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关门，是切割。”高小琴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核心方案，“我建议，由我出面，收购赵家在山水集团所有的股份和权益，把山水集团，从账面上，彻底变成我高小琴个人的产业。从此以后，山水集团所有的经营活动，都和赵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一来，就算沙瑞金把山水集团翻个底朝天，也牵连不到您和赵书记身上。”
“放屁！”赵瑞龙瞬间炸了，“高小琴，你他妈的是不是翅膀硬了，想单飞了？你想把老子的产业一口吞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从汉东消失！”
面对赵瑞龙的威胁，高小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怜悯。
“赵公子，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吞掉您的产业，我是在帮您把风险资产，置换成安全收益。”她不疾不徐地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我们签一份代持协议，或者其他的什么协议，形式不重要。山水集团名义上是我的，但您依然是幕后的老板。我向您保证，从明年开始，无论集团是赚是赔，我每年，都会以‘投资分红’的名义，打五个亿到您指定的海外账户上。”
“多少？”赵瑞龙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个亿。现金。”高小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干干净净的钱，不需要您操任何心，不需要您担任何风险。您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在香港，在国外，享受您的生活。而我，在汉东，替您守着这份家业，替您挡住明枪暗箭。”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瑞龙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五个亿！这可不是小数目。自从他父亲赵立春离开汉东后，他对山水集团的控制力就大不如前，很多事情都需要通过高育良和祁同伟，弯弯绕绕，一年下来，真正能落到他口袋里的，也就几千万，最多一个亿。现在高小琴承诺每年给他五个亿的“干净”收入，而且还主动把所有风险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笔买卖，似乎……划算得有些过分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赵瑞…龙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这就不是您需要操心的事情了，赵公子。”高小琴的语气恢复了自信，“我有我的办法。您只需要考虑，是愿意抱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包，还是愿意每年安安稳稳地收五个亿的纯利润。”
她知道，她赌对了。对赵瑞龙这种人来说，面子和控制欲固然重要，但远不如实实在在的、没有风险的巨额金钱来得诱人。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好。”赵瑞龙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就按你说的办。账目上的事，你尽快处理干净。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高小琴，你知道后果。”
“您放心，赵公子。”高小琴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高小琴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后背的真丝睡袍，已经被冷汗浸透。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一饮而尽。
平复了片刻，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她拿起内线电话，按下了财务总监办公室的号码。
“小刘吗？你和法务部的张律师，现在，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带上所有和刘新建的汉东油气集团有关的账本、合同，一份都不能少。”
五分钟后，财务总监和法务主管战战兢兢地站在高小琴面前。
高小琴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下令：“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团队，放下手上所有工作，二十四小时加班。我要你们在一个星期之内，把山水集团过去五年，所有和赵家有关的账目，全部清理干净！”
“高总，这……这工程量太大了，而且很多账……”财务总监面露难色。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做假账也好，伪造合同也罢。”高小琴的声音冷得像冰，“特别是刘新建那笔七个亿的账，必须给我做得天衣无缝。赵公子从里面拿走的那两个多亿，给我做成一笔来自香港的、合法的、高风险高回报的‘天使投资’。所有的资金流水，所有的法律文件，都必须完备！我要让季昌明就算是用显微镜来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高总，这是……这是做伪证，是犯罪啊！”张律师的腿都软了。
高小琴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整了整领带，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张律师，你放心。这件事如果成了，你们都是集团的功臣，奖金和分红少不了你们的。如果败了……”
她凑到张律师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三个，就一起在监狱里，做一辈子的狱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