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我家附近。陈建设上次说来散步结果偷偷摸摸把我家地给丈量了，还非说我家地超了要重新分配。”
“然后就给我分了块村东的贫地，连种的白菜都要比别人瘦一圈。”
“我家那几块肥地，现在不就成你家的了吗。”
“你们一家啊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仗着姓陈的多，想要什么都能抢过去。”
男二娃骂骂咧咧的驱赶:“赶紧走赶紧走，离我家远一点。”
陈襄被懵了，曼二娃说的事他一件也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自己家只是和曼家没什么交际不亲近，没想到还有这些陈年往事在里头。
陈襄面对曼二娃吃人的视线，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和曼二娃说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了。
潺潺流水，自西向东。
曼珠从临城回来了，还买了一些初中的书。
她在河边等了一两个小时了，终于看到了想见的人。
“陈襄哥哥？”
曼珠喊了一声，陈襄就立刻走了过来。
“曼珠好巧啊，你也在散步吗。”
曼珠含笑晏晏:“不是啊，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
陈襄有些诧异。
只见曼珠从包里拿出一本初中数学道:“我爸同意我去读书了，我想把初中的课补上来。”
“但是很多题我都不会了，我能请教一下你吗？”
“我不会白白麻烦你的，这是一天的补课费，我就问几道题。”
她说完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堆齐整好的零钱，袖子因为弧度往上卷，露出苍白瘦小的小臂。
有十块的，有五块的，加起来大概100块的样子。
曼珠说完，就用一种忐忑的神色看着陈襄。
陈襄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叠明显存了很久的钱，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我一周只有两天时间，想要短时间补上来很难。”
曼珠目光感激:“两天时间够了，我知道很难，但是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陈襄有时候挺想把自己打醒的，但是打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很清醒。
“好吧，下周开始我给你补课，至于补课的地点我再想想。”
去自己家是不可能的，有陈建设这个前车之鉴。
去曼珠家也不现实。依照曼二娃对自己一家人的厌恶程度，如果让他发现了肯定会闹的很难看。
陈襄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后面再想了。
曼珠把钱塞进陈襄手里:“这钱你一定要收，剩下的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陈襄想过不收曼珠的钱，但是那样似乎会伤害到对方的自尊。
他接过钱说道:“补课费我收了就会对你的成绩负责。初中的题很简单，不用那么钱，你一周给我100就好了。”
曼珠吸了吸鼻子，却并没有落泪。
那双常年悲伤的眼睛像是被点上了碎钻，亮晶晶的看着唯一的星河。
“谢谢你陈襄哥，我以后一定会的报答你的。”
陈襄哪里被这样盯着过，耳根瞬间红了。
“那，那我先回家了。下周五我在这里等你。”
他的步伐微乱，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曼珠轻笑一声。
陈襄身体一僵，跑的更快了。
身后传来曼珠甜甜的声音。
“陈襄哥哥，再见！”
……
黄昏，落日染河。
陈建设一边吃饭，一边不忘对陈襄的教导。
“你现在高三了，学习为主。家里没事的时候，就不用回来。”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陈襄点头:“我知道了。”
他想到下午曼二叔说的那些话，好似不经意的问道:“爸，我们家住在村东，这地怎么在村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