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郁燃以为幻听了。
沈烟很认真又问:“你，为什么不送我礼物？”
郁燃紧张的扶了下眼镜，沉肃的脸上带着一股戾气。
【又干什么？好好坐车不舒服？闲着没事就想找点麻烦。】
他谨慎开口:“我记得，沈总并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沈烟不留痕迹的撇撇嘴，不悦:“我要是没得老年痴呆，你再没送过。”
郁燃一副很为难的语气，面无表情。
“沈总您说过，不喜欢我的东西弄脏您桌子，领导的话如警示名句，我不敢不听。”
沈烟没说话，傲娇的把头转向窗外，臭着一张脸。
过了不到一分钟，她又看他，满脸不爽。
“我送你的西装，你好像很喜欢，上班经常穿，中国人都喜欢礼尚往来吧？”
郁燃眯眼笑看后视镜，算作回应。
心里却:【吧你个大粑粑，又想找机会骂我，想都别想。】
沈烟不喜欢他现在这样，话少的离谱，像个好看的哑巴。
还是聒噪点有意思。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安静的？
沈烟嗓音含怒:“郁燃，我在跟你说话，你礼貌吗？”
郁燃把视线从正前面挪开，瞄向后视镜，语气无辜平淡。
“不好意思沈总，下雨路况不太好，我在集中精神开车。
您送我的这套西装不是工服吗？
面料确实舒服，我每天上班穿它，工作起来更有干劲了，多谢沈总体恤。”
沈烟把纤纤玉指紧紧握拳，咬唇瞪他，“是，就是工装，穿烂了也不许换。”
郁燃职业假笑:“好的沈总，我一定好好爱惜，不枉费您的栽培。”
沈烟气得嘴唇哆嗦了一下，又挑不出他半点毛病。
【小白面变成老油条了，这么会油嘴滑舌，谁教的。】
沈烟看了眼手边机票，目的地是郁州，是郁燃老家的省会城市。
她思绪一下子飘回三年前，电梯里，郁燃喊的那声“姐姐”，记忆犹新。
她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沈烟的语气轻到仿佛没有温度，问题却重如千斤。
“郁燃，明年合同到期，500万到手，你有什么打算？”
郁燃表情一滞，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突然冒了热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太忙了，忙到没时间想这些。
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在魔都，在沈耀科技，在御景别墅，在她身边的每一天，都深深烙进郁燃心底。
郁燃已经习惯这个家，习惯了自己这个尴尬的位置，习惯了默默守护她。
他没想过离开她之后，该有打算什么。
难道沈烟是在提醒他，或者告诫？
郁燃笑她多此一举，她还怕自己赖着不走？多虑了，小胳膊又拧不过大腿。
三年的助理加赘婿，他已经认清彼此差距，也不敢再幻想。
他只是安分守己的陪在她身边，静等时间归零。
把他亲手养好的花，再送还别人。
至于离开，打算，他真没想过，
也许……该想想了。】
沈烟拍了下他肩膀，“郁燃？发什么愣，绿灯了。”
郁燃这才回过神来，习惯性道歉:“对不起沈总。”
沈烟不喜欢他的小心翼翼，“以后别动不动就道歉，我有那么凶？”
郁燃的嘴就像安了发条的自动回复，“好的，沈总。”
空气静了几秒——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郁燃答不上来，但他对另一人的好奇，这几年日愈加深。
他人虽不在，名字却活在郁燃耳边，像个令人厌恶的无头苍蝇。
郁燃错开话题，问她:“到那天，纪先生就回国了，沈总会和他立刻结婚吧？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
沈烟脸色平静，盯着他好看的后脑勺，反问:“你希望他回来吗？”
郁燃一愣:“我？”
沈烟又问:“或者，你喜欢住在御景别墅吗？”
郁燃费力挤笑:“大别墅，宽敞阔气，谁不喜欢住啊。”
沈烟的语气突然冷下来，“你对沈亿南好像很刻意的疏远，那孩子最喜欢你。”
郁燃大大方方，看着后视镜，淡然回道:“小少爷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
沈烟纤眉拧深，眼里冒着寒气，冷哼。
“小少爷？”
这时，沈烟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车上两人心知肚明是谁，纪逸洲几乎每天都在这个时间，嘘寒问暖。
郁燃忍住心头酸涩，突然打开车门，一脸正经的汇报道:
“沈总，前面好像出车祸了，我下车看看。”
“嗯。”
郁燃走后，沈烟皱眉黑脸，接通电话。
她语气极不耐烦，似乎想把心头的烦闷全发泄到纪逸洲身上。
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大姨妈刚走，有什么可烦的？
“什么事？”沈烟很冷漠。
纪逸洲一如既往的讨好她，“烟烟……”
刚开口，就被沈烟暴怒的声音吓断。
“纪逸洲，你长没长脑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这样叫我！”
远在天边的纪逸洲，瞬间惊觉沈烟情绪不对，一把推开大床上依偎在怀，娇喘未息的女人。
他掐灭手里的烟，板板正正坐在床上，眯起狡黠的黑眸，用怯懦的语气试探。
“沈烟，你怎么了？”
沈烟思绪如麻，她哪知道自己怎么了！
“没事。”
纪逸洲眼珠转了转，“你好像心情很不好？谁惹你了？”
沈烟一点好脾气不给他，声音压得低沉:
“你到底有什么事？在国外很闲吗？总是打电话，说一些无聊的事。”
纪逸洲放低姿态，用乞求的语气，温柔道:“沈烟，我是想问问你到郁州没？我只是在关心你。
我归心似箭，恨不得每分每秒陪在你身旁，用性命来保护你。”
沈烟想起那段深刻的回忆，她放缓语气:“还没上飞机，在路上。”
纪逸洲奸笑着，对身旁妖娆的女人勾勾手，两人搂搂抱抱缠回床上。
他眼神淫贪，抚着身旁女人柔软腰线，却语气卑微:
“对不起沈烟，这几年，我没尽到一个男人应负的责任，委屈你了。
还好我们熬过来了，就剩一年我就回国了，我一定用余生好好弥补你。”
沈烟没说话，眼底一片森然，眉头紧蹙不放，拧出一个川字。
“对了，那个助理郁燃，他也跟着去？”
“嗯。”沈烟懒得张嘴，用嗓子发音。
“那等飞机落地，你发消息给我报个平安，也好让我放心。
我还听说沈董最近对股市，币圈很有研究，我爸也感兴趣，想找个机会向他老人家虚心请教。
你知道的，伯父一直不太喜欢我，沈烟你能不能帮……”
沈烟厉声打断他，“纪逸洲，你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还有，三年前我在M国出差，跟你明确说过，假结婚也是结婚。
跟你已经分手，只是朋友关系。
你为什么在我公司散播谣言，你是我男朋友？搞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