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祈福很快就过去了,沈姝回到了靖王府。
沈姝明显感觉到府内与之前不同了,下人又变成了生面孔。
顾承昀忙的很,竟已多日未归。
沈姝本以为能有片刻安宁。
谁承想沈姝刚坐下,顾承昀那虚伪的娘和绿茶的表妹就找上门来:“姝儿回来了,你去祈福也不提前知会母亲一下,好让你的表妹也去沾沾佛缘。”
“母亲,是儿媳的不是,只是皇后召的急。”沈姝心里翻了八百个心眼儿,还想让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去皇后面前露脸。
“不碍事,之后你出门带着点晴儿,我这个侄女命苦,没有母亲教导,我年纪又大了,没有精力教她掌家应酬之事,她马上要到嫁人的年纪了,你替母亲多教教她。”张氏眼见要掉眼泪了。
“母亲这是哪里话,儿媳省得的。家里最近是又换了一批下人吗?”
“郡主嫂嫂,是姑母新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之前家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东西。”苏婉晴的声音娇滴滴的响起。
“竟有此事,有劳母亲了。”
“不碍事,姝儿,听说你过些日子要去参加皇后宫中的赏花宴,带上你表妹吧,让她多与那些世家子女结交结交,这么好的年纪,总陪在我老婆子身边做什么?”张氏嗔怪地拍了拍苏婉晴。
“侄女愿意的。”苏婉晴乖巧地回答。
沈姝眼见这俩人要在她面前演起来了随即道:“儿媳知晓了。”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张氏见沈姝爽快地答应,便带着苏婉晴离开了。
“这两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春桃愤愤道。
此时一个婢女上来斟茶,动作干净利落的不像是寻常丫鬟。
沈姝打量着眼前的婢女,是连自己屋里的人都换了啊。
忽然听到婢女低语:“郡主,奴婢唤陆十,是陆世子派来的。不仅奴婢是,府上大部分下人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沈姝挑眉:“你家世子怎么做到的。顾承昀把持府里把持得紧。”
婢女恭敬道:“世子使了些手段,让张氏偶然得了一批便宜又好用的下人,我会些拳脚功夫,被世子吩咐贴身保护您的安全,以后郡主不方便见世子之时,有什么话传给奴婢就好。”
“我知道了,为掩人耳目,你以后就叫夏花吧,你退下吧。”沈姝这下安心了,陆从白身在佛寺,手却能伸到自家院里,自己真是选了个靠谱的盟友。
“是。”夏花虽然称是,但并未退下继续道,“世子有话给您,说想给东莱郡的矿场推荐一批劳役。”
沈姝挑眉:“是不定期会送来一批人?”
夏花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聪慧,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是的。”
“我知道了,我会传信过去。”沈姝一想就是陆从白和二皇子有动作了。
劳役,矿场,不定期,这不就是往矿场里藏兵吗?
看来朝堂早已经是风雨欲来。怪不得顾承昀也忙的不可开交,两位皇子怕是要起兵戈了。
沈姝等屋内只剩下春桃之后,声音疲惫的说道:“我要沐浴。”
在寺庙只能用清水擦拭身体,等到沈姝脱光衣服时。春桃才看清楚自家主子身上带着牙印的淤痕。
“郡主,这是。”春桃虽未经过人事,但这些还是懂得。春桃忽然回想起那日深夜失魂落魄回来的郡主,吩咐自己打盆水,怪不得当时郡主让自己出去了。到底是谁,自家郡主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嘘,春桃,让我静静。”
氤氲的热气中,沈姝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她将自己浸入到浴桶。水珠顺着沈姝低垂的睫毛滚落,分不清是浴汤还是泪水。
这些天的隐忍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这些日子沈姝不停地说服自己,自己已经是活过一次的人了,男女之事早已无关紧要,现下陆从白将那夜的女子认成了薛家小姐。
她隐隐听皇后提了一嘴薛家庶女,似是有意将其指给陆从白作妾,皇后不可能不定正妻就给陆从白纳妾,想必是薛家那个庶女认下了这桩风流事。
这对沈姝来说是好事。否则她不敢想,如果陆从白知道是她,将会发生什么。两人的联盟又该如何处理。
等沈姝自己在脑子里分析完一遍发现所有的情况都有利于她,她便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唤春桃扶她出来之时,看见自家丫鬟在一旁小声啜泣。
“哭什么,不碍事的。”
“郡主,您是郡主啊,到底是谁这般欺负你。”春桃扶着沈姝身上的淤青哽咽着。
“春桃,无碍的,你去帮我拿些药,敷一敷很快就会消掉的。”
“旁的淤青都好说,就是腰间这个牙印这么深,怕是要留疤的。”春桃心疼地说道。
“哎,能消一点是一点吧。”沈姝又想起了那晚,陆从白又是亲又是咬,没轻没重的。事后她想处理,结果又因山匪的事情耽搁了。好在她之后见陆从白的次数并不多,否则她真的怕露出破绽。
夜晚的时候,沈姝惊醒了很多次。
而另一处,陆从白也睡的十分不安稳。
(陆国公府)
三更刚过,陆从白又一次从锦被中惊醒。
他又梦到了那一晚在他怀中的女子,梦中女子本面目模糊的脸不知何时起竟都化作了沈姝的模样。
陆从白觉得自己真是荒唐,断断续续梦了好几晚,在古寺他已经尽可能避开沈姝了,还是会梦到。
他想到沈姝从他身边走过的清香,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那眼角的一颗红痣,越发口干,喝了一杯茶之后,他清醒了些。
若她未曾嫁人……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掐灭。他自嘲的冷笑,什么时候起,他陆从白也会为他人妇辗转难眠了?
一宿不得好眠,次日,陆从白早早的去给祖母请安。
陆老夫人院子的下人大老远看见陆从白就去给老夫人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