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舟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爹,你让我给这野丫头道歉?”
向南枝想替秦云舟说话。
“夫君,舟儿可是……”
“你给我闭嘴!”
秦时文难得发脾气。
向南枝不甘的看了眼孙嬷嬷,再不敢说什么。
秦云舟气成了鼓眼青蛙。
最终也只能在秦时文的眼神下低头道歉。
“妹妹,对不起!”
秦迦南原本也只是想借着老爷子吓吓人。
不想效果竟意外的好。
有效果自然要好好利用。
“光对不起就算了?刚才大哥的大巴掌可吓人的很啊?我胆子小,今晚肯定要做噩梦的。”
秦云舟几乎要气疯了。
“野丫头!你别得寸进尺!”
秦迦南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的愤怒。
秦云舟深吸一口气,扯下腰间玉佩砸进了她怀里。
“把这赔给你总行了吧!”
秦迦南拿着玉佩往阳光下看了下。
有些嫌弃。
“种粗,水头短,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秦大公子也好意思贴身带着?”
她看着向南枝两口子,好心提醒。
“父亲母亲,虽然大哥脑子不好使,可到底是侯府未来继承人,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给他点充门面的东西也未尝不可。”
向南枝两口子狐疑的看了过去。
秦云舟面上一慌。
“你一个边关来的野丫头懂什么?不就是想讹我吗?“
他掏出一把银票扔进秦迦南怀里。
“好,谁让你身上流着跟我一样的血呢,本公子今天认栽!”
银票面额不小。
秦迦南见好就收。
“那妹妹就多谢大哥给的见面礼了!”
秦云舟不敢多留,拂袖而去。
都不用秦迦南开口。
秦时文就嘱咐向南枝叫来更多丫鬟婆子帮冯婉月搬家。
间隙之余。
他还会小心的向孙嬷嬷询问老爷子的情况。
秦迦南觉得奇怪。
她去松鹤园,除了老爷子和黎叔,院子里就只剩几个闷头做事的健仆。
冷清得很。
看样子,秦时文也不像是经常过去请安的。
如今却为了老爷子讨好孙嬷嬷。
还有老爷子。
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就提了一两次秦时文。
态度和陌生人也没什么不同。
这对父子的关系有点意思。
大抵是因为孙嬷嬷在。
冯婉月拿走的也只有一些衣物首饰。
秦迦南踏入闺房才知晓。
这间院子为何以锦绣二字命名。
满目皆是流光溢彩。
上等的影霞纱覆于窗棂之上,透光又透景。
紫檀木雕花拔步床气派又奢靡。
哪怕是门口八角瑞兽香炉里燃的冷梅香闻一口让人心神沉稳。
孙嬷嬷告诉她,这些都是祖母在世之时天南海北的为她收集的。
秦迦南后悔的肉疼。
有个这么财大气粗的祖母。
她为何不早点回来?
就在秦迦南捶胸顿足的懊悔时。
冯婉月哭死的心都有了。
锦绣堂装修富贵奢华。
不知道羡煞了她多少好友。
她没少借此炫耀。
如今秦迦南一回来就抢了她的锦绣堂。
下次她出去参加宴会,那些拜高踩低的还不知道怎么笑她。
此外,府里的下人惯会见人下菜碟。
如今这种情况怎能不会多想?
大抵都会觉得她这个表姑娘到底不是主子。
永远都不会比得上秦迦南这个正经大小姐。
冯婉月越想越伤心。
从锦绣堂出来之后,沉默着流了一路眼泪。
向南枝心疼坏了。
“婉月,你别伤心,姨母跟你保证,碧云居不比锦绣堂差。”
秦云舟也连声附和。
“对,上次你不是还说大哥院子里的梅花好看吗?我这就让人给你移到碧云居,等冬日咱们一起饮茶赏梅。”
冯婉月泪水涟涟的婉拒。
可越是这般,向南枝母子越发怜惜。
风风火火的去布置碧云居了。
花厅里就剩下了冯婉月和秦时文。
她抽噎的更厉害了。
秦时文抬手挥退了下人。
温声安抚。
“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她是第一天来,又有老爷子护着,你且先忍耐些许日子。”
冯婉月停下了抽噎。
眼睫轻颤,低低的回了一句。
“明明大家都一样,为何受委屈的是我?”
秦时文沉默片刻,只说了四个字。
“时机未到。”
冯婉月死死咬着唇角,眼底满是不甘。
秦时文叹了口气。
“先听你姨母的安排,旁的以后再说。”
冯婉月只能点头应是。
要知道秦迦南攒了十四年的小金库才十八两二钱零六个铜板。
入府第一天就得了一千二百五十九两银票和首饰若干。
穷人乍富。
她整晚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醒来就抱着钱袋子一口气数了三遍。
孙嬷嬷却心疼的不行。
“要是老夫人还在,大小姐怎能将这点东西看在眼里……”
这些银子都是为了安顺。
一分一毫都不能乱花。
秦迦南想着着还是存进银号里。
临出门,她忽然想起秦时文说要给她两套好头面当见面礼。
头面她不感兴趣。
可好东西都是能换钱的。
本着不可放过的原则。
秦迦南直奔临风居。
向南枝正在和冯婉月喝茶。
听到婢女来报秦迦南来了。
她冷哼一声。
“昨天那么嚣张,今天不还是得来给我请安?周嬷嬷,让她滚!我没心情理会她!”
“嬷嬷等等。”
冯婉月叫住了周嬷嬷。
开始劝向南枝。
“姨母,表妹到底是第一次来请安,您就这么让人走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那孽障气得我半宿没睡,要不是你陪着,我一眼都睡不着,让她滚还不是应该的?”
“那您总得顾忌着点松鹤园吧?”
向南枝沉默片刻。
“让那孽障等着吧,两个时辰后你再来喊我。”
冯婉月知道这是向南枝要给秦迦南立规矩了。
她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秦迦南不服又如何?
只要姨母还是她的母亲。
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她。
婢女小心翼翼的提醒。
“大夫人,其实大小姐不是来请安的。”
向南枝沉了脸。
“不是请安,那她来干什么?”
婢女缩着脖子回了一句。
“大小姐说您、您欠了她两套头面,她是来要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