但一想到林军团长也就比自己大四岁,师长更是才22岁,顿觉鸭梨山大;
以后可得小心谨慎,不能再被撸了,特别是去被服长绣花,太影响前途。
好在自己才24岁,有的是机会;
红军时期慢了,那就多杀鬼子,多拉队伍,多建根据地,至少要争取去朝鲜。
他还有很多机会弯道超车!
想到这里,李云龙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他可没有时间陪一个女同志磨牙,以后离秀芹也要远点,这会影响自己拔枪的速度!
就像望梅止渴一样,在得知马上就要走出草地后,363团同志们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李云龙也觉得背上的铁锅轻了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官复原职,但走出草地终究是一件开心的事。
“李云龙,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李云龙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可没有时间等人。
8月29日,班佑,包座,枪炮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红四军和红三十军向包座守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犹如神兵天降。
敌人根本没有想到红军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走出草地,并且只是稍作休整就向包座发起了猛烈攻击。
班佑以东之上下包座位于松潘北部,群山环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在上包座驻防的是胡寿山部独立旅2团,三个营分别布防在大戒寺(1个营)和求戒寺(2个营);
两处要点山险林密,易守难攻。
胡部依托山体,修筑了大量碉堡,互为依靠,构建了严密的防御网,卡在红军进入甘南的必经之路上。
胡寿山在发现红军到达班佑后,担心战略要点包座有失,紧急命令第49师由松潘以北的漳腊驰援包座,并且在上、下包座至阿西茸一线阻击红军。
徐总指挥主动申请攻打包座的任务又四方面军来承担,并且向中革军委说出了自己围点打援的作战方案;
中革军委经过计论后同意了他的作战计划,随即徐总指挥就作出了部署:
以30军364团攻击大戒寺之敌,30军主力第88、89两个师埋伏在上包座西北的丛林中,准备歼灭敌增援的49师;
4军第10师攻击求吉寺之敌,其主力控制各要道,并随时准备出击;
以一方面军第1军为预备队,位于巴西和班佑地区待机。
大戒寺,364团出发阵地
363团还没有走出草地,孔捷可算是抢到了一块大肥肉,唱起了主角;
遗憾的是上级给他的任务是许败不许胜,能不能钓到49师这条大鱼就看孔捷的本事了,这是打赢包座之战的关键。
可以说这回孔捷露大脸了,胡寿山部49军已经到达了距上包座约15公里处的松林口,行军半天就能赶到。
孔捷看了一下时间,随即下令向大戒寺开炮,红军过完草地后的第一仗正式打响。
大戒寺的守军只有胡部的独立旅2团的一个营,起初守军并没有把红军放在眼里,直到364团的炮弹砸下,守军营长这才有些慌了。
他没有想到红军还有火炮,364团之前在攻下县城后分到了两门82毫米民20式迫击炮,威力惊人;
再加上数挺马克沁重机枪火力压制,守军营长只坚持了半个小时就开始求援。
在重火力的掩护了,364团的同志排山倒海般冲向守军阵地;
守军碉堡内的轻、重机枪疯狂扫射,冲锋的红军战士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孔捷看着自己的同志一个个倒下,怒吼一声:
“炮呢——赶紧给老子端掉狗日的乌龟壳!”
没过一会,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落入碉堡群中,没过一会就摧毁了守军一座乌龟壳,364团的同志土气大振。
守军见碉堡也挡不住红军的进攻,一方面依托有利地形拼死抵抗,另一方面继续向上级求援;
短短两个小时,就发出了三封救援电,封封都是催命符!
49师师部,师长伍诚仁中将在接到胡长官转发过来的求援电后气得大骂:
“一群废物!红军刚刚走出草地,饿得连路都走不动,就这样的疲惫之师能有什么战斗力?”
“真是将我中央军的脸都丢尽了!”
伍诚仁毕业于黄埔一期,49师按照调整师标准整编后被任命为中将师长,傲气十足。
而他的对手正是一期老同志徐总指挥,同学之间又一次在战场上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