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终究是心软了。
沈姝走近陆从白,试着唤他。
陆从白眉头紧蹙,面色潮红得不正常。
沈姝探他额头,触手滚烫。
这样烈的药量,齐瑜是要置他于死地。
沈姝想把陆从白拉进寒潭,让他降温。
指尖的柔软触感对陆从白来说却似最后一根稻草。陆从白猛地将沈姝拽入怀中,女孩子柔软的身段让陆从白得到一丝安慰。
“放开。。。”沈姝话音未落便被炙热的唇舌封住。
男子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陆从白早已丧失清明,本能驱使着他疯狂攫取沈姝口中的津液。
他的手掌在沈姝盈盈一握的腰间渐渐收紧,力道之大让他手上的青筋暴起。
他似是要把眼前的女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陆从白,你清醒一”沈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
后面要说的话尽数被陆从白吞下。
沈姝扬手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终于唤回他片刻清明。
朦胧月光下,陆从白瞥见女子手中薛家纹样的帕子,喉结滚动:“薛小姐…”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现在走……还来得及……”
沈姝正欲起身,却惊觉四肢绵软,齐瑜下的药终于发作。她慌乱间用帕子掩面,却被他误认作薛家女。
陆从白见眼前手帕覆面的女子不动,又收紧了环在女子腰间的手。陆从白湿漉漉的胡乱的吻着她。密集的吻落下后,陆从白贴在她的耳边道:“机会给过你了。”
陆从白向来清楚自己并非良善之辈。他行事随心,在男女之事上更是如此。往日清心寡欲,不过是没有遇见值得他破戒的人罢了。若真要他在女子清誉与自己性命之间抉择,他冷笑,这世间还没人能让他做这等舍己为人的蠢事。
陆从白突然将沈姝打横抱起迈进寒潭,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她玲珑曲线。寒潭水波荡漾,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药效太过霸道,沈姝也失了神智。
潭水涌动,只留下了呼吸声。
沈姝中的药量低,疏解一回就已经恢复神智,等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情,哀莫大于心死。
只能任由药力还未缓解的陆从白将她从潭水抱到湖畔,再至篝火旁…
沈姝的呜咽渐渐嘶哑。
不知过了多久,陆从白终于停了动作。
陆从白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却仍下意识地紧搂着怀中人。
太荒唐了,沈姝费力掰开他泛红的手指,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她胡乱的给陆从白盖上衣物,又为自己裹上衣衫,跌跌撞撞地逃离山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等沈姝回到自己的禅房时,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明明才过了一炷香,她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要过完了。
沈姝将自己的脸埋进水里,强迫自己镇静。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听人说齐瑜带人去捉奸。
神经放松下来的沈姝慢慢睡着了。
(后山)
待陆家暗卫带季之行来到山洞时,看自家主子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
“季神医!快看看我家世子!”暗卫声音发颤,生怕主子有个闪失。
季之行原本神色凝重,可待他俯身探过陆从白的脉象后,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陆一,慌什么?看这模样,你家世子……怕是艳福不浅啊。”
“您别开玩笑了!”暗卫急得额头冒汗,“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女子?”
季之行轻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捏开陆从白的下颌塞了进去:“浪费我一粒回心丹。他中的是醉春风,媚药之首,若不行阴阳调和之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可如今药效已散大半,说明……”他顿了顿,似笑非笑,“你家世子倒是福大命大。”
不多时,陆从白睫毛微颤,缓缓睁眼,眸中仍带着几分倦意。他瞥见季之行那张戏谑的脸,冷冷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等我咽气了再来?”
季之行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袖子,悠悠道:“呦,不装谦谦君子了?”
陆从白剜了季之行一眼,看向暗卫。
“世子!”暗卫扑通跪地,声音发紧,“属下护卫不力,罪该万死,请世子责罚!”
陆从白睨了一眼暗卫:“齐瑜呢?”
“按世子的吩咐,人绑在她的禅房了。”
陆从白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忽然瞥见地上遗落的一方素帕,上面点点猩红如梅落雪。
季之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这次薛家来了两位小姐,一嫡一庶,不知是薛家那位小姐啊……”他故意压低嗓音,语气暧昧,“可怜人家姑娘,不知被你折腾成什么样……”
陆从白眸光一冷,锐利如刀地扫了他一眼。
“你准备怎么对付齐家小姐啊。”季之行浑不在意。
陆从白迈步走出山洞,月光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映得那抹笑意越发温润如玉。他轻声道:“她不是心心念念要嫁入陆府么?”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成全她。”忽而轻笑一声,“我那病秧子大哥……也该娶妻了。”
暗卫默默将头埋得更低。心里为陆国公的继夫人捏了把汗,这才是自家世子真实的样子,温润皮囊下藏着的,是连国公都压不住的疯骨。
世家大族多腌臜,陆从白的母亲是圣上的义姐,虽非血亲,却与皇上情同手足。可惜红颜薄命,生下陆从白不久便香消玉殒。
谁知三年热孝刚过,陆国公便急不可耐地将一个五品小官之女迎入府中,更令人不齿的是,这位新夫人过门时竟还带着个比陆从白还要年长的儿子。
原来竟是陆国公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当年一场露水姻缘,如今倒成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若非陆从白天资卓绝,深得圣心,这世子之位怕是要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嫡长子占了去。
一向与陆从白母亲感情亲厚的圣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默许了这出闹剧。最终不过是在御书房朱笔一挥,将世子金册直接赐给了年仅五岁的陆从白。
沈姝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吓醒的。
附近山匪听闻大户人家在此地祈福,连夜来犯。
沈姝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打开门,就被官兵拦住了。
“郡主,请留步,外面不安全,山匪来袭。眼下局势未稳,还请郡主暂避。”
此时,另一间禅房内,陆从白睥睨着被绑在床上的齐瑜。
齐瑜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陆从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的嘴被堵着,泪水从眼角滑落隐入枕头。
陆从白俯身的拿下堵在齐瑜嘴里的绢布:“怎么对齐小姐如此粗鲁。”
齐瑜惊恐的说道:“怎会?这么大剂量的醉春风你怎会。。。”
站在一侧的季之行笑得玩世不恭:“小妹妹,还是太年轻,按理说这小子是得躺几个时辰,可惜你遇上的是我这位阎王愁。”
齐瑜正要呼救,窗外骤然传来金戈相击之声。
陆从白的声音悠悠传来:“齐小姐,山匪来了,偏偏陆某没有在齐小姐屋外设防。”
“你敢!”齐瑜回味过这句话的意思之后瞳孔骤缩。
陆从白冷笑一声:“齐家还做着太子妃的春秋大梦吗?不知道太子的雅量能不能接受一个堕于风尘的女子。”
“陆一,把齐小姐丢给山匪,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暗卫连忙称是。
“你竟然与山匪有所勾结,你不怕我告发你。。。”还未说完,就被季之行塞了一个药丸。
齐瑜还想咳出来。可是来不及了。再想讲话,发现说不出话了
暗卫迟疑道:“季神医,您怎么现在给她喂哑药,公子还没审呢。”
“审什么?他不是都知道了吗?太子勾结齐家,不都清楚了吗?”季之行还未讲完,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哪个女子的身份吗?坏了,我给忘了。”
陆从白一脸看蠢货的表情:“罢了,让咱们安插在山匪里的人把她扔到那个病秧子常去的醉仙楼,记得告诉崔妈妈让她好生伺候我那位大哥。”
来往的官兵脚步纷乱,夜里屋外的火把不知亮了多久。
次日,沈姝穿戴整齐,用粉遮住了颈间的暧昧痕迹。等准备妥帖后才缓缓走出房门。
庭院中落花寂静,仿佛昨夜刀光剑影不过是一场错觉。
沈姝到了皇后屋子里请安之后,安静地站在一侧。
各家贵女陆续而至,除了齐瑜。
等大家都到齐之后,皇后漫不经心道:“齐家丫头染了急症,连夜送回府了。”
众女闻言皆是一怔,昨日还十分健康的人,怎会突发恶疾,却无人敢多言,纷纷垂首应是。
(寺中古树下)
“陆世子,这般巧?”薛家大小姐盈盈一礼。
陆从白温和有礼道“昨夜惊扰,诸位小姐可还安好”
“多亏世子相护。才没有伤到我们的性命。”
众小姐纷纷附和,连忙上前感谢陆从白。
“分内之事,只是昨夜发觉贴身玉佩遗失,不知各位傍晚可曾见过可疑之人?”
薛家大小姐蹙眉思索道:“傍晚的时候我们都在偏殿祈福,到夜间才回去,并未遇到可疑之人。”
陆从白面上不动神色,若有所思地掠过薛晴身后的丫鬟,说是丫鬟,实则是薛家庶女薛灵。那少女察觉到他的视线,慌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