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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昼夜兼程,马歇人不歇。萧景珩、谢明璃与十余名精锐死士,如同扑向猎物的狼群,以惊人的速度横穿数州,直扑北境边陲的险地——**黑风峡**。

然而,当他们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地抵达这片位于两国缓冲地带、以嶙峋怪石和呼啸狂风闻名的峡谷外围时,迎接他们的只有一片死寂和战斗留下的惨烈痕迹。

峡谷入口处,乱石嶙峋,几处焦黑的痕迹显示曾发生过激烈的火攻。折断的箭矢、碎裂的兵器、以及大片大片早已凝固发黑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围杀的残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和硝烟味。

“殿下,王妃,就是这里。”带路的死士声音沙哑,带着悲愤,“我们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两个重伤昏迷的兄弟,他们说……秦头领为了掩护大家突围,身中数箭,最后力竭……被狄人的高手生擒了!其他人……大多战死,只有少数几人分散突围,生死不明。”

萧景珩的脸色在昏暗的天光下阴沉得可怕,他蹲下身,手指捻起一撮沾染着黑褐色血迹的泥土,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谢明璃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看着眼前修罗场般的景象,她能想象秦骁当时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搏杀。

“生擒……”萧景珩缓缓站起身,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周显和北狄人,是想从他嘴里撬出我们查到的证据,或者……想把他当作诱饵,引本王上钩!”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但更多的是对秦骁安危的焦灼。秦骁跟随他多年,情同手足,更是掌握着扳倒周显最关键证据的核心人物!绝不能让他死在敌人手里!

“必须救他!”谢明璃再次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人关在哪里?”一名死士忍不住问道,“黑风峡范围不小,附近还有北狄的小股游骑和周显暗中支持的边境匪帮。漫无目的地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还会打草惊蛇。”

萧景珩环顾四周。黑风峡地形复杂,通往北狄境内有几条隐秘小道,附近还有几个因战乱而半废弃的边陲小镇和村落。敌人会把秦骁关押在哪里?是就近藏在峡谷的某个隐秘洞穴?还是转移到了某个看似不起眼的据点?或是已经押往北狄境内?

“不能蛮干,需要耳目。”萧景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峡谷外那条连接着边境小镇与狄人草场的、被车辙压得泥泞不堪的土路。这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走私商贩、边民、甚至探子,都会经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土路边不远处,一个极其简陋的茶寮上。几根歪斜的木柱撑着一个破旧的草棚,几张粗糙的木桌条凳,一个土砌的灶台正冒着稀薄的炊烟。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翁正佝偻着身子在烧水。

“那里!”萧景珩指向茶寮,“人迹往来,消息最是灵通。”

**老板娘与商队伙计**

计划迅速制定。谢明璃当机立断,带着两名心思最细、擅长察言观色的女死士,走向茶寮。

“老丈,这茶寮……还做生意吗?”谢明璃上前,声音刻意带上了几分北地口音的粗粝,脸上也涂抹了更多的尘灰,显得风尘仆仆。

老翁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又看了看她身后两个同样不起眼的“妇人”,慢吞吞道:“做,怎么不做?几位娘子要喝茶?”

“茶要喝,”谢明璃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足够买下十个这样的茶寮),放在油腻的桌面上,“这地方,我们也想盘下来做几天生意。老丈您看,可行?”

老翁看到银子,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警惕起来:“盘下来?几位娘子想做什么生意?这地方……可不太平。”

“乱世讨生活,哪有什么太平地界?”谢明璃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我们是南边逃难来的,家里遭了灾,男人路上病死了,就剩我们几个妇道人家。听说这边境跑点小买卖还能糊口,就想在这路口支个摊,卖点热茶、面饼,给过往的行脚商、军爷们行个方便,赚点辛苦钱。” 她指了指茶寮后面勉强能遮风避雨的一个破棚子,“我看您这儿也清苦,这银子您拿着,算盘下您这地方和这点家伙什儿,您老也正好歇歇。”

老翁看着那锭银子,又看看谢明璃“诚恳”又带着点凄苦的脸,犹豫了片刻,最终抵不过银钱的诱惑和“歇歇”的提议,点了点头:“唉,这年头……行吧,几位娘子要是愿意吃苦,这地方就归你们了。不过说好,要是惹上麻烦,可别连累老汉我!”

“老丈放心,我们懂规矩。”谢明璃立刻应下。

交易达成。老翁揣着银子,乐颠颠地走了。谢明璃和两名女死士立刻动手,将本就简陋的茶寮略微收拾了一下,挂上了一块写着歪歪扭扭“**陈记茶铺**”的木牌。土灶重新燃起旺火,大锅里烧着滚水,旁边还架起了烤面饼的鏊子。很快,简陋却冒着热气和食物香气的茶铺重新开张。

另一边,萧景珩和剩下的死士们也没闲着。他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山坳,将马匹藏好。萧景珩换上沾满泥污的商人短褂,脸上也做了伪装,粘上络腮胡,眼角画上皱纹,扮作一个饱经风霜、带着愁苦之色的小商队东家。死士们则扮作他的伙计和护卫,个个收敛了杀气,显得木讷疲惫,推着几辆装着廉价布匹和杂货的独轮车,也来到了茶铺“歇脚”。

“老板娘,来几碗热茶,再烤些饼子!这鬼天气,冻死人了!”萧景珩(陈老板)操着一口带着南方腔调的官话,粗声大气地招呼着,一屁股坐在条凳上,将沾满泥的靴子踩在桌档上,活脱脱一个为生计奔波、脾气不太好的小商人。

“来了来了!”谢明璃(陈娘子)系着粗布围裙,麻利地端上粗瓷大碗和烤得焦黄的面饼,脸上堆着生意人的笑,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快地扫过茶铺里的每一个客人,捕捉着他们的交谈、神色、甚至身上不易察觉的痕迹。

**风声入耳**

简陋的“陈记茶铺”很快成了这条荒凉土路上难得的“热闹”所在。过往的行人、歇脚的走私小贩、轮换的边境哨卡兵卒(多是些不得志的老弱)、甚至偶尔出现的、眼神凶狠的北狄游骑(伪装成牧民),都会在这里喝口热水,嚼块干粮,交换几句闲言碎语。

谢明璃一边忙碌地添水、烤饼、收着寥寥无几的铜板,一边如同最优秀的猎手,竖起耳朵捕捉着风中飘来的每一个字眼。

“听说了吗?前两天黑风峡那边动静不小啊!又是打雷(火器)又是放火的!”

“可不是嘛!听说是抓了个大胤的探子,了不得的人物!狄人那边的‘苍狼卫’都出动了!”

“啧,落到‘苍狼卫’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听说人被带到‘**鬼哭岭**’那边去了……”

“鬼哭岭?那鸟不拉屎的废弃矿场?关那儿干嘛?”

“谁知道呢!那地方邪性,闹鬼,平时没人去,藏人倒是个好地方……”

鬼哭岭!废弃矿场!谢明璃添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与坐在角落闷头吃饼的“陈老板”萧景珩目光瞬间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一丝希望。

这时,一队穿着杂乱皮袄、挎着弯刀、眼神桀骜的汉子走了进来,一股浓烈的羊膻味和血腥气随之弥漫。是北狄游骑!茶铺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几个胆小的行商缩了缩脖子。

为首的狄人壮汉大大咧咧坐下,用生硬的官话吼道:“老板娘!上酒!最好的酒!再切十斤熟肉!” 态度极其蛮横。

谢明璃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堆起更热情(也更卑微)的笑容:“军爷恕罪,小铺子只有粗茶和面饼,实在没有酒肉……”

“没有?!”狄人壮汉一拍桌子,碗碟震得跳起,“扫兴!晦气!”他骂骂咧咧,目光扫过铺子里的人,最后落在了萧景珩那几辆独轮车和货包上,“喂!那商队!车上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萧景珩心中暗骂,脸上却立刻换上惶恐又谄媚的笑容,起身哈着腰:“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小本买卖,就是些不值钱的粗布和针头线脑,孝敬军爷都嫌寒碜……”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伙计”打开一个货包,露出里面粗糙的土布。

狄人壮汉嫌弃地看了一眼,没了兴趣。他身边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狄人,用狄语低声对壮汉说了几句,壮汉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快滚!别在这碍眼!”

萧景珩如蒙大赦,连忙招呼伙计收拾东西,付了茶钱,推着独轮车匆匆离开茶铺,仿佛生怕走慢了惹祸上身。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瞥了谢明璃一眼。

谢明璃会意,一边收拾狄人那桌留下的狼藉,一边更加专注地倾听。那几个狄人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大声用狄语交谈起来,语气带着得意和几分醉意(他们自带了一皮囊酒)。

“……那大胤的硬骨头(指秦骁)……关在鬼哭岭……喂了三天水了……还不开口……”

“……头儿说了……再撬不开嘴……就送去给‘秃鹫’(狄人酷吏)剥皮……”

“……嘿……听说……矿洞深处……有蛇窝……丢进去……看他能熬多久……”

断断续续的狄语对话,如同冰冷的毒针,刺入谢明璃的耳中!秦骁果然被关在鬼哭岭!而且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情况危急万分!

她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和翻涌的杀意,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又略带畏惧的老板娘神情。直到那伙狄人骂骂咧咧地离开,茶铺重新恢复死寂,她才借着收拾灶台的机会,向萧景珩等人藏身的山坳方向,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

山坳中,萧景珩收到信号,立刻摊开随身携带的简易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鬼哭岭”三个字上!

“鬼哭岭……废弃矿场……”萧景珩眼神如寒潭,声音冷得掉渣,“易守难攻,地形复杂,且狄人特意提到矿洞深处的蛇窝……这是想用环境和酷刑摧毁秦骁的意志!”

“必须立刻行动!”谢明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不知何时已悄然返回,“多拖一刻,秦骁就多一分危险!而且,听那几个狄人的意思,他们可能很快会转移秦骁,或者……下毒手!”

萧景珩猛地抬头,看向谢明璃,看到她眼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决绝与焦急。他重重点头,目光扫过周围十余名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如刀的死士:

“目标:鬼哭岭!救出秦骁!”

“行动方案:夜袭!潜入!不惜一切代价!”

“记住!我们的兄弟,在等我们带他回家!”

死士们无声抱拳,眼中燃烧着复仇与救赎的火焰。夜色,再次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而这一次,目标明确,直指那吞噬生命的魔窟——鬼哭岭!一场更加凶险的突袭营救,即将在黑暗的矿洞深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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