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收容所。
那些打不死，或者有研究价值的怪物，大多收容在这里。
每一只怪物，由一名武者负责看守。
校车开进来时，恰好有一队武者，推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地菩萨尸体，离开收容所。
不少同学打了个冷颤。
“王老师，您不是说科学研究讲求人性化吗？”
“为什么地菩萨的尸体，会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甚至连尾巴都被人砍了，科学研究这么残忍吗？”
王振华抱着枸杞水，战术性抿了一口。
四十多岁的王老师懂个蛋啊！
学校教给你的，只是死板的教条。
至于实际操作，怎么可能完全按照书本来做。
地菩萨的惨相，令学生们对收容所的研究员，产生了抵触心理。
林启一直望着窗外，默不作声。
那只地菩萨有点眼熟。
嗯，很眼熟。
应该是交易所的老板，连夜卖给了收容所做实验。
车子停稳后，所有人接二连三地下车，好奇打量四周。
他们抵触研究员，但不抵触收容所。
绝大多数武者，日后的归宿，都是加入收容所，成为怪物调查员。
尤其当今世界，怪物数量与日俱增，人类生存压力巨大。
很多城市武者数量配备不足，甚至遭遇了灭城之灾。
武道联盟已经尽量扩充武者编制，可惜修炼资源就那么多，再怎么扩充，也不可能全民修炼。
因此每位武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基本都有资格加入收容所。
平日里到此实习，毕业后应届生也算有几年工作经历。
王振华与一名调查员握手交谈。
“老王，多日不见，怎么喝上枸杞水了？”
“怎么，你馋了？给你来一口。”
“免了。”周泽笑着摆摆手，随后收敛笑容，神色严肃道：“这些学生，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怪物？”
王振华认真点头，“除了隔壁班那个程浩南，剩下的都是第一次。”
“带尿布了没？”
“别闹，我老王的学生，胆子没那么小！”王振华瞄了一眼林启，“个别躲女人身后的除外。”
“这次不一样。”
周泽的神色异常严肃，“目前收容所里能拿来审讯实习的，只有一只白齿虎，等级为六，但危险性达到了C级。”
王振华脸色一变，“C级？”
怪物自身的等级，用一到九来划分。
而人类对其危险性的判定，则从低到高为E→SSS级。
“你也知道，虎类怪物本就凶残，而白齿虎天生基因缺陷，脾气更为暴躁凶狠。”
说白了，白齿虎相当于虎群里的超雄，容易动怒，脾气还倔。
“这只白齿虎，我们审了很久，也用了一些手段，愣是一点有用的信息没问出来。”
王振华的脸色逐渐发白，“单是虎啸声，估计都能吓破这些温室花朵的胆子，这下真得准备尿布了。”
周泽反而笑了起来，“这种嘴硬的怪物，最适合拿来给花朵们历练。能审出有用的东西最好，审不出来也无妨。”
王振华幽怨道：“万一把胆子吓没了，以后可是要出大事的。”
“我们用了最高级别的封锁，天王老子来了也挣不开。要是真被吓破胆，只能说这样的孩子成不了才。”
“你这话说的，我的学生，将来个个都是人才！”
“好好好，你的学生最厉害。”
……
程浩南双手抱臂，胸有成竹。
他早就通过父亲的渠道，得知今日要面对什么。
白齿虎，最凶残的怪物之一。
程浩南丝毫不慌。
三岁开始，家中长辈带领着他近距离接触怪物，进行脱敏训练。
最严苛的时候，他被丢进狼群里，与狼共眠。
白齿虎就算再凶，又怎能抵过他二十年的训练。
程浩南敢在审讯实习上与林启叫板，底气正是来自于这里。
不少人围了上来，求程大主席透露内幕。
程浩南脸上挂着高傲，迟迟没等来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他找了一圈，发现柳清月埋头跟在林启身边，卑微的像个古代丫鬟！
“清月，你跟我组队吧！”程浩南主动邀请。
柳清月像是没听见，跟在林启身后，林启往哪儿看，柳清月就仰起脑袋跟着往哪儿看。
看也看不明白，不知道林启在看什么，但就是傻乎乎地跟着看。
程浩南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傻姑娘跟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心会融化到什么程度。
“林启……”
程浩南咬牙切齿。
瞧见他这副样子，不少人默默闭嘴，退去一旁，也不打听内幕了，就等着看热闹。
“你们说，这场审讯之战，到底谁能赢？”
“肯定是程浩南啊，他有内幕消息，并且擅长话术，肯定能撬开怪物的嘴。”
“家里那么多长辈从小给他培训，二十年的厚积薄发，审讯一只怪物不是轻轻松松？”
不管怎么看，林启都毫无胜算。
好像林启自己也知道。
从进了收容所，就一直东张西望，故意躲着程浩南的眼神。
看来是怂了。
众人对这场审讯之战的结果，有了预测。
很快，周泽安排学生们前往媒体会议室，借用这里的大屏幕，实时投放审讯室的画面。
王振华嘱咐道：“让你们坐在这里，可不是看热闹的。好好总结前面同学的不足，等轮到自己时，也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不少人紧张了起来，掏出审讯教材来，临时抱佛脚。
当画面里出现白齿虎的身影时，所有人心神皆是一颤。
一身白色毛发，飘逸悠长，像是雪山上的孤傲王者。
眼睛里透着骇人的凶光，满是嗜血与凶残，以及对人类的愤恨与厌恶。
身躯比正常成年人大了两圈，具有天生的压迫感。
哪怕隔着屏幕，白齿虎的威压已经让不少人大脑空白，书本里的审讯技巧，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程浩南一脸淡定，下意识看向林启和柳清月。
只见林启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看不出表情，可能是吓懵了。
程浩南嘴角抿起笑意，又看向柳校花。
柳清月没看屏幕，春水般的双眸，一直定格在林启的身上。
程浩南：……
爱看林启是吧？
等下林启被吓尿，老子直接录下来，用学校大屏滚动播放一个月！
再发到“甩阳”短视频软件上，投百万的“甩+”，让林启反复社死！
程浩南畅想之时，忽然被点名。
“程浩南，你第一个上吧。”
王振华与众多老师商讨，以及在周泽的建议下，决定让胆大的程浩南先上。
派个没经验的上去，万一被吓尿，实在太伤士气。
万众瞩目之中，程浩南缓缓站起身，“那我先去给同学们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