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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在包厢里陪同用餐的张岱山,看到赵公子又跪又舔还不讨好的画面,真的很想笑。

“赵公子为了请一个人吃饭,请了我们上百人吃饭。”

论说话的艺术,张导是拿捏几分的,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姜鹿的脸瞬间变红。

安信良和李莺不约而同地笑了。

姜鹿脸红,他们只以为姜鹿是在害羞,萌芽期的爱情都这样,这两人真是越看越登对。

李莺忽然拉着姜鹿的手,眼里含泪也带笑,“小鹿,我和你叔都很好,你不用再担心我们,你应该去过自己的生活。”

“去谈个恋爱,去享受世界,你花一样的年纪,不要困在我们这个小地方。”

姜鹿摇头,“阿姨,我喜欢这里,真的。”

“那你也该抽空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你整整三年没回去了啊。”

那一下,姜鹿喉头发紧,一股酸涩感从咽喉直冲鼻腔,不断刺激着她的泪腺。

安信良也劝她,“小鹿,我们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真的没事了。你的父母也只有你一个孩子,多为他们想想。”

姜鹿眼圈泛红,很多话埋在心底,难以宣之于口。

京城是她的家乡,她在那里出生,也在那里长大,那里有太多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她怎么不想回?

可同时,那里也有她忘不掉的伤害和罪恶。

那些伤害让她害怕。

那些罪恶让她恐惧。

越爱,越害怕伤害,越恐惧罪恶。

“小鹿,一会儿吃完饭,你带赵总和张导去坐船看看吧,”李莺提议,“晚上的运河很漂亮,夜游的人也很多。”

姜鹿默叹一口气,怎么还牵上线了?!“让小婵带他们去吧,我还要回店里收拾一下。”

小婵立刻表态,“店长,你一个人收拾不完,我明天喊上我妈、小姨、小姑、表姐、表妹,一起收拾,半天就能搞定。”

姜鹿一噎,转头看着小婵,干笑两下,“呵呵,第一次见你对工作这么上心。”

小婵笑得没心没肺,“嘻嘻嘻,店长这么努力,我向店长学习嘛。要是店长走了,我就是店长。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您可真有出息!”

于是,晚餐结束后,姜鹿和小婵便带着赵淮森和张岱山去坐摇橹船。

结果张岱山和小婵就跟约好了似的,临开船前十秒钟,一个说要回酒店收拾行李,一个说吃坏肚子要回家,纷纷弃船上岸。

姜鹿都惊呆了。

“李不言,你不走吗?”小婵一个劲地使眼色。

李不言一看这局势,船上游客三人,他是电灯泡,于是,干干脆脆地开了口,“走!”

船夫是本地大伯,看得心慌慌,“诶,这样很危险的呀,乌漆嘛黑的万一掉水里怎么办?……你们不坐啦?”

“我俩坐,开船吧大伯。”赵淮森带着两分醉意,沉醉在眼前这片梦里水乡。

天上暮色如纱,岸上灯火璀璨,水面被灯火映射得波光粼粼,摇橹船慢驶其中,荡漾出一道一道波纹,犹如满天星河流进了运河。

赵淮森来小镇有段日子了,但坐船是第一次。

白天的燥热和喧嚣散去,夜晚乘着凉风坐船慢摇,确实是一种享受。

小木船不大,两人面对面分坐两边,赵淮森腿长,斜着伸到对面,用小腿时有时无地蹭着姜鹿的膝盖。

姜鹿有意避开,挪了几次位置,但无奈船内空间小,他的腿又太长,哪都够得到。

“你老实坐着行吗?”她终于忍不住怼他。

赵淮森丝毫没有收腿的意思。

夜色朦胧。

他的眼神更朦胧。

白天,他是正经人,说正经话。

到了晚上,他不愿意那么清醒,美人在侧,他只想大胆欣赏。

姜鹿在聚餐之前把旗袍换下,换了一件娃娃衫款式的白裙,宽宽松松的,非常舒服。

赵淮森记得这件白裙,她第一次穿上时,揪着裙子腰说里面藏个小孩都可以。

岂止小孩,藏个大人都行。

她不信。

他便钻进去,用实际行动证明,里面不但可以藏个大人,还能玩游戏。

她夹紧了双腿骂他是流氓。

他诱哄着掰开,说他甘愿成为她的裙下臣……

那些回忆太过美好,赵淮森时常想起,每个画面都记忆犹新,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她的反应,常想常新。

可如今,近在咫尺却成陌路。

姜鹿一路沉默,岸上的欢声笑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原本一小时的航程,坐了半小时,他们在就近的码头上了岸。

在船上摇摇晃晃不觉得,一上岸,姜鹿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没走两步就往下栽。

幸好赵淮森就在身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怎么了?”

姜鹿闭着眼,“头晕。”

“晕船?”

“不知道,可能喝了酒……”

晚餐时她喝了不少。

喝酒,坐船,叠加的效果就是晕船。

赵淮森想抱她,她硬不让抱,坐在河岸边的石凳上休息。

“你走,我坐一会儿就好。”

“我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下?!”

晕眩感上头,姜鹿难受得不想说话,也不是纯粹的晕,还有积压在心底的各种情绪。

对安家的亏欠,对父母的亏欠,以及对家乡的思念。

赵淮森似乎已经耗尽了耐性,非要撞开两人之间的隔阂,他蹲在姜鹿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逼她看自己,“姜鹿,我们重新……”

“不可能!”姜鹿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赵淮森没有放弃,只是换了个话题,“安少怡已经去世三年,叔叔阿姨都熬过来了,以后会越来越好。他们说得对,你应该过自己的生活。你别忘了你的亲人,和你的热爱。”

姜鹿心里猛地一阵钝痛,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挂了下来。

她的热爱?

在安少怡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已经不配拥有自己的热爱。

死的人,应该是她。

“你的家在京城,你的亲人都在京城,你的事业……”赵淮森一顿,姜鹿的眼泪掉得太狠,他知道这些话戳痛了她。

他不忍心再说。

赵淮森坐到她身旁,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一下一下在她背上安抚,“不哭不哭,有我在,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此时的姜鹿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撕裂,缝补,再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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