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这条短信，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最后的坚持。
我们青梅竹马，相恋于十六岁的校园。
他穿着白衬衫，是成绩优异的理科男。
我穿着百褶裙，是画板不离手的文青女。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他会在晚自习后，绕远路送我回家。
会在我画画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会在我被颜料弄脏脸时，无奈又宠溺地帮我擦掉。
大学四年异地，火车票攒了厚厚一沓。
他说，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给我一个家。
十八年的时光，渗透在彼此生命的每一个缝隙里。
我以为，我们之间坚不可摧。
直到那个叫梁诗雨的女人出现。
她就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进了我们看似坚固的感情里。
然后，轻轻一撬，便是满盘崩塌。
我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在下沉，耳边最后的声音，是小雅撕心裂肺的尖叫。
再次睁开眼，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护士正在给我拔针，见我醒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
“你贫血很严重，情绪又波动太大，导致了早期流产。你还年轻，以后要好好调理身体。”
流产。
我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我和顾淮舟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孩子。
他说，如果是女孩，就要像你一样，眼睛亮亮的。
如果是男孩，就要像我一样，聪明又疼妈妈。
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打算求完婚就把这个惊喜告诉他。
可现在，这个逝去惊喜就和那场破碎的仪式就像是在宣告，我和顾淮舟，彻底完了。
晚上十一点时，消失了整整九个小时的顾淮舟终于出现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愧疚。
“念念，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小雨她情绪激动，只能我来安抚。”
“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我嗤笑一声。
“所以，她现在没事了？你才来看我？”
“嗯，情绪稳定多了。”
“那恭喜你，顾老师，成功挽救了一名学生。”
我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他脸色白了白。
“念念，我知道你委屈。”
“小雨她是一条人命，难道在我们八年的感情面前，一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他放低了姿态，近乎恳求。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要因为这件事就……”
“哪件事？”我打断他。
“是你为了别的女人，在求婚现场公然抛下我这件事吗？”
“还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等你七个小时，不闻不问这件事？”
“顾淮舟，你让我别哪样？”
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让他无力招架。
顾淮舟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我说了，她情况特殊。”
“她有严重的焦虑和抑郁，还有自残倾向。”
“她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我是她的导师，我不能不管她。”
我看着他这张写满疲惫和无奈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全校那么多老师，差你一个吗？”
“她偏偏选在我向你求婚的时候闹自杀，非要你去安抚才肯罢休，安的什么心思？”
“顾淮舟，她到底要什么？你不知道？”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