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二小姐,赵疏星死了?
楚禾愣了会儿,“你怎么知道的?”
阿九伸出手往前一指,“那儿的血迹很多,如此多的出血量,是个正常人就活不下来。”
楚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许久,“哪儿有血迹?”
阿九略微嫌弃,“你看不到吗?”
楚禾:“……我眼盲。”
阿九扬起眉眼,目光落在了旁边站着的方松鹤身上。
方松鹤颇为意外,毕竟这位阿九公子从一开始似乎就十分的看不惯他,一直以来都没用正眼瞧过他,忽然特意看他这么一眼,他有些“受宠若惊”。
楚禾赶紧说道:“方公子也不知道呢,阿九,我们都没有你厉害,你快点说说吧,哪里有血迹?”
阿九收回目光,站起身来,颀长挺拔的身形又像是高大了许多。
“每一件事都要靠我才行,中原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他口中的“中原人”针对的是谁,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楚禾有点担忧的看向方松鹤,毕竟阿九的话开了地图炮,就算方松鹤脾气再好,肯定也会觉得不高兴吧。
他们要是打起来,她这个战五渣是该劝架,还是不该劝架?
方松鹤的表情确实是微变,但他是为自己而感到惭愧,拱了拱手,他说道:“是我学艺不精,劳烦阿九公子数次出手,我深知自己不足,今后还需更加磨砺自己才行。”
阿九眼皮子一跳。
和方松鹤针锋相对,当真是有一种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的错觉,连个反弹的力气都没有,当真是让人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十分憋屈。
不知为何,楚禾看到阿九吃瘪的脸色,有点想笑。
空中冒出了点点蓝色的如同碎星一般的小光点,它们犹如漂浮的精灵,慢慢的往前蠕动着,有些飞落在了地板上,有些贴在了墙面上,就连桌腿那附近也沾了不少幽光。
阿九说道:“冥虫虽然不会杀人,没有多大用处,但它们对血的味道很敏感。”
蓝色幽光落的每一处地方,都代表着这里不久之前曾经落过鲜血。
尤其以地板上的幽光最为密集,再向四周弥漫。
方松鹤眉头一皱,“有人曾经站在这个位置,之后可能是被利刃所伤,有些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墙上,但更多的还是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阿九倒是想再讽刺几句,但方松鹤说的偏偏都是最合理的猜想。
正如阿九所说,这么大的出血量,人是不可能活着的。
方松鹤说道:“这里是赵二小姐的房间,如果出事的人真的是赵二小姐,那么她的尸体又去哪儿了?”
阿九拨弄着身上的小铃铛,懒得搭理。
楚禾接了话,“对啊,尸体去哪儿了?”
阿九慢悠悠的道:“寻找尸味重的地方不就好了。”
方松鹤眼前一亮,“阿九公子有办法追踪尸体的气味?”
阿九又不说话了。
方松鹤看向楚禾。
楚禾酝酿了一会儿情绪,随后一双眼睛闪烁着星光,神色崇拜而激动,连嗓音也甜了起来。
“阿九,你这么厉害,这么聪明,这么博学多才,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趴在楚禾肩头的小青蛇同样扑闪着一双眼睛,流露出的浮夸与楚禾配合的正好,像是成了专业捧哏。
阿九不冷不淡的看了眼一人一蛇,语气淡淡,“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
楚禾正要继续用夸张的演技哄得他心甘情愿的想办法,冷不防的,阿九忽然伸出手把她拽入怀里。
与此同时,方松鹤也拔出了剑,将破窗而来的一枚暗器劈得一分为二。
楚禾反应过来后,身体抖了一下,抓着阿九的衣角,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边。
再低头一看,地上那所谓的暗器,只不过是一片绿叶而已。
阿九唤了一声,“小黄。”
屋外传来了动物的叫声,紧接着,一道儒雅修长的身影落在了门前。
他长身玉立,看了眼屋内众人,笑道:“我还以为半夜三更是进了贼,原来是贵客。”
“呱!”
有一人高的蟾蜍从夜色里跳出来,落在了地上,不久前才长好的舌头裹着剧烈的毒素朝着男人的后背席卷而来。
男人道:“阿九公子,你这宠物颇为吓人,我去账房取给贵客的佣金,没成想冒犯了你们,真是惭愧。”
蟾蜍那裹着毒液的长舌堪堪停在了男人脑后,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便能将他的头颅捅穿一般。
可即使是面临如此危险,他也依旧面不改色,笑容可掬,很是和善。
楚禾在阿九的身后冒出头,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斯文有礼的宋听雪。
但很奇怪,宋听雪现在还是如初次见面时那样文质彬彬,可是给她的感觉却有些不一样了。
阿九伸出手,“佣金。”
宋听雪拿出几张银票,放进了阿九的手上。
阿九还没捂热乎,楚禾已经把他手里的银票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美其名曰:“阿九,我帮你保管,看在我们关系好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保管费了,这次让你占个便宜。”
阿九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的占了便宜,嘴里吐出两个字,“好吧。”
宋听雪来回看看阿九与楚禾,目光惊疑不定。
蟾蜍又消失在了夜色里,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宋听雪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目光又落在了第一次见面的佩剑青年身上。
“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方松鹤。”
宋听雪目露诧异,“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君子剑,方大侠,久仰。”
阿九问楚禾,“他很有名吗?”
楚禾点头,“很有名。”
阿九微微抿唇,“我也很有名。”
楚禾:“啊?”
“蚩衍。”阿九俯身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的名字。”
楚禾两眼茫然。
阿九轻声说:“若是将来我不在你身边,你遇到了危险,报我的名字,准管用。”
楚禾面无表情,“我才不想有那一天。”
阿九只是抿着唇笑,轻轻柔柔的,不再言语。
宋听雪那边也终于问道:“不知几位深更半夜,来疏星小妹房间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