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便宜林清音了！”
贺岚风风火火，揣着顾瑾给的经费，带林清梨去了私人会所。
“这是他欠你的一顿道歉，调查结束，他还想替林清音遮掩。”边说，她点了瓶罗曼尼康帝，“我喊代驾了，晚上再叫几个男模特来，气死他！”
“也不知道林清音给徐敏什么好处，居然甘愿做炮灰，没有供出她。”
林清梨慢吞吞地喝着温水，抬眸看她一眼，知道贺岚是特意给她送情报的。
“顾瑾多有耐心啊，堂堂总裁却总有时间撩拨你，心动也很自然的，一个不留神就掉陷阱里。说吧，徐敏动了数据库的那晚，你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林清梨：“……查清楚时间线了？”
“嗯。”贺岚声音低了下来，将董事会另外派人来查的事说了，“顾瑾肯定是有帮忙的，但他不信任的态度，确实让人寒心。”
“顾瑾帮忙？”林清梨问她。
贺岚点点头。
“不过，还是接顾氏破产吧！”
……
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都查清楚了，怎么还到处嚷嚷！
包厢中间有隔断，当看到林清梨进来时，顾平章的前额就突突地跳。而他也敏锐感到程总的唇角抿下，让他直觉要糟。
顾平章的牙都要咬碎了。
在公司爆发丑闻的时候，他当即就狠狠骂过儿子，并要求私底下处置干净。玩一下漂亮小职员可以，只要别带回家里，他都是只眼开只眼闭的，没想到就出事了！
他也怀疑顾瑾是疯了。
不然就处置一个普通员工而已，何至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吗？而且事情的发展，也开始不受他控制。
现在，他也怕旁边的程总误会。
顾平章偷了程屿辞一眼。
明亮得灯光下，程屿辞的视线落到那边，眸色疏离。他的眉眼深邃精致，却是狠角色，看人时不带温度。偏偏凝望那边时，目光沉静如水却别有深意。
顾平章战战兢兢。
生怕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上。
他拿起红酒杯抿了口，由于心思纷乱，呛到了，强忍着没有咳出来。但想到助理的提醒，连忙转过身整理自己，他才放低声音试探：“既然事情都查清楚了，确实与小林无关，要不就让她回公司上班？”
程屿辞慢条斯理地拿起酒杯。
没有回答顾平章的试探。
顾平章硬着头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程屿辞始终没有露出一丝端倪，刚才别有意味的一瞥，似乎只是顾平章的幻觉而已。
他一时间也拿不准程屿辞的意思。
而且也不敢再耍什么手段。
过了很久，在顾平章听贺岚不停咒骂公司倒闭，考虑喊大师来公司看风水的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来的人是顾瑾。
顾瑾看了眼隔断。
他的嗓音低沉：“我送你们回去。”
林清梨站起身，想要将账单付了。
顾瑾说：“你不用这样气我！”
林清梨挡住要上前理论的贺岚，她对顾瑾说：“谢谢顾总，再见顾总。”
“谢谢？再见？”
“感谢在我入职耀森的时候，顾总对我的照顾。但，以后再也不见了。”
“我不想追着你身后跑了。”
林清梨笑着说完。
再也不见。
顾瑾的呼吸窒了一瞬，心脏突然隐隐胀满绵密的酸疼。他从前就知道林清梨很理智，也欣赏她的清醒。他有时会想，顾家日后的女主人不会是她，但仍会好聚好散。
到时他会给她一笔钱。
她也不会纠缠！
“你觉得我该信任你，然后公私不分？”顾瑾站在门口，嗓音冷淡透着嘲讽。
“不，只想顾总公平点，将牵涉其中的林清音，也停职协助调查。”林清梨想，她对顾瑾没有多少期待，便没有太过失望。但性质太恶劣，林清梨认为的信任，该是彻查到底。而不是，只让她闭嘴，由他粉饰太平，然后美其名曰为了保住她。
“但事情确实是因你而起！”
顾瑾手心攥得很紧。
林清梨知道顾瑾利益重于一切，在他考虑包庇她时，确实是对她有过几分真心。
她理解。
但她不能接受。
今天正好能说清楚。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林清梨对顾瑾说，“在顾总的心里，我只是你一时有兴趣的狩猎对象。至于那份协议，我拒绝，毕竟也怕顾总再次把我卖了。”
“林清梨！”
顾瑾咬牙，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林清梨拉起贺岚的手，对方的眼神差点要杀死顾瑾了。但以后贺岚还要在公司上班的，没必要为了她而闹僵，高薪不香吗？
她对贺岚低声说：“我没事。”
走出门口之际，听到顾瑾嗓音低沉道：“成年人的世界太较真，对你没有好处！”
“不较真就坐牢了，顾总。”
同样的把柄。
也会从林清音手里换到被顾瑾捏着！
……
贺岚看着她，眼睛有点红。
“怎么啦？”林清梨笑着问她。
“顾瑾变了很多，他以前对我……不不，他这次肯定会后悔的！”贺岚摇头，抱着林清梨的手臂，低声道：“这次的事，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我有点难受。但是，我姐妹真的好勇敢，好想和你一样勇敢。”
“你帮我很多了。”
林清梨歪头靠在她的肩膀。
她的声音温柔得让贺岚忍不住落泪。
明明刚遭遇那么恶毒的指控，可林清梨还能云淡风轻，贺岚哽咽道：“阿梨，我想和季星跃分手了。”
“他让你不开心了？”
闻言，贺岚的眼泪更止不住了。
就在林清梨抱住贺岚时，贺岚的包里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季星跃。
但声音却是个女人。
贺岚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挂断，也没有说话。
但那边的战况太过激烈，无论贺岚做些什么，都只不过是羞辱的一环罢了。
林清梨帮她挂断了。
她摸到贺岚的指尖，冰凉彻骨。
两人并肩站在大街上。
林清梨抚了抚她的手臂，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贺岚唇角一扯，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低头翻出录音。
指尖颤抖，点了好几次才点开。
“季星跃养在外面的贫困大学生，比我年轻，比我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