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 基因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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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成都郊外的临时安置点，军用帐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苏雨晴蜷缩在折叠椅上，盯着手机屏幕上最后收到的信息：【涅槃已激活】。帐篷外，难民们的脚步声和雨声混杂成一片混沌的白噪音。
“苏小姐？”穿白大褂的志愿者掀开帐篷帘子，雨水顺着他的防水帽檐滴落，”您父亲的情况…有些特殊。”
苏雨晴跟着医生穿过拥挤的过道，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潮湿的霉味。隔离间的玻璃后，苏明远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后颈处贴着一块方形纱布，边缘渗出诡异的蓝色液体。
“他的脑电波显示异常活跃。”医生递给她一份报告，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尖峰波形，”就像…同时有两个人在思考。”
苏雨晴的指尖轻触玻璃，父亲突然睁开眼睛——那双本该温和的眼睛此刻泛着淡淡的蓝光，却在看到她时闪过一丝清明。
“雨…晴…”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音，”记…忆…迷…”
束缚带在他剧烈的挣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医护人员冲进去按住他，苏雨晴却注意到父亲正用颤抖的手指在床单上划着什么——一个五角星，中心画着螺旋纹。
这图案她太熟悉了。林耀阳的笔记本扉页上，就画着同样的标记！
“镇静剂！”医生大喊。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苏明远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凑到苏雨晴耳边，用嘶哑的气音说了三个字：
“基因…密钥…”
然后他的身体猛地僵直，瞳孔扩散成一片虚无的蓝。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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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人工湖的雾气中，林耀阳的脚步声惊起一群夜鹭。他手里攥着发烫的U盘，全息投影显示七个红点中最近的一个就在湖心亭下方。冰冷的湖水没过膝盖时，他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份机密文件——《关于基因记忆载体的可行性研究》。
“耀阳！”
周芸的喊声从岸边传来。她和王建国浑身湿透地站在芦苇丛中，身后是六个被”休眠”的感染者，像雕像般静止不动。
“苏雨晴的基因是抗原载体！”周芸举起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苏雨晴婴儿时期的照片，”唐婉在她出生时就动了手脚！”
林耀阳的胸口如遭重击。湖水突然泛起诡异的蓝色波纹，有什么巨大的物体正在水下移动。他猛地潜入水中，睁开的眼睛被浑浊的湖水刺痛。
水下三米处，一个金属舱体静静躺在湖底。透过舷窗能看到里面漂浮着数十个玻璃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是一个蜷缩的…苏雨晴？
林耀阳的肺部开始灼痛。他拼命游向最近的一个舱体，里面的”苏雨晴”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完全漆黑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咕——！”他呛着水浮出水面，周芸和王建国正惊恐地指着天空。无人机的嗡鸣声中，三架黑色飞行器呈三角阵型逼近，机腹下的扫描仪投下血红色的光栅。
“是唐家的搜捕队！”王建国拽起林耀阳就往芦苇丛里拖，”他们来找苏雨晴了！”
林耀阳咳出肺里的湖水，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些克隆体的影像。他突然明白唐小雅临死前的话——苏雨晴才是锁钥。不是因为她特殊，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人形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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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雨越下越大。苏雨晴站在太平间外，手里攥着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枚老式怀表。表盖内侧刻着那个五角星螺旋纹，背面则是经纬度坐标：30.67N, 104.06E。
“苏小姐？”穿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走廊阴影处，”唐女士想见您。”
苏雨晴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壁。男子向前一步，路灯照亮了他手腕上的蛇形刺青——和钢厂那人一模一样。
“告诉她…”苏雨晴突然发力将怀表砸向消防报警器，”我亲自去找她！”
刺耳的警报声中，她冲向安全出口。身后传来男子的冷笑：”您父亲没告诉您吗？您体内流着的，可是唐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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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钟楼的时针指向凌晨三点。林耀阳三人躲在物理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下方传来搜捕队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
“必须联系苏雨晴。”林耀阳用气音说，手指在全息投影键盘上飞速移动，”但所有通讯都被监控了。”
周芸突然扯下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个微型硬盘。她颤抖着接入电脑：”这是唐小雅最后塞给我的…里面有’涅槃’系统的后门程序。”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年幼的唐小雅被绑在手术台上，唐婉正将一枚芯片植入她的后颈。
“第七代克隆体植入完成。”唐婉对着镜头微笑，”等找到真正的19980723号，我们就能启动全球记忆覆写。”
视频突然切换，出现一个胚胎培养舱的监控画面。日期显示1998年7月23日，舱体标签写着：【基因载体原型：苏雨晴】
“老天…”王建国捂住嘴，”苏雨晴是…”
“唐婉用自己基因培育的完美容器。”林耀阳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把自己的记忆和意识编码进DNA，等待合适的宿主…”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一只机械臂穿透金属隔板，精准地掐住了周芸的脖子。林耀阳抄起消防斧砍向机械关节，蓝色液压液喷溅在管道内壁上。
“走！”他踹开通风口盖板。三人跌进化学药品储藏室，身后传来无人机撞上管道的爆炸声。
王建国突然指着窗外：”看！”
校园上空，数百个”蓝眼人”正整齐列队走向体育场。他们的步伐完全一致，仰头望着乌云中若隐若现的…那是什么？林耀阳眯起眼——云层后隐约可见巨大的环形结构，像某种轨道空间站的轮廓。
“记忆同步卫星。”周芸声音发抖，”唐婉要开始全球覆写了！”
林耀阳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我在映秀镇等你。带上前世那枚戒指。——S】
是苏雨晴！但”前世那枚戒指”是什么意思？林耀阳突然摸向胸前口袋——那里藏着他从未示人的铂金指环，前世准备向苏雨晴求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